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临河山庄内灯火通明一片,山庄内仆从一言不发,各自拿着灯笼挂上走廊与屋檐,如烟手里拿着一个破布袋,莫名心虚地经过仆从身边,默默地低下头匆匆离去。
如烟从内院经过消失花园拱门,袁承安从花园芭蕉叶走出来,目光看着如烟离去的方向,摸着下巴在沉思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的洪哲广。
洪哲广走到袁承安身边,一脸怪异开口说道:“老袁,那姑娘有问题?”
袁承安这三天一直在监视如烟,洪哲广没有理由看不出来,袁承安这三天除了帮朱游郜安排部署,几乎大部分时间都亲力亲为监视如烟。
袁承安苦涩一笑摇摇头说道:“暂且未知,老洪,有些事该防的还是要防,安全第一!”
保护朱游郜的安全,袁承安义不容辞也不敢怠慢,朱游郜身份太特殊,太重要了,袁承安不敢放松半点警惕,时刻确保朱游郜的安全问题。
说实在的袁承安不赞成朱游郜收留如烟,毕竟如烟身世和身份没弄清楚,朱游郜却冒冒失失把她收留在山庄,实属一大弊端和危险。
可朱游郜做出的决定,袁承安没有办法反驳,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只能暗中他自己调查,直到如烟身世没有问题,袁承安才敢放心下来。
袁承安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一脸怪异看着洪哲广说道:“老洪,有清廷押库银的消息了?”
洪哲广这两天负责联系和外出安排人手打探消息,按照以往他应该很晚才回来,现在这么早回来,袁承安马上想到清廷押库银的消息。
洪哲广在袁承安目光追问下,迟疑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有,老袁,这一次押库银的人,是你我都没有想到的人!”
洪哲广说得这么神秘,袁承安愕了愕说道:“哦?是谁?”
袁承安没有外出打探消息,这些事一直是洪哲广去处理,现在有清廷押库银人选消息,袁承安很是好奇这一次人选到底是谁?
这些贪污回来的库银,并非贡银什么的,而是进入贪官私囊口袋,每一年人选都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巨贪?居然敢这么大胆光明正大押运。
洪哲广咬牙切齿说道:“郑氏一家败类,失踪已久的郑宽!”
洪哲广说出这次押库银主事官名字,袁承安忍不住皱起眉头,又是郑家,投靠清廷之后,没想到居然落魄到被当狗一样驱使。
这一刻袁承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要是郑成功还在世的话,肯定会气得吐血,子辈不争气放弃理想大任,贪图荣华富贵投靠清廷,完全违背了郑成功康复明室的理想大任梦想。
袁承安摇摇头轻叹一声,没有在说些什么,对于郑家所作所为的一切,袁承安早就失望透了,郑家投靠清廷当走狗影响恶劣,明室后代忠臣之后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袁承安越发觉得康复明室机会渺茫。
洪哲广不知道自己话感染了袁承安,想起正事没有在说些什么,急匆匆去找朱游郜,把打探到的消息汇报给朱游郜,等朱游郜做出布局的决定。
后院杂物房里,如烟推开杂物房的门,走到杂物房的桌面,摸出火折子点燃蜡烛,烛光驱散昏暗的时候,一束强光照向如烟的双眼。
“啊?!”
突然其来的强光照射,如烟双眼不适应一阵晕痛,忍不住闭上双眼惊呼一声,随着如烟的惊呼声响起过后,强光突然熄灭了下来。
朱游郜把手电筒放到一边,手里拿着弩弓对准如烟说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如烟听到朱游郜的声音,睁开眼期间吓了一大跳,跌坐地面支支吾吾说道:“如烟,打,打……”
奇怪的金属弩弓,加上朱游郜阴沉着脸色,弩弓一直指向如烟额头,如烟不知道朱游郜手里弩弓威力,可朱游郜这么一直指着自己,如烟心里很清楚,朱游郜手里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朱游郜看到如烟身边掉下的破布袋,一脸怪异地收起弩弓说道:“起来吧!”
朱游郜把弩弓放到山地车,通过如烟掉落的破布袋,就大致猜到她肯定是来存放杂物的,破布袋里装着碎裂的花瓷。
如烟在朱游郜怪异目光之中,涨红脸不安地解释说道:“恩公,如烟,打,打碎了花瓶……”
朱游郜挥挥手打断如烟的话,有些头疼不已地揉了揉头说道:“行了,以后打扫卫生的事,交给漱儿和其他人,你不用做这些事。”
如烟不安地抬起头说道:“恩公,如烟……”
如烟的话还没说完,朱游郜再次挥挥手打断如烟的话,如烟的情况卢管家都说了,她压根不适合做这些粗重活,做什么打烂什么。
朱游郜拿起一块破布擦拭手,坐到山地车打量如烟一会,怪异着目光说道:“你以前是大家闺秀?”
如烟在朱游郜审视打量目光之中,羞红着脸蛋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如烟有些伤怀撩起衣袖,轻抹眼角的泪痕差点以泪洗脸。
朱游郜不知道如烟发生什么事,有些好奇说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如烟轻抹着眼角泪痕,一五一十说出身世和遭遇:“启禀恩公,如烟家住京城郊外,三年前,清廷征收三饷……”
如烟一边盈声哭一边苦涩清廷的三饷祸害,要不是家道变故哪天她去拜祭已故母亲,恐怕也难逃征收三饷的清兵糟蹋祸害。
清兵征收三饷比起前朝有过之无不及,欺上瞒下祸害了不少百姓,如烟家属于小富之家,也难逃征收三饷的倾家荡产,主持征收三饷的贪官,简直是雁过拔毛丝毫不留。
三饷受害倾家荡产,如烟随着她爹爹卖艺南下,远离水深火热的清廷皇权地方,隐居到岭南这边,直到最近被陆家大少爷看中,千方百计欲要纳为小妾。
朱游郜摸着下巴倾听如烟的哭诉,感觉如烟有很多事瞒着,又感觉她知道的好像并不多,说起往事都是一段一段的。
朱游郜看了眼山地车,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前些天有些忙碌,晚上你来我厢房一趟!”
如烟轻颤了一下,彷徨不安地颤抖着应了一声:“是~”
交代完朱游郜挥挥手,如烟带着凌乱的心情,轻轻移步走出杂物房,并不敢回头看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朱游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