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站在楼梯上睡眼惺忪的喊:“亲爱的小柯给我温杯牛奶。”
早上第一通短信是胡小东发的:“昨下午打你手机没打通,喊你吃烧烤又联系不上你。”
我回复:“你跟谁一起吃的。”
“金小雅和赵东东。”
我输入:即使电话打不通我家住哪你总知道吧!
我盯着电话犹豫了几秒,然后删除,算了,与其语言繁琐,但不如保持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把金小雅和胡小东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我总会感觉纯洁二字根本不存在这两者之间。
每每胡小东说起金小雅的名字,或是金小雅神色复杂的谈论胡小东,那种语气在我听来分明就是刺耳的欣喜若狂。他们俩仿佛在我的耳边争先恐后的说:“亲爱的,我和你的朋友度过一个极其融洽的夜晚。”另一个声音也掺杂在里面:“亲爱的闺蜜,你的男友陪我度过一个特别刺激的夜晚。”
我灵光一闪把手机扔到一边钻进厨房,审视着安小柯。
牛奶热好前她忍无可忍的站直身子,说:“说吧,什么事啊?从你醒来到现在,一直围在我身边,转过来又转过去。跟无从下口似的。想咬我啊?”
“嘿嘿,不是,我不好那口。”
“那你要干什么?”
我一脸不好意思,千回百转后小声说:“我借了陈好一点子,她都能给她女儿找个临时爸爸,是不是就代表我也可以给胡小东找一个冒牌女友?”
安小柯呛声后,镇定下来问我:“你究竟想干嘛?”
我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你帮我勾引胡小东,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表里不一。”
安小柯把声音调到最低音频:“怎么勾引啊?”
“微信啊!加他微信然后约炮。”
安小柯瞪大眼睛看我:“这点子要是被识破了,到时候不好吧。”
“你不是演员嘛!这点小事你都不能办啊?还想要工资嘛你?告诉你,我现在是你老板,你必须听我差遣。再说了,让你约床试探他们,又不是让你真那个啥。”我胸有成竹。
“小黛姐,你是不是喜欢上胡小东了呀?”
我无比惊讶,瞪大眼睛,声音压到最低:“你怎么知道?”
“你最近的种种迹象太明显。不过姐,他不是也喜欢你吗?试探他干什么啊?”
“哎呀你不懂,反正叫你做你就做!告儿你啊,千万不要暴漏你身后的组织。”
“不过姐,你要是想快速俘获男人的心我可以教你一招。”
“有话就放!”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你这什么破理论啊?”我抽身质疑她。
“姐,你是不是傻啊?纱就指你下面的那层防线呗。再说了,男人就是喜欢女人在床上的那种风情万种。”
“你这也太低级了吧。再说了,我早没那层膜了。你这说白了就是睡一觉再谈爱不爱呗。真够损的。”
“你都多长时间没吃荤腥了?你就不想啊,没需求啊你?哎我就纳闷了,你喜欢胡小东你就没想过跟他那啥?他也没想过跟你那啥?”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倒出牛奶,顺便接电话。
“喂,妈。”
“小黛,你姑妈说一会去你那儿看小萱儿。”
“我姑妈?她重生了?”
“说什么呢你!跟她说话注意点措辞啊,小心她还没在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
“妈,我怎么那么不想见我姑妈呢!能别让她来吗?她这风风火火的,万一拉上我们自尽可怎么办?”
“她不去你那儿就得来我们别墅,我跟你爸和和睦睦的她看着更受不了。行了,说好了啊。”
我抽风似的笑笑,笑的特别有水平,间歇的特别有旋律。“您老人家的意思我懂了,就是让我们这俩单身女青年换取她的心理平衡是不是?”
我刚要把话说下去,我妈急急忙忙的吩咐完毕就把电话挂上了。
然后我对着电话另一头的盲音,笑的跟哭似的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就在这时有件事突然划过我的脑海,我转脸对小柯说:“刚才的点子取消哈。”
“怎么了?怕失望啊你!?”
“不,我是怕你失望。因为小东不玩任何交友工具!”
“切,还小东呢!”
我姑妈还没到我家,我赶紧跑我朋友的玉器店给她买了一手镯。
果然有眼光,她很喜欢,还来回摸索着手镯问:“小黛,这镯子很贵吧。”
我怎么会告诉她,这镯子是在朋友的店里花了二百多块买的呢?!
我赶紧笑嘻嘻的回答:“不是太贵不到一万块。您凑合着带着吧。”
坐在我身边的安小柯一愣,她在担心如果镯子突然碎掉,我姑妈会不会坐在我家门口掐着脚腕大骂三天三夜。
我默默地对天发誓:“我谷凝黛绝对没说谎吧,这是事实呀,就是不到一万块钱呀。”
姑妈大喜:“不凑合不凑合。太喜欢了太喜欢了。”说着开始往手上套。
只听“咔嚓”一声,手镯裂了。
这时我耳边回响起我朋友的声音:“小黛,你姑妈如果手腕比较粗,又比较有劲的话,那还是别拿了吧,这只镯子有一点点裂纹,不过不仔细看是不会察觉的。手腕细的话,不用力往里扣是没关系的,只怕……”
“没事,你给我优惠点。”
“咱俩这么熟,你就别给我三百五了,我再优惠你一百块!够意思吧!”
我赶紧缓过神.......
我姑妈大惊失色:“谷凝黛,一万块钱呢!怎么这么背呀我,不但失婚还失财。”
我赶紧安慰:“不是谷凝黛一万块钱,是手镯!”
“哎呀我最近的心情差的都想要轻生了。我恨不得在饭菜里投毒自尽。”
我一想起今天要跟姑妈一起吃饭,立马就惊慌失措了:“别呀姑妈,一个破镯子而已,您至于吗?其实一点都不糟糕,您只不过在四十岁的年龄离了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呀,我哥不跟着您才好呢,您零负担的单身贵族怕什么呀。”
刚说完立马就后悔了,我看到姑妈那张阴转大雨的脸,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好话。
姑妈带着哭腔嚷嚷:“那谷凝黛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槽糕?”
我差点脱口而出:其实您这样就挺糟糕的了,这么一大把年龄,老公跟貌美如花的小妞共度一生去了。您让我举个再糟糕一点的例子我做不到哇。
于是我忐忑不安地在心里酝酿应该怎么说,我把大脑翻了一遍,就连脑褶皱里面藏着的词汇都找了出来,整理了一下,才装模作样的说道:“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糟糕,无论糟糕还是美好,我们同样都要面对明天。姑妈,谁活着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没有人傻到把痛苦地血液暴漏出来给别人看。有谁不是在苟活?我们时时刻刻活在人世是为了自己。姑妈,我都活成这样了也没像您似的把死挂在嘴上。”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让这个要死要活的人去践踏别人的灵魂。
其实在说之前我看着姑妈的傻模样特别想笑,可是说完看到姑妈的眼泪流个不停的时候,我在心里问自己,谷凝黛,你还想笑吗?你还笑的出来吗?
“傻姑娘......”姑妈眼泪汪汪的。
这画面,无与伦比。总之,让人纠结极了。
小萱儿在一旁不解风情地嘀咕:“你们真是傻呀......我脚这样都不哭。”
但是我想说手机绝对是救命工具,在我不知所措时手机响了,而且每次撞枪口上的都是朱小庆。
我一把抓起手机接听后就开始咯咯的笑。
朱小庆被笑的毛孔大幅度张开:“你笑的这么不安好心。是不是我又撞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