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予安穿着登云靴,因为走山路,所以还算是保暖。
看祁玉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郑予安就忍不住和他说话:“神医,你赶时间吗?”
“怎么?”
“走太快了,我腿短跟不上。”郑予安微微喘气,这运动强度,铁人都受不了吧?!
要考虑一下两个人腿的差距,差那么多她得多走多少路啊?
闻言,祁玉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在他面前确实有点矮的郑予安,然后才继续走。
不过很明显的,祁玉的步子慢了下来,被照顾到的郑予安终于能跟上了。于是她的倾诉欲也更强了。
越往上,气温越低,因为在爬山所以郑予安还能够接受,就是脸有点刺痛,她说话都呼出白气了。
一路上的画风都是这样的:
“神医,你长得好看,穿披风也好看。”
“……”
“哇,我突然想到,神医你早上起来应该会被自己给帅醒吧!哈哈哈。”
“……”
再接再厉,“神医你。。”
“少说话,保存体力。”
郑予安被祁玉在这雪山上显得更冷的话成功封印,闭嘴了。
好的,她就当做神医是在关心她了,绝对不是嫌弃她太吵的意思。
不说话,时间变得更慢了,看着遥遥无期的山顶,郑予安觉得腿都走麻了,而且她的热量在不断流失。
又过了一会儿,祁玉终于停下来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棵松树底下,然后露出他清冷俊逸的脸,道:“还有一半路程,你先休息。”
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一半?!
郑予安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她的全身都在抗拒,于是她终于提出了自己早就想提出的疑问:“神医,你采药,为什么非得带着我?你自己不也可以的嘛?”
潜台词是:你溜着我玩呢是不?
被问到了,祁玉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只是看了眼十分认真的郑予安,又用了那个几百年前的烂理由:
“你是药童,理应如此。”
呵呵,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郑予安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反正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她绝对要拒绝!
休息够了,开始走了,郑予安才敢在后面小小声地碎碎念:“药童药童,反正我就是个没人权的药童呗。”
“在说什么?”没想到祁玉居然搭理她了,郑予安瞬间噤声,这不上不下的,等下他把她丢在这里就不好玩了。
见郑予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祁玉才继续走,回头的那一瞬间,唇边的弧度扬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郑予安终于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裹紧了身上的小披风,瑟瑟发抖,眉毛上都结了冰碴。
前面的路逐渐变得平缓,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登顶了。
雪山的山顶风景很壮观,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还有云雾缭绕,祁玉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竟然和这雪景完美融合,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其实一到这里,祁玉就戒备起来,雪山顶有一种凶猛的野兽,也是守着药的守护兽,如今它便是此行最大的变数。
“你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来。”祁玉带着郑予安来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还有几块大岩石挡着,看起来安全又温暖。
冷的瑟瑟发抖的郑予安也没想那么多,就蹲在了这里面。
刚好这个视角可以看到祁玉的身影,没什么不好的。
只见祁玉安顿好郑予安,就只身一人在这片雪原上走,时不时手中飞出几根银针,深深陷入雪地里。
突然,祁玉停了下来,他目光移到地上的某处凸起,这里已经接近悬崖,再往外就危险了。
手中金针蓄势待发,祁玉缓缓蹲下身,另一只手朝着那个凸起伸过去,还没碰到,凸起就突然动了起来,往更深的地下刨去。
祁玉几乎是在它移动的同时,金针就这么扎了下去,却还是让它跑了,再往外挪一步,那个凸起的东西从悬崖边冒了出来,迎着风开始当场开花?
郑予安蹲这边越看越懵,眼前的一切都有点不好消化,她需要一丢丢时间。
因为祁玉把她的视线挡住了,所以郑予安就站起来,打算过来一点看看情况,完全把祁玉的叮嘱抛诸脑后。
但是不管之后过了多久,郑予安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这个选择,甚至是庆幸,她做了这个决定。
她悄咪咪地挪过来,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郑予安瞳孔瞬间放大,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心情,那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丑的野兽。
只见一只纯白色的野兽从旁边不知道哪里冲了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了两颗长长的獠牙,上面有口水混合着血水的混合液体,看着极为渗人。
郑予安来不及思考什么,她看了看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近的祁玉,脑子发热,就飞扑了过去,完美地挡在了祁玉身后。
“噗。”利器入肉的声音,与此同时,整整七根淬了毒的金针准准地插入了野兽的身上七个不同穴位,它痛苦地朝着天空大吼了一声,双目赤红地朝着远处冲过去。
祁玉回头,就看到小脸苍白的郑予安倒在他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她,却见她朝着自己笑了笑便昏了过去。
抱着昏过去的郑予安,祁玉把刚刚开花的雪莲装进玉盒,才抱着她回到了刚才那个地方。
这守护兽的唾液是有毒的,看它刚才獠牙上还带着血迹,应该是它的死对头的血,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至阴至毒,不到一刻钟便会致人死亡。
祁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他抿唇,封住了郑予安的经脉,然后才有条不紊地把怀里的针包拿出来,打开是一排银针。
他下手极快,很快郑予安的几个重要穴道就被封的死死的,祁玉看着脸色还是控制不住变得灰白的郑予安,眸光闪了闪。
内力不要钱地往郑予安体内输,半个时辰,她的脸色总算没有变得更差。
祁玉这才把一颗药丸用内力融化,再喂进了郑予安的嘴里。
本以为这次最大的变数是那守护兽,却没想到,他最大的变数,是郑予安。
盯着脸上结了薄薄一层冰霜的郑予安看了许久,祁玉才叹了口气,把身上的披风接下来,包裹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