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小止等等我！”
马车还没启动，后面就“噔噔噔”跑过来一个人。
宋清玄几步跨上马车：“我正巧没事做，也想去宫里玩儿玩儿。”
姜止黑着一张脸回她：“我暂时不回宫，要去一趟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林晴不是在那儿吗？
宋清玄不解：“林晴不是在三皇子府吗，你没事儿去那儿干嘛，给自己添堵？”
怀玉又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得到了姜止的授意之后，她小声地把宛宛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个绿茶婊！”
宋清玄气的不行：“我也去，这种人最会阴阳怪气了，你一个人去肯定斗不过她，我去给你壮壮胆。”
姜止点点头，闷着不说话。
“太气人了。”
宋清玄撸起自己的广袖，愤愤不平：
“宛宛长得那么水当当的，那个毒妇也下得去手！看我待会儿不把她脸给抓烂。”
一直沉默着的姜止这才开了口，说：
“不能硬来，她现在好歹也是皇侧妃，如果我们直接办了她，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怎么办……”
怀玉喃喃：“总不能就这些放过她吧，宛宛她……”
姜止捏了捏她的手：“不会的，我已经有了计划，待会儿进去了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她嘴角带着笑：“这仇我不会替宛宛报。”
“啊？”
“啊？”
马车里的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姜止，又听见她说：
“我要让宛宛亲自报了这个仇。”
上一世她就辜负了宛宛，而这一世，宛宛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了，这仇不能不报。
林晴……她以为自己是怎么当上侧妃的？是怎么爬上三皇子的床的？
马车在路上跑，姜止从窗口伸出一个脑袋，喊：“漠四！”
漠四不论什么时候，总是在她的周围，姜止以为他会在旁边的某条小道上。
没想到话一出口，前面的马车夫一手挥着鞭子，一边转过头来，把一张大脸凑过来，问：“世子？什么事？”
姜止被吓了一跳，她很惊讶：“你怎么开始当上马车夫了？”
宋清玄也认出了这张脸，也凑过来：“漠四？你怎么在这儿？”
马车夫手里掌着缰绳，说：“你们坐马车回宫，这里离宫大概有五里，总不能让我跟在马车后面跑吧？”
宋清玄插嘴：“你不是武林高手吗？我之前看那些高手都会飞，你不会？”
漠四翻了个白眼：“会飞？又不是鸭子大鹅，我拿什么飞？”
两人剑拔弩张，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姜止：“别闹，我有正事。”
两人立马回到原位正襟危坐：“什么正事？”
她之前在杀伐堂，看过一批人的档案。
是泉州那批以鬼面具为首，控制了东南地区的那一大批人。
其中核心的蛀虫都已经被处决了，而供神村那些打杂的手下，都被押解回了王城，在城外的矿山里做苦力。
林晴的身份她早就想查了，只是先前她虽然坏，却从来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现在不一样了，林晴既然做好了要跟她姜止为敌地准备，那她必须要好好反击。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杀伐堂把先前东南一案当中，那些送去矿山的人提出来，好好问问他们认不认识林晴这个人。”
姜止又想了想：“我再给你拿张画像吧。”
宋清玄：“找矿山的人干嘛？”
姜止：“之前供神村的那些人里，罪名小的都送去矿山了。”
宋清玄：“可是林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姜止：“林晴是供神村的一个受害者，但是我先前就想说，供神村那是什么地方？手脚完好的人除了鬼面具的手下，还能有哪些人？”
宋清玄当时被抓到供神村，神智一直不在线，她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一脸茫然。
漠四当时根本没去东南那边，他也不懂。
整个马车上没人明白她的话。
宋清玄好奇：“哪些人？”
“车上还有小孩儿呢。”姜止拒绝解释：“让小孩儿听了不好。”
小北这时候才敢插一句话，他说：“我哪儿是小孩儿了，我今年都十五了！”
“天呐十五了？”
宋清玄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们四个人里，你年纪最大了唉！”
姜止用手臂撞了撞她：两个活了三十来岁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比一个十五岁的人还小？
宋清玄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她悲痛地捂面，靠在姜止身上假哭：“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已经不年轻了？”
太子府。
“殿下，今天成世子出狱，您不去接她吗？”
莫行止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去了，她现在应该有事要做，你先去三皇子府外等着，如果有什么差错，就先以我的名义把小止带出来。”
侍卫问：“三皇子府……是那天的事情吗？”
林晴不仅心思歹毒，她行事更是泼辣。
宛宛在三皇子府门口弹了琵琶以后，这件事本来沸沸扬扬两天也就没事了。
没人会把这件事记这么久。
但是林晴使了手段，她四处宣扬：成世子的贴身婢女来勾搭三皇子，没成功还被羞辱一番。
这件事因为扯上了成世子和三皇子，一时间成为了坊间的谈资。
太子府里更是关注姜止，把这件事翻来覆去咀嚼了个遍。
莫行止点点头：“那个林晴为人着实不堪，有这样的人待在三弟身边，我也不放心。”
其实他才管不着莫若非身边人是谁，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
只是林晴招惹了姜止，他帮亲帮理，肯定帮自己的心上人。
“到了。”
漠四停下马车，把帘子掀开：“到三皇子府了。”
姜止正准备下去，宋清玄一把拦住她。
“怎么了？”
宋清玄说：“你换个有气势些的表情，别垮着张脸。”
她听话地揉了揉脸，换了个阴冷的笑容，问：“这样行吗？”
“非常棒！”
宋清玄朝她竖起大拇指：“就这样，特别合适去找茬。”
小北留在马车上，他们四个人走到府门口。
漠四恶狠狠砸门：“来人开门，成世子求见三皇子。”
门内的小厮才打开一丝门缝，漠四就直接一脚把府门踹开。
姜止从门里溜进去：“林晴呢？”
小厮看着这四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人，磕磕绊绊地说：“侧、侧妃这会儿应该在听戏……”
宋清玄：“她倒是清闲啊，这会儿大下午的，她还安安稳稳听着戏。”
姜止：“在哪儿听，带我去。”
小厮迫于漠四的高威压，带着四个人去了后花园里的戏楼。
莫若非是不爱听戏的，三皇子府里原来也没有戏楼。
只是林晴喜欢，莫若非就由着她在后花园里搭了个简单的戏楼，平日没事儿她就躲在里面听听戏。
随着几人走近，那边咿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近。
姜止刚踏进戏楼，就看见有一个小丫鬟附在林晴耳边，似乎在说些什么。
而林晴则是站起来就想走。
宋清玄：“皇侧妃？不是在听戏吗，怎么这就打算走了？”
林晴尴尬一笑：“这、这屋子里有点冷，我本来想着回屋待会儿，没想到成世子和宋小姐也来了？”
这戏楼里不通风，屋子里又烧着银炭，哪里冷了？
她是刚刚收到消息，说姜止今天出狱，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这边，所以才想着回屋避避。
他们来干什么？
她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是啊。”
姜止拉开凳子，坐在林晴旁边，说：“我刚从牢里出来，听说前几天我有个丫鬟不懂事，跑到这府上来闹了事儿。”
林晴头更低了。
“还得多谢皇侧妃，帮我好好教训了这个不听话的丫鬟，不然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晴声音低低的：“不用多礼，成世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还应该做的？
宋清玄讽她：“我也是没想到，林侧妃虽然看着清纯像出水芙蓉，做起事来还真是心狠手辣。”
林晴尴尬地笑：“宋小姐也不一般，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说起话来倒是嘴毒。”
嘴毒是个挺过分的词。
宋清玄原本应该是个安安分分的大家闺秀，被人说嘴毒，就已经是很大的侮辱了。
但是林晴低估了宋清玄的忍耐度。
她反唇相讥：“没办法，我这个人吧，说话不过脑子，见人说人话，见贱人就不会说话了。”
林晴立马拍桌站起来：“你说谁是贱人呢！”
宋清玄不甘示弱，也学她的样子大劲拍桌：“我说谁？谁欺负一个小姑娘我就说谁！”
“谁毁人清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还要问我？”
林晴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
宋清玄：“你什么你！话都不会说还学人吵架！”
姜止在旁边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