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眼看着醋厂越办越红火,一个个都十分眼红,他们没想到醋厂会在新年邀请全村的人来吃宴席,光是看着桌上摆的烟酒还有瓜子零食就知道厂子里肯定有钱。
再看那些妇女炒的硬菜,简直让人直流口水。
宴席还没开始,他们都三五一组瞎聊天,这冷不丁听到喜妹与村长吵架,一个个都安静下来。
尤其是听到喜妹的话,村子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各自合计着,村长当了厂长之后,他们家的日子的确比往年好多了,今年的年货就置办的特别浓重,村长的孙子全身都是新衣服自是不必说,他的几个儿子、儿媳妇,还有老伴都是一身新,看着就比别人家阔气。
难道村长只想自己家富裕,不想他们一起富裕?
参加宴席的村民交头接耳,都在相互打听这个宴会到底几个意思,村长和喜妹又在吵什么。
却见村长神情中带着几分悲恸,几分愤慨,脚步沉重的从办公室出来,抬眼扫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颤颤巍巍的离开,倒是让整个宴席都安静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宴席突然的安静让远处做菜的妇女朝着这边望过来,她们几个将目光投注到赵晓曼和王盼弟头上。
赵晓曼笑了笑,“没事,我去看看。”说着朝王盼弟示意,后者用眼神回应,转而一笑,“咱们可要快点了,还差几道菜,那都是爷们的事情,咱们管不着,我们呀,就只管做菜。”
王盼弟两句话让做菜的妇女定下心,继续炒菜,随着爆炒声和着肉香,村民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声音从小到大,一时间整个宴席又恢复了热闹。
赵晓曼走到喜妹跟前,柔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有点愧疚,”喜妹苦笑,“没商量通,我就把村长推到恶人堆里,哈哈!”
“别这么说,”赵晓曼轻轻拍了拍喜妹的肩膀,“就算是,我相信你也是不得已。”
“我就是不得已,”喜妹笑的不甚在意,“不管了,先开席。”
虽然有点愧疚,但喜妹并不后悔,做生意便是如此,如果一味仁慈或者说好话,那只会饿死,有时候必要的手段还是要用。
菜上的很快,整个厂子都挤满了人,大家一边盯着桌子上的酒菜,一边等着看厂子里的领导发话。
喜妹见菜也上齐了,气氛也差不多,给了梁永寿一个眼神,然后两人一起站到最中间面对着大家。
“各位老乡,今天是新年,我们呀,就是想趁着新年和大家聚聚,大家都动筷子吧,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对,都动筷子吧,”梁永寿跟着说道,“都是乡里乡亲,千万别客气,今天酒菜管饱。”
老梁家的人都坐一起,看着梁永寿的眼神三分嫉妒、三分凉薄、三分讥诮,还有一丢丢咬牙切齿的恨。
这便是人性。
“你瞧老四那样,弄的像是我们都没见过肉似的,”梁永财酸了几句,将离他最远了酱肘子换到自己面前,不管不顾地吃起来,“人模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