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阿赖耶对团藏动武,雷洛明显愣了一下,眼看她弯下腰来,要把手掌覆盖在团藏脸上,忙上前一步,拉住其胳膊质问道:
“你在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在雷洛的记忆之中,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阿赖耶主动攻击别人,因此脸上浮现出的种种惊讶,诧异,困惑表情,几乎浓郁到化不开。
“谈话并不能解决问题,你不是担心团藏和漩涡诚起冲突吗?”被雷洛拉住,阿赖耶表现的极为从容,不慌不忙的反问一句。
说罢,也不待雷洛回应,她嘴角咧开,露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所以,这个难题,就让我帮你解决好了。”
紧接着,被雷洛拉住的那条手臂,骤然粉碎,幻化成一蓬蓬红色光点,转眼飘至团藏脸上,重新塑形成手掌。
下一刻,某种未知能力发动,团藏头部顷刻便被红光笼罩,双眼猛然大睁,但眼中的神色,却渐渐变得迷茫起来。
雷洛反应不及,但比起斥责阿赖耶,他更在意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于是便没有轻举妄动,目光则牢牢锁定在两人身上。
有逆流在,无论阿赖耶做了什么,雷洛都相信,团藏最终还是会恢复原状,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想要个解释。
很快,团藏又昏死过去,红光消散,光点纷纷扬扬的汇聚在阿赖耶侧肩,变为胳膊,她方收起笑意,重新看向雷洛。
双方目光交汇,雷洛没有说话,然而微皱的双眉,眼神里透露出的询问,还是把他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晰。
“团藏这老家伙,与我有些旧怨,何况,放着他不管的话,对你来说也是个麻烦吧?”阿赖耶拢了把发丝,貌似随意的说着。
“旧怨?”
雷洛眉头皱的隆起,他实在想不通:忍界能有什么人,够资格与阿赖耶结怨,团藏与她有仇?这简直太过于荒谬。
注意到雷洛的目光满是怀疑,就差把“不信”二字写在脸上,阿赖耶微闭双眼,仔细权衡片刻,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四十多年前,优子经历的那场事故,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雷洛刚听个开头,诸多猜测便纷纷涌进脑海。
当年那次任务,优子遭遇了人生中最重大的挫折,在村内充斥的各种流言蜚语下,身心健康受到严重打击,从此便一蹶不振。
然而,也正因此,优子才获得了阿赖耶的青睐,进而觉醒出心之影,具备了随时听取他人心声的能力。
在一位精神系大师面前,木叶村内没人能隐藏住自己的秘密,优子那几年,绝对得知了数不胜数的情报信息。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关于她自己的。
木叶高层的黑暗,丑恶,罪孽,优子或许早已心知肚明,而她变化莫测的多重人格,某种程度上看,算是帮她顶住了这段……
痛苦,凄惨,而又沉重不已的人生。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当年那场不清不楚的风波,所引申出的仇恨,优子明显没有忘却,而阿赖耶……
与优子某个人格融为一体的阿赖耶,很难说有没有受到她主人格的影响,表现出一些不那么理智的行为。
此刻看来,这种可能性切实存在。
雷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阿赖耶,不自觉的抚着下巴,沉吟道:“所以,你现在算是给优子出气吗?”
瞥了一眼昏过去的团藏,又不经意间扫了扫默不作声的辉夜,阿赖耶微微眯起眼睛,一边与雷洛对视,一边似笑非笑道:
“不只是给优子出气,同样……”
“也是在给我自己……出气。”
听到这话,雷洛愈加迷惑,然而阿赖耶这回却并未多做解释,只淡淡撂下一句话,便算是了事。
“团藏这老混蛋,不管到了哪条时空,都是如此可恨,我观测到的很多东西,都证明他不是什么好鸟。”
哪条时空?观测?这是几个意思?
事关其它时间线,雷洛不由凝神思考,念及阿赖耶的使命,还有那些穿越者,脑海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儿,阿赖耶注意到雷洛看自己的眼神愈发怪异,她似是有点忍不了,便冷哼一声,耐着性子又补充道:
“你猜的没错,团藏也就在你这里,才成了穿越者之友,大多数情况下,他不是杀了别人就是被别人杀了,总之就是根搅屎棍。”
察觉到阿赖耶的语气,很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雷洛顿时有所明悟,意识到团藏怕是无意间坏了许多阿赖耶的好事。
此世之锅,果真名不虚传,难不成团藏是因果链的重要棋子?优先级比六道更高?专门用来打击高潜力土著和异界来客的?
“你打算把团藏怎么样?”
定了定神,雷洛把思绪拉回当下,面色也变得严肃许多,无论原著表现如何,团藏在其它时空又干了何种恶事,但总之……
在这里,这老家伙是同伴。
“我抹消了团藏的一段人生,这也算是替你清除了一点麻烦。”阿赖耶似乎对雷洛的态度早有预料,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
“抹消?人生?”
雷洛眉头紧蹙,显然没听懂阿赖耶表达的意思,后者当即耸耸肩,很无所谓的说道:
“就像你当年对加藤断干的事一样。”
闻言,雷洛心头猛然一震,目光霎时间变得犀利无比,牢牢盯在阿赖耶脸上,可她却浑不在意,轻轻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
“安啦,只是一段,一段人生而已,又不是全部,团藏还是可以安享晚年的,毕竟你不会亏待这老家伙,我说的对吗?”
雷洛已经没兴趣在意晚年不晚年的,他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阿赖耶,话语中,仿佛结出一层寒霜:“世界线收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是被雷洛冰冷的态度激怒,阿赖耶亦是挑起眉头,放慢语速,一字一顿道:“那是你我力量结合的产物,所以你能用,我也能用,仅此而已。”
话落,便分毫不惧的直视过去。
发觉场中气氛有些紧张,辉夜眨了眨眼睛,随即上前一步,开口打圆场道:“行了,为了一个凡人争执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再说,他又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