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沈啸也不好意思再嘲笑蒋晖买不到后悔药了。
“前些天的事,向你道歉!”蒋晖转身沈啸,很正式地弯了弯腰,“谢谢你还承认我是你兄弟!可是我却曾经拿你当神经病!沈啸,我对不起你!”
沈啸硬汉式的俊脸一脸薄怒。
“蒋晖,这会儿不要整闲心说这个!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处理眼前的事!兄弟我这点儿委屈要是扛不住,岂不是弱得不如一只蚂蚁!”
蒋晖点头,总之,他心底格外感激沈啸。
“明早几点走,我送送你吧!”
算起来,他跟沈啸也有几年没见了,。
这次,要不是为了林馨的事,沈啸也不会特意请假回来。
沈啸在蒋晖肩膀上拍了一下,“兄弟,你要真感激我!就请听我一句话!林馨,你追得回来就努力追!追不回来就放手祝福!”
别人说这句话,蒋晖也许不会听。
但沈啸说的,他肯听。
“你放心吧!我会跟郑铭赫公平竞争!”
“好!”沈啸点头,蒋晖这句话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得蒋氏老宅门口。
沈啸将车子停稳。
蒋晖推开车门下车。
“不上去坐坐?”他高大的身形站在车窗边,不些不胜秋夜微寒的憔悴。
“不了,明天归队,今晚我还想拜访几位老同学!”
沈啸朝蒋晖摆摆手,“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保重!”蒋晖因为在车上吐血的缘故,脸色仍旧苍白如斯。
沈啸发动车子离开。
蒋晖站在原地凝视片刻。
直到车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转身走进蒋家老宅大门。
开门的佣人弯了弯腰,向他行礼。
蒋晖对佣人略一点头。
周身落寞难掩。
回了二十多年的家门,此刻却也在他心底烙下暗影。
这道门,曾经无数次,他牵着林馨的手在这里下车。
他牵住她,为她挡去所有羞涩和不安,让她以蒋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回来吃饭。
昨日影像还在眼前,如今他却只有一个人回到这里!
秋夜微凉的风吹得心底刀剜一般疼痛。
站在正门口叹息一声,蒋晖本想路过大厅直奔楼上书房。
可是,他的母亲,蒋夫人却守候在客厅门口等他!
“晖!”蒋夫人身着繁花丝缎的旗袍,周身透着华贵气息,一见儿子进门,立即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
“妈,这么晚不睡?”蒋晖的语气有着小小的责怪,“身体不好就早些休息,怎么熬起夜来了?”
“晖,你跟你爸都不在家,妈睡不着!”
蒋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现在已是徐娘半老,五官仍旧透着昔日的风彩。
只是不知为何,眉心中间蹙成的川字纹,大大影响了整张皎好脸庞的气质。
看起来心事很重,烦恼很多的样子。
“回去睡吧!”蒋晖伸手揽了揽妈妈的肩膀,“时间不早了!”
蒋夫人却不肯。
她捉住儿子双手,“你今天去看过你爸,对不对?他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蒋晖心头又是一痛。
看着母亲焦急忧郁的脸庞,他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忧郁。
“妈,你想爸的话,明天自己去看看他!”
“不!”蒋夫人眸中闪过慌乱,“振雄他不会见我的,他恨我!18年了,他都不肯原谅我!”
蒋夫人像个溺水的人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儿子不肯放手。
“妈!”蒋晖拉长音调,父母之间的陈年往事他了解一些。
爸爸会怨恨妈妈,恨到十几年不愿意原谅她,也是事出有因!
作为儿子,他没权枉加评论父母的婚姻。
可是,他的生命毕竟是眼前这个女人给的。
他哪里会舍得责怪她。
“听话,上去睡吧,我爸他很好!你想他,你可以去看看他!”
蒋夫人眼角有水花出现,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俊朗忧郁的脸庞。
“我想他,我想见到他!过去他每天都会回家!就算他不理我,不跟我说话,我也觉得这个家是完整的!可是现在,他连家都不想回了!我真的担心,哪一天,他一声招呼不打就离我而去!”
“妈!”蒋晖将妈妈紧紧拥在怀中,“你还有我!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爸妈从年轻时感情就不好。
人前装得幸福美满。
人后,爸爸十几年来连个笑脸都不曾给给妈妈!
作为儿子,蒋晖也很无奈。
同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爸妈当年结下的是死结。
爸没有对妈妈怎么样,已经是很大宽容!
想要老爷子原谅老妈,这一生,太难!
“晖,妈听说那个孩子回来了是吗?”
“是!”
蒋晖突然明白过来。
他的脸瞬间就严肃起来。
“妈,这回,我不希望你再惹爸生气!我也不想看到我尊敬的妈妈,对一个晚辈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蒋夫人瞬间泪眼朦胧。
虽然她有错,可是自己亲生儿子站在别人那边,她的心会痛的!
“晖,这么多年来,妈已经想通了!当年的事主要过错在于我!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活在忏悔之中!可是一切都来不及,多后悔都于事无补!”
蒋夫人眼角有泪珠滚落。
提起往事,她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是我让你舅舅找人在他们船上动了手脚!这件事,是我今生今世的阴影!”
“妈,都过去了!”
蒋晖轻拍妈妈的后背,“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他!”
蒋夫人虽半生情路坎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精明人。
她抬起手背轻拭眼角的泪。
眸光哀戚却闪亮。
“晖!那个孩子是回来报仇的!妈没有别的想法!钱财身外物,妈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平安!离他远点好吗?”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累,蒋晖深呼吸,“妈,没事的话,我先上楼了!”
“好!”蒋夫人松开儿子。
蒋晖转身大步走向位到客厅拐角处的原木楼梯。
蒋夫人站在原地,拢了拢肩上明黄色的披风。
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刚好小陆从外面回来。
“夫人,您还没睡?”小陆客套性的向蒋夫人打招呼。
“小陆!”蒋夫人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她往旁边沙发上一坐,“来,陪我说几句话!”
小陆看了看楼梯方向。
他一路开快车回来,大少爷说有事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