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谭欢?”
折墨一回到车中,将司机赶走由他亲自驾车后,立即开口询问谭欢。
坐副驾上的谭欢轻哼一声,“我姓谭,有错吗?”
“你是那位谭老板的女儿?”折墨笑得寒光毕现。
“这个你也信?”谭欢装作若无其事白了他一眼,“你认为我跟谭老板长得很像?”
她之所以敢这么问,是因为她的外表基因完全遗传自妈妈,虽然老谭是俊男她是靓女,但她和他放一起,从长相上来看,没有人会说他们是父女。
“你们长得不像,但气质很像!而且,那位谭老板看你的眼神,就是在看心爱的女儿!”折墨在道上混了许久,看人的眼光很有一套。
谭欢无所谓,又白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你不怕死?”折墨其实相当欣赏谭欢,这个女生长着一张从未被人欺负过的漂亮脸庞,然而眉目间的气质却英气得像个将军。
“我当然怕死!不过,就算你弄死我,你也赢不了顾东!他是秦忠的战友,秦忠都赢不了他,难道你想赢?折墨,你别忘了,你身处的这个国度不允许你们这种人过份嚣张,不然单凭能力的话,我相信你们不分伯仲!”
折墨眼神直勾勾看着谭欢,她说得是实话,在这个国度混,他们这种人,永远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完全有本事弄来不少武器,然而,他这种人永远休想形成规模。
比如顾东的迫击炮。
他可以轻易弄到很多很多。
可是,只要他敢在这片国土上随便放一炮,只怕分分钟招来灭顶之灾。
“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道路?但小财可以发,想跟军人斗,你们的实力真的永远赢不了!折墨,既然有勇有谋,为什么不做一些正当营生?”
“你打算策反我?”折墨看着谭欢,“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好命!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永远不明白这世上随时有人会因为没钱而饿死冻死热死病死!”
“秦忠留下不少钱,你们分一分不就得了?”谭欢觉得在浪费口水,“人生路千万条,非要走这种不归路吗?你没有爱人和父母小孩吗?”
折墨轻轻摇了摇头。
有忧伤如流星般划过他的瞳孔。
随即,他又恢复了正常。
“折墨,听我说,你这么帅这么有本事的男人,不应该再在这条道上混下去了!与其有朝一日死于非命,不如痛痛快快这一生为自己而活!把秦忠留下的钱拿去分掉,见好就收,不会饿死冻死热死,病了有钱医,就足够了!”
“我以后的人生里,会有你吗?”
折墨抓住谭欢的手,凌厉的视线居然有了温柔,“就算你不是谭老板的女儿,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行!”
谭欢的心有一瞬间的慌乱,折墨那么凶恶的男人居然也有孩子般无助的时候。
这让她手足无措。
缘份也讲究先来后到的,如果在遇见顾东之前先遇见他,也许她会愿意试一试。
可这世上就有人具有一眼万年的能力,顾东于她,就是这样,谭欢从见顾东第一眼起,就已经将自己百分百的心意托付了上去!
“你不愿意是吗?”折墨眼底的温情逐渐消失。
他松开谭欢,整个人倒向椅背,神色间的疲惫显露无遗。
谭欢不是第一个劝他改邪归正的女人。
却是第一个让他产生归隐念头为她放弃一切的女人。
黄昏的天,雾蒙蒙。
折墨斜眸看着车窗外被雨水洗得格外翠绿的绿植。
“好好做人,这世上谭欢多的是!”她尽可能委婉地拒绝他,“比谭欢好的女人也比比皆是!”
折墨轻笑出声,“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因为本姑娘长得漂亮呗!”这还用说?
“我从香港赶回来那晚,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得知忠哥的死讯,居然当着我们那么多人的面笑出声来!当时我想,这个傻女人,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当时控制不住的高兴啊!”谭欢再次轻笑出声,“忠哥不死,他可能会软禁我一辈子!他死了,我本来想悄悄溜掉的,哪知道你们的速度那么快,根本不给我逃走的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已经将自己老底揭给折墨了。
折墨在道上混了许久,从不曾见过如此单纯对他不设防的女人。
只是遗憾深深,她似乎对他一点儿不来电。
“你下车吧!跟着我们,如果只是作为前大嫂的身份,你只有死路一条!”
折墨朝谭欢笑,“当然,如果你愿意嫁给我……!”
“我不愿意!”谭欢秒答。
“看在我愿意放了你的份儿上,你就不能违心一点?”折墨摇头,朝谭欢努努嘴,“下车吧!很高兴认识你,让你那个喜欢的那个人注意一点,我们一定会为忠哥报仇!”
显然,他是看出谭欢小心思的。
“啊?”谭欢推车门的手顿住了,“真的没有办法化敌为友吗?折墨,别人我不想管,你这样出色的男人,浪费在黑道上,不觉得浪费吗?你回来,跟着我爸,我让他给你股份,一生不愁!”
“谭欢!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兼最后一次好好说话!以后再见面,大家会是敌人!
折墨戴上黑超,酷酷的黑、帮老大形象立即毕现。
谭欢难受,叹气,人下车了,手还抚着车窗不肯松。
“折墨,再考虑下我的提议!”
难得一口大染缸里还有人有一丝善念肯放她一马,谭欢一心想加倍报答折墨,“或者,如果你不愿意来我爸矿上,我也可以让他给你一笔钱,让你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折墨唇畔的笑意猛烈扩散,“谭欢,我会记住你今天的好意……若干年前,我喜欢个绘画,然后我妈妈却买不起一支画笔!”
“折墨!”谭欢伤感,“至少你有妈妈,而我连妈妈都没有!”
“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拖泥带水的女人!”
折墨探过身子扳开谭欢抚住车窗不放的手,“放手吧,又不愿意嫁给我!我哪有勇气改邪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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