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79小说网-——张爱玲
夏日的阳光强烈的照‘射’着地面,院子里的葵‘花’已经盛开,从落地窗前瞧过去,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明晃晃的世界,闪耀但刺眼。
在安安离开的一个多月里,谢心若只要没事就盯着窗外看,直到外面的葵‘花’全都开了,她的心才感觉有一点点的疼痛感,想起刚才那个医生,谢心若不禁苦笑。
“谢太太,最近心情很低落,有没有什么特别困‘惑’的事?”
“恩。”
“恩?谢太太,节哀顺变,我们都知道死不能复还。”
谢心若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眸子‘露’出从未的狠厉,像是被‘逼’急了小兽,尽管‘逼’得双眼通红,但嘴‘唇’依旧抿的紧紧,一句话都没说。
“张医生,该问的不该问的,你作为医生,这么没分寸。”
谢向阳低沉的声音想起,可能连他都听不下去了吧。那个医生,抬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故作镇定。
“谢太太,晚上是不是最近常做梦?”
“没有。”
“谢太太,没在梦里梦到‘女’儿么?”
“没有。”
“谢太太……“
“你可以走了。”
谢向阳赶走医生,看着她,像是犯了极大错误的小孩子,眼睛里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若若,我……”
“我不怪你,但是谢向阳,我没病,真的,你相信我么?”谢心若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却是‘迷’茫一片。
“我信,本来我也是不赞同的,若若,你别怪我,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他们都说她病了,说她病的很严重,可是她的身体怎么不知道呢?她每天坚强的活着,每天都好好吃饭,好好喝水,不哭不闹,终于变成了那个听话的好姑娘,可是身边的人都说她病了。
大概唯独他才能明白,她只是太想念安安了,这种想念不是能够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安的离开,她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再也填不满。
所谓感同身受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谢向阳接个电话回来,就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眼睛盯着那片葵‘花’。
谢向阳走进来时,她缓缓转过身子,对着他笑道:“我们把院子里的葵‘花’移到墓园吧。”
“好,都听你的。”她说的是移植而非重新栽种,他明白,她现在看到葵‘花’就想起安安的遗憾,她想要弥补缺憾,虽然已经晚了,但她仍要表达她的爱意,那样她会好受些,他懂,他都懂。
“安安肯定会喜欢的。”
“恩,安安会喜欢的。”
谢向阳走上前,轻轻的抱着她,就像是两个受伤的野兽抱在一起互‘舔’伤口,互相吸收彼此的温暖。
他身边的人都告诉他,谢心若生病了,他不信,要是她真的病了,那么他肯定也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不用语言‘交’流,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这段时间,是他们相处的最融洽的吧,每晚相拥而眠,早上醒来时,第一眼就能看到彼此的脸,没有争吵,没有误会,一切都是平静而安宁的美好。
他们不敢回忆,回忆这个东西就像是一根引爆线,只要一触动,随时等着分崩离析。
可是他们又贪恋着这种记忆,喜欢曾经所拥有的小幸福,支撑着他们可以这么日复一日的活着,平淡的看着一切。
谢向阳小心翼翼的拥着怀里的人,她愈发瘦弱了,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真的可以被一阵风就吹倒了。
“若若,不要听医生的话,你没病,你只是太想安安了。”
谢向阳想起医生告诉他,谢心若现在有抑郁症,他很害怕,他也知道她曾经得过这种病,但他不相信,他的若若会没事的,他会把她照顾好。
“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哭不闹有些不对劲。”
谢向阳不知道如何接话,他其实不喜欢看到这个死气沉沉的谢心若,没有一丝的生机,他想哪怕她哭一哭,闹一闹,也好过现在这么平静。
“你放心吧,现在安安肯定还不习惯离开我,等她习惯了,我也就没事了。”
“若若,安安肯定是希望看到你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用每天都陪着我,其实你是担心我的对么?”
“若若,我一直都担心你。”
“等这个夏天过去,我就会变好了,我以后也不撕纸了。”
谢心若其实不想撕纸,发呆,做这些病态的事,但是她太无聊了,无聊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以前安安在的时候,她每天都陪着安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是她一个人在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慢的令她感到暴躁发狂。
终于到了8月,这天气热的令人发闷,烈日当头,谢心若基本不曾出去过,整日待在兰馨园,一直发呆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中旬的时候,迎来了她的生日,要不是谢向阳,她早已都忘记了,她已经几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生日那天,谢向阳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很小,就够两个人吃的,但这样还是把她给感动到了。
他默默的陪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看她许愿,吹蜡烛,大口大口吃蛋糕,脸颊被灯火照的轻薄透明。
“谢谢你,虽然我都好久没过过生日了。”
以前谢心若生日的时候,谢向阳不管做什么,在哪里,都会回来给她过生日,送她礼物,最后还会让她列个愿望清单,然后他帮她实现,虽然中间隔了四年,但是谢向阳一直不曾忘却。
“和之前一样,有什么想做的事告诉我?“
谢心着他,说:“我可以吗?”
“当然,答应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反悔过?”唯独四年前那次,她‘逼’他爱她,他拒绝了,好像再也没有过。
谢心若这次笑了,从安安走后,谢向阳这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他突然有些感动,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了。
他拉着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慢慢的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谢向阳感觉到她今天格外的不一样,用热情似火形容毫不为过,这是她从未有过的。
谢向阳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心里的躁动越来越严重,内心里涌起一股闷火,急于喷发。
两人撕扯着,从地板,阳台,沙发,再到‘床’上,两人好像从未这么疯狂过,所有的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他们的身体远比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契合。
一刚一柔,镶嵌的刚刚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
清晨的阳光爬向窗,谢向阳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因为昨夜的疼爱,脸颊上依旧显‘露’着娇羞的红‘色’。
过了好久,谢心若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那张尽在眼前的脸,想起昨晚的种种,她有些想逃。
谢向阳看着她,温柔的蓝眸仿似能滴出水:“要不再睡会儿?”
谢心若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痛的不像是她自己的身体,特别是下身,那种异样的感觉还很清晰。
她缩缩头,声音有些沙哑:“好,再睡会儿。“
谢向阳重新把她裹紧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宠溺道:“睡吧。”
没过一会儿,谢向阳搂着她又一次睡去,但是谢心若却睁开了眼睛,她现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们这段时间一直相安无事,可是不能真的代表没有事啊,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弥补那些裂痕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变得完美无瑕。
谢心若想着想着最终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站起身,随手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罩在身上,她缓缓走下楼,听到厨房有声音,就向厨房走去,谢向阳在做饭,一回头就看到一双修长笔直洁白的‘腿’,谢心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谢向阳看着她的小脸蛋,走过去‘摸’‘摸’她的脸。
“醒来了,我在煮荷叶粥,一会儿多吃点。”
“你怎么那么勤快啊?”
谢向阳笑笑:“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你老公我一直很优秀。”
听到老公这两个字,谢心若一愣,她都忘记他们已经结婚了,成为合法夫妻了。
谢心若眨眨眼,看着他说:“是啊,老公。”
“好了,你出去站着,厨房里全是油烟味,刚洗的澡,有味。”说着谢向阳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推着她,让她出去。
谢心若非但不出去,而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撒娇道:“我喜欢看你做饭的样子,你就让我待会好么?”
谢向阳点点头,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说:“好。那你站外面一点。”
谢心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特别喜欢看谢向阳的背影,宽肩窄腰,大长‘腿’,光这副身材都够‘迷’死一群少‘女’和熟‘女’了。
谢心若一直都觉得谢向阳是她认识的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完美如雕刻的脸蛋,在配上那双蓝眸,真的很赏心悦目。
她爱他,不禁爱他的外貌,还有他的才华,霸道,宠溺,温柔,各种……
她其实有些不敢肯定,谢向阳是否是真的爱她的,但如他表现的这般,谢心若不得不感叹,他却是是一个值得人爱的,她知道就算有一天她不在了,他身边也会有各种优秀的‘女’人,争先恐后的愿意照顾他,嫁给他。
只是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开始疼,她也想不管不顾,可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甚至有些事情,他都没给过她任何的真相,连解释一下都没有。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想安安,想他,想自己,想谢兰,像很多人,还想这些年发生的事,好像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不由她掌控的,她越是想抓住不放,那些东西就离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