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跪在地上，乖巧地低着头。
“奴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理由来。
郑旖旎喝了一口茶。
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绿柳听见声音，心里一突。
“我的陪嫁丫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忠心。”
“若是老老实实地服侍我，年龄到了我自然会放出去。”
郑旖旎的语气轻飘飘地。
“但要是敢有异心，我定不会轻饶。”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绿柳的眼皮跳了一跳，上身趴在地上。
难道娘娘知道了什么？
“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不会背叛娘娘的！”
忠心么？郑旖旎看了绿柳一眼。
前些日子，丁叶晴的人悄悄收买了郑旖旎这里的人。
眼前这个说着忠心的绿柳，也是其中一个。
郑旖旎没有说话，绿柳也不敢起来。
“你记得就好，先下去吧。”郑旖旎挥了挥手。
绿柳站起来，拿着那碟子点心，静静地从宫殿退了出去。
才刚出来没多远，红袖就从后面追过来了。
“你真是太大胆了，娘娘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连娘娘的话都敢反驳，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红袖又气又急，念叨了绿柳几句。
被郑旖旎训斥了，绿柳本来就有些埋怨。
绿柳烦躁地甩手：“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操心。”
红袖叹息了一声，知道绿柳这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
见红袖去而复返，郑旖旎放下了茶杯。
“你去劝绿柳，她没听是不是？”
红袖惊了一惊，忽的抬起头，对上郑旖旎平静的眸子。
“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红袖低头承认了。
“你不必管她，且让她去吧，以后还有她好受的。”
郑旖旎的目光落在红袖的身上。
红袖心里一紧，看样子娘娘果然早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初一，郑旖旎一早起来后，便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
郑旖旎到了永寿宫门口，宫人进去通报。
片刻后宫人出来：“娘娘，太后才刚起来，还在梳洗。”
“劳烦您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宫人的话才刚说完，里面就传来一阵笑声。
那是太后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年轻女子的声音。
郑旖旎认出了这是丁叶晴的声音。
丁叶晴早一步来了，还把太后哄得很开心。
淡淡地看向了那个宫人。
宫人低着头，也不敢说什么。
抬脚就往里面走去，宫人急了，忙拦住郑旖旎。
“娘娘，太后吩咐了，请您在外面等一会儿，太后梳洗好了，自然会传唤您。”
郑旖旎偏了偏头，后面的红袖立即上前，挡住了那个宫人。
“大胆！皇后娘娘你也敢拦着？”
若是只有红袖，宫人自然是不会害怕一个小丫头。
可郑旖旎也在这里，宫人不得不有所顾忌。
“娘娘，太后吩咐……”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旖旎打断。
“太后只说让本宫在外面等，没有说事在永寿宫外面等着吧？”
“本宫进去坐着等也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宫人顿时语塞，即使知道郑旖旎是强词夺理，也反驳不得。
“太后一向慈爱，自然舍不得让本宫在外面受累站着。”
“若是本宫累着了，你负得了责么？”
宫人沉默地退到了一边，默认了郑旖旎进去的行为。
皇后娘娘的话说得很清楚。
太后“慈爱”，“舍不得”让娘娘受累。
若是再拦着，就是她误解了太后的意思，反倒成了她的责任。
郑旖旎带着红袖和绿柳进了永寿宫。
从郑旖旎进来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很快有宫人给郑旖旎上了茶。
里间很安静，就像是没有人在一样。
郑旖旎看向旁边的宫人：“太后还没洗漱好么？”
“还请娘娘等一等，太后还在梳洗。”宫人陪着笑道。
这里说的话，里间也能听得到。
郑旖旎瞟了里间一眼。
“里面是谁在伺候？手脚这么慢，永寿宫什么时候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下人了？”
“这样的丫头趁早打发走了去，赶明儿我给太后选几个聪明伶俐的来。”
故意提高了声音，让里面的人听得清楚。
“娘娘说的是。”宫人尴尬地赔笑。
里面传来了一阵声响，似乎是梳妆台被碰撞的声音。
丁叶晴轻声安慰了太后几句，太后才哼了一声。
这次里面的人没有让郑旖旎等太久。
才刚喝了两口茶，丁叶晴就搀扶着太后出来了。
郑旖旎敷衍地向太后行了礼。
太后有些不满，淡淡地冷哼了一声。
郑旖旎却只当做没有听见。
丁叶晴看向郑旖旎：“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郑旖旎并没有搭理丁叶晴，只是和太后东拉西扯地说话。
太后有心想为丁叶晴说话，却被郑旖旎带着走。
直到丁叶晴微微蹲下的身体开始颤.抖了，郑旖旎才看了过来。
“贤妃，你怎么还没有起来？”
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丁叶晴恨得牙痒痒。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臣妾看皇后娘娘在和太后说话，不敢打扰。”
“没想到贤妃倒是个懂事儿的。”郑旖旎点了点头。
一番话说得丁叶晴忍不住揪着手帕。
她什么时候不懂事儿了？丁叶晴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贤妃到是要悠着点儿，如今圣上每日都忙得很。”
“贤妃可不要日日都缠着圣上，好歹也让圣上多休息一会儿。”
丁叶晴咬紧了牙关，险些被郑旖旎气疯了。
这话岂不是在暗示她不知羞耻？
若是这番话传了出去，她的脸可就全部都丢尽了。
“臣妾知道了。”丁叶晴咬着牙道。
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一看就知道心里是很不服气地。
太后也有些不满，心疼自己儿子每日操劳。
即使太后对丁叶晴也是看不上的。
然而丁叶晴懂得讨太后的欢心，太后心里很受用。
再和她一直不喜欢的郑旖旎比，太后很自然地就偏向了丁叶晴这边。
警告地看了丁叶晴一眼。
丁叶晴接触到太后的目光，心里一凛。
“够了！皇后，你今日到哀家这里来，就是为了教训贤妃的？”
太后这才看向了郑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