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祁玉冷漠回道:“你可以走了。这药只有三日时限。”
说到药,男子还是妥协了,他目光瞥了眼祁玉身后的屋子,勾唇离开了老宅,无妨,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待男子走后,祁玉才转身想进去看看郑予安,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她脸色苍白地倚在门口,眼里的情绪他看不懂,但直觉这很陌生,不该出现在开朗的郑予安眼中。
“你,”
祁玉话刚开头,郑予安就打断了,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充满了强势:“你让我试的药,是给那个叫云萱的姑娘的,对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被堵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祁玉只好把情绪都掩盖下去,淡声道:“是。我是想……”
“不用说,我明白。我就是个药童而已,不会干涉你的。”
说完,她就看了眼没有说话直接沉默的祁玉,笑了笑,回屋关上门。
郑予安叹了口气,缓缓的顺着门坐下来,盯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掌看了很久,才从地上站起来回到床上。
一直到夜幕降临,门被敲响,郑予安睁开睡得有点肿的眼睛,朝着门口说:“进来吧。”
门被打开,是祁玉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碗粥,还冒着热气。
将粥放在床边,祁玉才看了看郑予安的脸色,已经没有下午那么苍白了,他坐下来就要碰郑予安的手。
结果后者下意识就躲了过去,祁玉看了眼自己抓空的手,淡声道:“只是把脉,不用紧张。”
郑予安摇头:“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明天恢复了我就回帝都。”
“你要走?”话已出口,祁玉才觉得有些不妥,但已经问出口,也收不回去。
闻言,郑予安的神色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点头,也没有再说更多的,只是默默把手里的粥吃完,就再次躺了下来。
本来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全靠郑予安说话调节气氛,现在她不说话了,祁玉也不知道怎么开头。
沉默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祁玉才把桌上的托盘端起来,悄声退了出去。
他从来没和一个女孩子单独在一起这么久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甚至也察觉不到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等祁玉离开后,郑予安才闷闷的转过来,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受控地往下掉。
“靠,老子的眼泪可是珍珠,祁云熙你不珍惜我有的是人想娶我。”
声音带着哭腔,郑予安吸吸鼻子,越哭脑子里就越乱,之前自己和傻子一样的,天天屁颠屁颠跟着他,还幻想和他闯荡江湖。
现在想想,真的和傻子没有区别!
她现在这个行为叫做及时止损,是很明智的做法,人家都有个相好了,她再凑上去,是满足了一己私欲,但在她看来,这就是第三者的作为。
她们四个之所以玩到一起,就是因为三观合得来,相信如果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郑予安哭累了,又转了个身,面对着墙,想到祁玉自始至终都淡漠极了的性子,她自嘲道:“人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误会,郑予安你还自作多情了。”
本来以为哭着哭着哭累了,她就会睡过去了,可是后来郑予安发现,她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祁玉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不经意的关心,每一次都救她于水火,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是这么一次次的心软,才让自己越陷越深。
在又一次失眠后,郑予安坐在床上亲眼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鸟叫声此起彼伏,很有生机。
她的熊猫眼重出江湖,郑予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经过了一整晚的思考,她决定去问个清楚。
因为郑予安不相信,祁玉对她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明明多次救她于水火,如果他对自己很普通,那魅情也没必要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也许,也许那个云萱只是个误会呢?
总之,她必须要问明白,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她绝对会后悔。
刚刚一只脚踏出门,郑予安又缩了回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服,还是退回去重新收拾了一下。
女为悦己者容,钢铁直女郑予安也无法免俗,她还是不要这么不注重影响了,毕竟八字没一撇,形象很重要。
在屋里鼓捣了半天,郑予安才整装待发地朝着祁玉的屋子走去,没来得及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谈话声。
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好的她不认识。
是一个有点熟悉的男声,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虽然偷听别人说话不好,但是她也没有躲起来啊,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外,如果他们没看到,就不能怪她咯。
屋里,祁玉背对着门,在低头捣药,他身旁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靠在桌前,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窗外的身影。
这就是教主说的,那个插足云萱姐和祁玉的坏女人了吧?
眼睛滴溜溜一转,宫珏勾唇,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祁玉,你这么久不回去,不会真的和教主说的那样,是为了那个武林盟主的女儿吧?”
屋里沉默了许久,专心捣药的祁玉才分心回道:“与你无关。”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提到了郑予安,祁玉压根就不想搭理宫珏,不懂现在魔教怎么会这么闲,随便谁都能来这里烦他。
“我想想你也不会的,毕竟云萱姐那么美那么优秀,你肯定是不会爱上其他人的。”
祁玉没有回答,宫珏要夸,他也阻止不了,还不如先把给郑予安疗伤的药给弄好才是正经事。
而郑予安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紧绷在那里,自己还毫无察觉,她听着屋里再次沉默,刚刚燃起的心又凉了半截。
见人还在,宫珏又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的祁玉,加了最后一把火:“你收集那些东西,还找了郑予安来做药引,不就是为了救云萱姐吗?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话落,郑予安猛的抬头,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花了,眼泪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她踉跄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昨天被割破的手掌,彻底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