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安便是笑道:“走,带您们娘俩去街上。”
冯氏看了看田庆安的身后:“荷花呢?你把她晾着了?”
田庆安一听,一拍脑袋:“哎呦,你说这话还真是,是我欠考虑了,就想着快点去看看铺子的事情。”
“你啊,年龄一大把了,考虑事情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冯氏嗔怪道。
“没关系,都是亲人,不必拘礼。”田荷花走了出来说道。
田庆安一家人便是出了王府。
大年初六,好些铺子都没开,市集上冷冷清清的,看来,这个时候找铺子不是个好时机。
不过田庆安从前是在庄稼地里伺候庄稼,这三年虽是江湖飘摇,但过年的时候,杂耍班最是繁忙,所以一直不知道,现在出来,并没有什么用处。
田荷花只是为了让一家人出来走一走。
整天在那个小院子里,怪是憋屈的。
田庆安一家畏首畏尾的,不好意思在王府中随便走动。
每日也就是去看看李氏和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歇息。
而且府里的规矩很多,田荷花虽是不说什么,但是有些下人们的眼神让田庆安很是不舒服。
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之中一样。
街市上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的人。
一些铺子是开了门,但也是冷清的很,本来街上就没有什么人,更别提铺子里了。
虽说没有人,但逛逛京城也是不错的。
这里的街道宽阔,楼台高耸,与从前见过的地方相比,更加的漂亮,也更加的大。
正走着,娇儿忽然喊道:“二伯母!”
夫妇二人一看,对面走来的人正是罗氏。
偌大的京城,也真是凑巧。
但他们都不敢认了,罗氏一身贵气,满头珠翠,体态更是丰盈了不少,珠圆玉润的。
与从前的罗氏相比,那是判若两人。
时间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倒流了。
二人自是不知,罗氏才富贵了没几天,只不过,有了银子,铅粉、胭脂的,不要银子似的往脸上画,用的都是贵的,与之前素面朝天自然是判若两人。
罗氏正带着绿萝出来散心,一眼看到田庆安夫妇,便是笑了笑。
她如今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看着田庆安一家,虽然身上穿的也不错,但行为举止,还是从前那个样子。
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儿。
看到罗氏,冯氏很是不想搭理她。
从前在田家,罗氏凭着一张巧嘴,干活总是偷奸耍滑的,多出的活儿,总是他们夫妇干得多。
冯氏也气,但是她没罗氏会吹捧何氏。
也是个不受宠的儿媳妇儿,只能有苦网肚子里咽。
好在是田庆安是个疼娘子的,不然,冯氏早就走了。
“呦,这不是庆安和弟妹吗?”罗氏笑着,一低头,摸了摸娇儿的脸蛋,“三年不见,长这么大,比之前漂亮多了,可咋这么瘦?”
一抬眼,看着田庆安夫妇二人打趣道:“是不是你们两个日子过得苦,让我们娇儿也跟着受罪?”
田庆安嘿嘿地笑着:“哎,生活嘛,我们受罪,孩子也只能跟着了。”
站在一旁的冯氏暗暗掐了把田庆安,不让他说话。
冯氏最是看不惯罗氏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从前就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好像就她聪明,别人都说傻子似的。
现在何氏进了大牢,冯氏心里高兴着呢,也不怕罗氏告黑状了,才不会惯着她呢。
便是笑道:“二嫂啊,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做大人的虽然没出息,给不了娇儿好日子,也苦了孩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荷花能帮衬着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过的好,就不劳您操心了。”
之前就听田荷花说过,田兴平做了太监,又是被关进大牢的事情。
冯氏见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有意往她心口扎。
故意问道:“二嫂,怎么只见你一个?二哥呢?”
却没想到,罗氏对这话一点都无所谓,她向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弟妹,你提那死鬼啊?犯事儿进大牢了,就等做个真的鬼了!”
一旁的田庆安听着极为不舒服。
田兴平再是烂泥扶不上墙,听着罗氏这么说,他心里也不舒服。
冯氏那边,也不好惹她生气。
田庆安懒得理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便是逗着身边的娇儿玩儿,他生怕罗氏那阴阳怪气的一套被娇儿学了去。
至于冯氏,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了,在田庆安心里,自己家娘子,怎么都是好的,那是他捧在心上的人。
就家庭地位来说,冯氏是最好的,其次才是娇儿,最后当然是田庆安自己了。
这是冯氏第一次和罗氏正面刚。
罗氏才发现,冯氏也不是好惹的,便是笑道:“没想到弟妹的嘴巴也是这么厉害,看来还挺能装的。”
“自然不是二嫂的对手。”冯氏反唇相讥。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娇儿打了个喷嚏。
冯氏一听,心疼女儿,便是想要走。
斗嘴归斗嘴,她可不想女儿染了风寒。
结果却被罗氏拦住,很是得意地说道:“弟妹,你们不如来我府上坐坐?”
之前就听说罗氏不知去向,冯氏一听,很是好奇:难不成改嫁了?
罗氏这个模样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家也不可能喜欢她吧?选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好?
一听罗氏要带他们坐坐,冯氏心里奇怪,便是拉着田庆安一块去。
田庆安根本不想去,但架不住自己娘子一颗好奇之心,还是得带着女儿来到段府上。
“这是我家。”
罗氏指着宅子,得意洋洋。
“二嫂,你这是改嫁了?”冯氏终于忍不住问道,虽然有些不礼貌。
罗氏冷哼一声:“弟妹,你还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我又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现在我可是段家大小姐了!”
“段家大小姐?那以后,您就是姓段?”
对于冯氏的问话,罗氏没没理。
只是带着几个人进了府里,让青萝上了茶水点心,端坐在主位上,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不过,却也只是形似,脸上的笑容根本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