些许是为了避风头,一连几天江善不再有任何动静,曲老也没再同他有联系。而苗城那边,除了劫包的,其余人目前至多被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很快就会出来祸害社会,只怕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会进行更多的报复。
而在头一天一早,曲老便送来了有关下降一事的消息,程雪燕瞿两人的猜测竟得印证——江善家祖上其中一人为了生计接了不该接的活,于是燕瞿第一次被下降,有幸碰到了曲老家的祖上救了他一命。同时,就史料记载,燕家在整个历史上都算得是大世家,文人也好武将也罢,无一层出不穷,因此也拥有了极广的旁支且代代相传,所以,燕家很有可能还存于如今的社会中,只是已随着时间推移,不再合成燕家。如果真是这样,燕家人便没有绝后,或许借此机会,燕瞿可以钻个空子,真正立足在这个社会中,无关时间长短,若有一天他要“回归正轨”也不必牵挂。
据所谓正史所述,在当时燕姓虽为国姓,但也不乏水分,整个大燕国上下只有燕瞿家是正个八经的直系国亲,与他同辈的还有一嫡亲兄长,为当朝谋士,而他便是护国大将,只惜生不逢时,在他们得以建功立业时王朝的安稳已岌岌可危,按照正史的说法:燕瞿战死,而他兄长不知所踪。但亦有野史称,燕瞿有幸留住一命,但燕家已被蛮族的进攻击散,不得不各自远走高飞,只为留住骨气,绝不为蛮人出一分力。
得知这消息后,燕瞿自己肯定是坐不住了。前后想想,程雪还是拜托了曲老想法查一查,如今至少在国内尽可能多的燕姓人口。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眼下重要的是,联系苗城负责劫包人及其同伙的公安部门,时刻跟进他们的动向,虽然短时间内他们定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等他们出来的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至于江善,曲老会试图联系上他和他的双亲,同时,程雪也通知了侯悟成一行人,请求那边的公安能不能查到他,但无论是否有他的信息,侯悟成他们都要想办法盯上他。
如今程雪很清楚,她必须要真正夺到主动权了。在她认为,如今她既已涉入此事,相关的又大多是自己身边的人,生来便习惯了王者姿态的她岂会容许宵小之辈在她的领地里胡作非为。因此她时常也有所感叹:“我就是个操心的命。”
此时,两人早已到达了距离桃花屿最近的滨海市区,因着不是海滩度假的高峰期,沙滩周边自然没什么人走动,沙鸥成群悠哉踱步,察觉到有靠近的动静便纷纷振翅离开。
来人正是程雪跟燕瞿两人。
这天天气同先前比却是阴暗,海天一线青云低,海水浑浊同黑色礁石构出一灰色调的画面,沉闷到压抑。海风挟着些潮湿的气息上岸来,穿过人发丝宣告着阴雨的到来。
“看来今天到的不大是时候。”远处海面上有一黑点在水纹间沉浮,正是桃花屿,“起风了。”燕瞿同程雪并立,看看岛屿方向,轻点下头,征求程雪的意见:“要回去吗?”程雪点头算是答应,带着燕瞿回了落脚的酒店,刚进酒店大门不久,外头便落了雨珠。
即使天气不适宜出行,程雪也不会闲着,拽着燕瞿在大堂吧台出点了红茶,在橱窗边的空位坐下。
“你说,万一要是找到了你家的后人,让他们知道你其实是他们的祖辈,他们会不会原地爆炸?”程雪坏笑着看看对面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燕瞿在形象上也算被整改得有模有样,除去死活不肯让碰的头发,其他已与大流接轨,甚至跻身前卫的队伍中。自然,一顿整改下来也让程雪下了血本。
“干嘛,你还想让他们知道我是谁不成?”你随意公布,有人信算我输。“啧,逗你呢。不过说回来,那天聚会,你怎么会跟封易碰上?”程雪一直好奇这件事,然而前些天实在忙了些,想问也没来得及。眼下既已将其他事情都撇下了,不妨趁着机会赶紧打听几句,免的心里痒痒。
而经过燕瞿一番叙述,程雪大致清楚了经过:当时燕瞿不吭一声地离开是为了出其不意率先拿下散在人群中的部分前来报复的人,也包括他们的援兵,在途中正好碰上赶来的封易,而封易因着见到过燕瞿同程雪的照片,便一眼认了出来,好在两人急吼吼地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时间有限,就迅速锁定了最近的几个目标,封易则通知了公安,将目标一一拿下后便直奔聚会地点而去,便也有了之后的事。
“厉害啊,那么多人,你还能一眼看出来哪些是有问题的。”程雪对燕瞿的佩服虽已不是一天两天,但很多时候还是会对他的一些表现表示惊叹。如果不是小目标没有完成,没有继续留在部队,她一定想办法把燕瞿给挖到自己队里去。
红茶上桌,程雪执壶注了两人杯,听着窗外滴答雨声,轻轻叹声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事解决完。”
“当初你为什么不跟着你那些朋友一起?我看他们挺希望你也在的。”燕瞿浅抿一口红茶看着眼前人,“你跟他们处在一起应该很高兴才对。”
“为什么问这个?”程雪奇怪,迎着人视线看回去,燕瞿却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在燕瞿看来,她应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姑娘,固然很喜欢游山玩水,但若只有自己主观的喜欢,怕是很难将她从事业路上拉回来,其间原因燕瞿着实好奇。
“其实,除了我自己想四处走走,还有一个挺重要的原因……过些日子再告诉你吧,反正眼下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程雪无所谓笑笑,手上摆弄着茶盏,“这会牵扯到另一个人。”
燕瞿点头,没再多问。不窥探别人正常的秘密,也是他的原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