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儿所在的那个窝棚里,住的全是年轻女孩,因为是按照伍舍核定工作量,她们为了减轻工作量,一下子挤进去了7个女人。
朱喻开始只想讨好暖儿,但他大半夜去敲门,免不了惊动了其他人,那些女人一起哄,暖儿姑娘脸红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朱喻在门外拿出那一截肉条的时候,暖儿根本没法接,她不能吃独食的,这点肉分成7份,那就真不够塞牙缝的了。
所以暖儿姑娘想的比较周全,不但没收,还高声喊着让他滚。
朱喻说他也是没办法,只好把其他布包拿了出来……
伊振和陆鸣对视一眼,心说这小子真没出息,被人家一激就把底牌露出来了,现在人家姑娘一看你手里有四五斤肉,却只送她一丢丢,不骂你、揍你才怪!
伊振直接上去拍拍肩膀安慰道:“算了算了,肉没了咱还有其他好吃的,我再给你包一份拿去贿赂监工工头就是了。不过暖儿姑娘那边你还摆得平吗?”
结果朱喻摇了摇头:“你们听我说完,我从暖儿那边出来,又按照你们的吩咐去给工头送礼,结果第一家就把肉全留下了!”
陆鸣打断他:“等会儿,你是说你并没有把肉全留给暖儿姑娘,后面还准备拿去送礼?”
“对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这贿赂是必须送的,要不然以后别想娶暖儿,所以我当时就从每个包里抽出了一小快肉脯,算是给暖儿留下了9根,其他的还是平均分成9份,不过是分量少了点,影响不太大。”
伊振知道是误会弟弟了,看看他这一身的淤痕,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工头干的好事。
果然,朱喻说他第一个想到送礼的就是莫大,正是现在掌管矿区的奴隶头子,因为他记得,伊振说要去矿区劳作的。
没想到那莫大不讲理啊,等到朱喻说明来意,又从身上解下一个布包亮出里面的肉脯,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两眼放光,让他把其他8个布包都留下。
陆鸣听了这番话,惊讶地瞪大了眼:“你说你是不是傻?这世上哪有这样送礼的?你不知道进门之前先把其他的藏起来吗?”
伊振也是一拍额头面带苦笑,他是真没想到,朱喻实在是单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能做到监工头子,莫大绝对是个人精,光看看平均分的九个布包就知道,人家这是把他一视同仁了,换言之就是一点儿也没高看一眼。朱喻这样送礼就是来找打的了!
然而后面还有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朱喻不愿意放下其余8份礼物,奋起反抗了……
“活该你挨揍!”
“揍得还算轻!”
这下连伊振和陆鸣也不同情他了。
朱喻抹掉眼泪,自己生闷气:“好吧好吧,我错了,我活该!我当时光想着这些肉都很金贵,哪怕是挨顿揍,也不能丢了……”
伊振看不下去了,变戏法一样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了只碳烤青鹅。
“这事儿就先放一边吧!看见没,哥哥这里有的是,随便吃!再过一会儿就该上工了,咱们三个先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朱喻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被伊振强行塞了条鹅腿,才羞羞答答地啃了起来。
窝棚里四个人正大吃特吃,那两片木门突然倒飞了进来,一连经历了几次暴力拍门,那两根草绳终于撑不住了。
三个小伙子反应快,一闪身就躲开了,廿婆婆却被其中一扇木门砸倒。
伊振的怒火蹭蹭往上窜:“什么东西,不知道敲门吗?”
朱喻赶紧拉扯他衣袖让他闭嘴,陆鸣反应也快,直接抱拳迎上去:“哎呀,莫大头领来了呀,今天怎么亲自出工?”
一个头发斑驳,高大健硕的男人,阴沉着脸走进了窝棚,两个跟班裹着袍子在门外看热闹,似乎是防止窝棚里的人往外跑。
这男人的麻布袍子半敞着,黝黑的皮肤上,两坨胸大肌泛着油光,粗壮的胳膊上肌肉隆起,血管蓬勃分明,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幢铁塔。
伊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昨夜欺负朱喻的人,也是监督矿区奴隶工作的监工头子。
只从对方表情上就能猜到,这人是来找茬的。
果然,莫大的眼睛从三人身上掠过,停在了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青鹅骨架上:“好小子,明明有这么多违禁肉食,还敢骗我!”
朱喻赶紧辩解:“不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些就是全部,这些是新的,之前没有的……”
陆鸣从这两句话就猜到前因后果,也跟着解释了一下:“莫大统领误会了,这只青鹅是我兄弟从里正衙署里带回来的残羹冷炙,我兄弟昨夜不知,我们也不想把吃剩下的东西送给您啊!”
“哼哼,拿来!”
莫大一伸手,摆明了要让伊振递过去。
伊振明白,今天这是冲自己来的,故意要给自己个下马威了。如果他乖乖把青鹅的骨架送上去,十有八九又会扔到自己脸上。
再看看朱喻一身的青紫伤痕,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边已经去示好打点,没想到对方却是个欲壑难填的混蛋。
“难不成要把我们当成长期饭票?”
伊振不是不懂圆滑处事,但如果人家摆明了欺负你,这就不能忍了,所以他临时决定,干脆玩个大的。
他低头弯腰,假装去拿青鹅骨架,其实却顺势抄起一把草木灰,直接丢到莫大的脸上。
这一下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事人莫大更是呆若木鸡,一脸不可思议,自从他当上了监工头子,成了奴隶们口里的莫大统领,就再也没受过气,遑论被人打脸了。
几乎是瞬间他就暴跳如雷,砂锅大的拳头朝着伊振招呼了。
伊振早有准备,灵活地往后一跳,手里的黄铜八宝摇铃紧锣密鼓地响起来。
“林绽薇,你家奴隶被人欺负了,快来主持公道!”
“这……”
屋里屋外所有人都傻了眼,这小子也太孬种了吧?干啥啥不行,告状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