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荫似乎心动了。
他开始摸自己的乾坤袋了。
伊振的目光热切起来:“老子借到灵石了,终于能回去面对汤问山和李天资他们了。”
然而他马上发现,老头子的动作停住了,再抬眼看过去,林槐荫嘿嘿一笑:“我忘了,我哪有二十万灵石哟!”
伊振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晕过去:“那要不再降点?十五万,十五万你总有吧?”
“呃,也没有,就两万!”
是谁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那人肯定也经历过什么凄惨的事情。
看着伊振幽怨的眼神,林槐荫蔫坏地提出了一个想法:“小伙子别灰心,咱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让我们快速拿到一大笔灵石的对不对?”
伊振翻白眼:“说得轻巧,要是连你这家大业大的天外村林家族长都拿不出来,我再找谁要去呢?”
林槐荫没接话,低头含笑呷了一口茶。
伊振看他那表情,突然回过味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林槐荫竟然冒出了一个欠揍的表情:“这得看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两秒之后,伊振从一头雾水变恍然大悟:“你该不是又要让我卖血吧?”
“嘿嘿,从天外村往北一千七百里有一个望山云谷,他们族长和左天成是朋友,左家防守反击打残了晁家的事迹,引起了他们很大的兴趣啊。”
“所以你又给渡雷司接了生意对不对?”
“没有没有,人家找到我,我一直推说尹辰老前辈年岁大了,需要静养恢复身体,拖着他们呢。”
“照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用那么见外,你这不是急需灵石嘛,咱们走一趟?”
伊振没得选,他给手下人打过气鼓过劲的,他给水陌等4个盟友画了那么大的饼,如果他不能尽快拿到灵石扩大生产,就不能拿出足够的元气口服液,那他损失的可不只是脸面问题。
犹豫了十几秒钟,他终于咬咬牙:“干!干!干!”
林槐荫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我马上跟那边说一下,咱们即刻动身,你不许反悔啊!”
伊振使劲点着头,像是与自己较劲一样:“你别废话了,快走!”
林槐荫看着这个精神遭受打击的小伙,惋惜地摇着头:“你说你啊,年纪轻轻的,偏活得那么紧迫!”
伊振冷着脸没搭理他,直接走出了洞府。
他觉得很无奈,这洞府中的器物,随便哪个都价值连城,记得林守拙还说神憩崖有个宝库,里面的东西更是不得了。
也就是说,林槐荫绝对有能力拿出20万灵石的,他今天安排这一切,肯定早就谋划好了的。
林槐荫召了双尾赤羽凰过来,飞出天外村先折到无忧城外,接了林守拙才赶往千里之外的望山云谷。
路上伊振闲着无聊,打听起望山云谷的情况,他不死心,觉得如果对方灵石储备的多的话,说不定可以借这个机会融资入股之类的。”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萌生了立刻逃走的想法。
因为望山云谷,是程家的大本营。
被断剑盟痛下杀手的程乾,就是云谷程家三大分支中的小头领。
他以为林槐荫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怨,絮絮叨叨讲了一遍。林守拙心里一哆嗦,这些事情他都给林槐荫汇报过,
伊振讲述的版本故意改动了一些细节,把自己吹得有点过了。他生怕老祖宗会纠正谬误之处,那老太爷可就暴露了。
好在林槐荫心思缜密,很有耐心地听伊振说了一路,并没有多嘴说什么。
他只是重复着几句话:“不用担心,老夫带你去,自然保你周全。你现在的身份是尹辰,没人会对你怀疑和动手,去了那里多观察少说话。”
伊振觉得他会错了意思,急匆匆地说:“我跟云谷程家有仇啊,还给他们修复守护阵法?这有点说不过去啊!万一哪天我打过来,却被这守护大阵挡住,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槐荫笑了笑:“就凭你?想太多了吧,别的放一边,我现在就问你,你跟灵石有仇吗?”
一说起灵石,伊振便妥协了,任由林槐荫给他做了伪装,仍旧是一身黑色长袍,须发皆白,身形略微佝偻,表现得年事已高气血不畅的模样。
望山云谷,指的是望山地区的一个峡谷,那地方远看如同一条青龙匍匐于脸面无尽的山脊线上,云谷就是龙头位置,常年往外逸散云烟。
隔着老远,双尾赤羽凰就落到了地上,不愿意往前飞了。
伊振抽了抽鼻子,闻着空气中各种药草混合的味道,感觉有些目眩。
林槐荫掐住他脉门输了一丝灵气过来,才帮助伊振恢复清醒。
“程家每个人都是喜欢炼丹的疯子,别看这地方叫云谷,那山谷里飘出来的可并不是云雾,而是他们丹炉的雾气,这里面混合了各种药香,不知怎么就成了毒雾,平常人闻了就会晕过去。”
林守拙简单教了伊振一个闭气的法门,让他把呼吸调整到依靠灵气内息,这才搀扶伊振跟上老祖宗往山谷走去。
三十里的路程,对于修士来说是非常近的距离,要不是初来乍到不愿引起误会,林守拙随便拉个传送阵就能过去。
林槐荫却领着伊振在能见度很低的毒雾里走了半个时辰。
尽管林守拙和伊振都有疑问,但既然老祖宗不说,那他们也只能毫无怨言地跟着走了。
说来奇怪,等他们真正走到了云谷入口,那烟雾反而都淡了,谷口静悄悄的,长了一棵几千年树龄的老银杏树。
北方的季节已经是隆冬,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没有人扫,也没有腐烂。
两边山崖长满了枯草和褐色藤曼,裸露的山崖露出青黛色的岩石,与金灿灿的银杏叶“地毯”形成了鲜明对比。
伊振觉得这地方诡异,上有艳阳,下有金黄,色调很暖,心里却感觉阴森森的,仿佛是被人盯着一样。
他紧张地看了看林槐荫,难道他没有什么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