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林心要隔着鸡汤来看待世界看待问题。
并且,她其实已经有些忘记昨天的事情了。
早上梁舒闻告诉她,吃了她做的东西,这两天一直胃里不舒服,林心听了很不服气,但是平日里他们都吃水煮菜,大家胃口确实不一样。
林心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道:“山猪吃不来细糠。”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林心进了大厅,平日都是阿宽擦房间内,但是林心因为觉得早点没做好,想做点别的事找补一下,她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
中午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回来,大厅里收拾干净了就显得其他地方没那么干净。
下午林心又把梁舒闻的房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连走廊的柱子都擦得锃亮。
收拾完虽然觉得很累,但是坐在整洁一新的小院内,看着心情很好。
晚上昭部尉与夏是知回来了,一看这院子,夏是知不禁赞叹道:“真是要过年了,到处看着都干净明亮许多。”
林心躲在走廊柱子后面听见夏是知这样说,也觉得很开心。
昭部尉看看梁舒闻的房间,发现了走廊柱子后面露出来的衣角,他对夏是知道:“你先把这些拿进去,我随后就来。”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全给了夏是知,夏是知原本就抱了很多,现在只能赶紧兜着到大厅里去。
他走到廊柱旁,思忖了半天,他想不明白这个小女孩干嘛总要躲着自己。
昭部尉整理了衣服,问:“是你收拾的?”
柱子后面的人没有说话,现在天已经黑了,四周点着灯,他看到地上的影子悄悄往后退了一点点。
他又问:“你还是不想看见我?”
“是你不想见我。”柱子后面的人幽幽地说。
他在心里想了许多解释,最后只说:“明日逐除,你若是也想参与,就在府旁的小巷看看,切不可走远。”
“逐除?”
昭部尉一直看着地上的影子,见影子动了动头,他对影子说:“今日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他立在院中没有动,影子也没有动,最后他有些失望地回到了大厅。
厅中梁舒闻与夏是知已经把这些整理得差不多了,梁舒闻道:“没想到,有这么多。”
夏是知卷着竹简说:“没办法,这一年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等过完节还要去武城等地多驻留段时间,你们在这里的几个月,基本没有过去,全靠信报还是不行。”
昭部尉接着夏是知的话说:“没关系,等你们回了长安,多的是时间留在武城。”
梁舒闻笑着说:“这岂不是在赶我走?”
昭部尉笑着说:“我是希望你能留下,你回去了与家里好好沟通,不用再这样跑出来使人担心了。”
梁舒闻听罢苦笑一下,皱着眉道:“这次回去,更出不来了!”
梁舒闻说完,三人皆是叹气,昭部尉也皱着眉,他朝着梁舒闻的房间看了一眼,却被夏是知发现了,随即夏是知也皱起了眉头。
这边房间里,林心躺在床榻上一直在想,逐除是什么意思,可是阿宽也不在,她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了半天,一点都想不出来,只觉全身酸疼无力,干了一天的活,现在觉得好放松,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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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阿宽轻轻起床的声音惊动了林心,她已经盖着被子睡了一整晚。
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舒服了,现在感觉全身充满了活力,林心便和阿宽一同前往厨房烧水,等下他们起来了需要大量热水。
林心悄悄到外面看大家起床了没有,空旷的小院黑漆漆的,明显他们都还没起,她问阿宽:“怎么今天大家都还没有起来?”
阿宽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因为现在还不到五更天。”
林心有些糊涂了,问:“这到底怎么算时间啊!”
阿宽见惯了她问这些没有常识的问题,说:“现在冬季了嘛,昼夜时间不一样了,当然有变化了。”
林心实在被弄糊涂了,想要了解的东西太多太多,可是实在无从问起。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地出去溜达,正想着应该怎么提出这些问题,忽然旁边开了门,是昭部尉。
他刚起床,林心怕他起床气没消,上次他不说话的样子她还心有余悸,赶紧后退一步行礼,轻声喊道:“公子。”
“你是怕我?”昭部尉问。
林心看看他,低下头,摇摇头,又抬头看他。
昭部尉倒是被她这举动给弄懵了,问:“那你是讨厌我?”
林心赶紧解释:“怎么会!我怎么会讨厌你!”
昭部尉想问她为何躲着自己,可是思忖良久,他低头说:“我去洗漱,今日事多。”
林心赶紧让到一旁,昭部尉走出几步,又回来对林心说:“下午千万不可走远!”
林心赶紧点头。
林心一直想问什么是逐除,为什么都说现在年底了,可是大家忙得不行,都匆匆出了门,只留下林心一人在家。
一整天都没人回来,直到下午过了申时以后,林心听到远处有人大喊,有人哭闹,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她吓得赶紧把院门关上,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打起来了吗,可是他们全都不在,她又不知道外间兵士有多少,林心有些惊慌失措,只能一直躲在房间里。
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声音一直很远,林心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过来到北部都尉府。
天渐渐黑了,她听到有人敲门,林心哆哆嗦嗦地出去,问:“是谁?”
“是我。”
林心听见昭部尉的声音,来不及去穿鞋,便立刻飞身跑去打开门。
门外只昭部尉一人,林心立刻拉他进来,又把门合上,她一直喘着气看着昭部尉。
昭部尉见她这样,担心地问:“为何关了门?”
“下午外面一直特别吵,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
林心拽着昭部尉的衣服,看了他身上没见有伤,又问道:“你没事吧?”
两人都关心地看着对方,昭部尉皱着眉头,对林心说:“是我考虑不周,你下午一人在家,定是非常害怕?”
他又见林心只穿了薄袜套站在地上,虽然院中的雪都扫去了,可是石板路上却依然十分寒冷。
昭部尉对林心说:“快些回房间!”
说着自己即刻便走进了大厅,林心赶紧跟上,一同进了大厅。
一进去,昭部尉已经拿出一大块白色的羊皮,上面还有漂亮的羊毛,他对林心说:“这本是明日的节礼,现在你便拿去捂捂脚也好,如此天气,怎可仅着薄袜立于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