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寿拍了下小女儿的小脑袋,“怎么不出去玩?大过年的别老是窝在房间里,对了,琰琰呢。”
“从上午就和大丫在一块,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就说悄悄话,到这会还没说完。”赵晓曼用下巴朝着窗外指了指。
“说啥呢?”
赵晓曼笑了下笑,“估计女儿长大了。”
梁绾卿:“……”怎么不继续说分土地的事情了?
“爸,我妈刚才问你,大队上干嘛要这么着急分地,大年初一都要聚在一起商量。”梁绾卿忍不住提醒。
“哦,”梁永寿点头,“安平的意思是人家别的地方四月份就分了地,咱们村子得到的消息晚了些,而且那会刚种了第二茬,那个时候分地也不合适,不公平,有些地里的庄家就是长的好,有些就是产量低,老村长和大队长几个就商议,等到第二茬收割之后再说这个事情。”
“没听大队上提过呀。”
梁永寿喝了一口,点点头,“可不是嘛,后面也没啥消息了,大队上觉得可能就是一阵风,可是没想多年前上面下了文,年后就要来检查,就检查这个事,大队上这才着了急,想着就这两天趁着大家都闲,把这事赶紧定下来,量了地,直接分下去。”
赵晓曼微微蹙眉,“如果是为了应付检查,那也犯不着商量这么久啊。”
梁绾卿立刻直起腰,抿紧嘴唇,这是政策,以后都会这么执行下去,还真不是刮一阵风的事情。
“不是,”梁永寿摆手,“安平说这次怕是动了真格,势要将土地分下去,每家每户,按人头分。”
赵晓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那我这个算不算?”
梁永寿仰头大笑,“算,我儿子当然算,敦儒,听到爹的话了没有……”
梁绾卿连蹦带跳地冲进里间,看到二丫正拿着她的画稿在看,她也来不及解释,直接从她手里夺过画稿,又风风火火冲出房间,“爸,如果要划分土地,你跟大队长说我们就要这块地。”
梁永寿摸着赵晓曼的肚子,夫妻俩人正在逗儿子,冷不丁被梁绾卿给吓一跳,感情整个村子都没上心的事情,他们的小女儿,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这么上心。
梁永寿回来的时候都在提梁安平和老村长犯愁,被叫去开会的年轻人没一个支持的,要么就是不吭声,无所谓的态度,要么就认为土地必须是集体的,如果分下去,那不又成了地主大老爷的了。
所以才商量……不对,争吵了一个上午,连午饭都没吃,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老村长拿着旱烟杆子敲着大队长掉了漆的桌子将他们赶出去。
赵晓曼和梁永寿看着梁绾卿铺在他们面前的画稿,梁永寿是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三十年的,他一眼就看出梁绾卿勾画的是他们整个村子的草图,惊得张了张嘴,“这,这是你画的?”
梁绾卿眨眨眼,“我上次去大队上,老村长给我糖吃,我看到那里挂了整个村子的地图,我就照着画的。”
“照着画的,照着画的……”梁永寿反复呢喃,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再看梁绾卿用铅笔描了好多遍的地方,正是她小手指的土地,“这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