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一下惊醒,脑子里不停运作,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刻了!
只听昭部尉道:“从未与家母谈论过家乡之事,并不得知。”
林心见状心想不行,这次若是不打消他们的念头,试探不会只此一次。
“扑通”。
林心重重跪在地上,她往前跪走几步到梁舒闻面前,正色道:“君侯如果不肯留我,随便君侯怎么处置,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希望君侯明鉴!”
她说完立刻伏在地上,但她竖着耳朵听着二人全然没有反应,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坐在面前。
她打算演全套。
没过一会儿,地上伏着的人便开始哭了起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才跟着君侯的,真的是因为自己没有家人朋友,无路可走。”
林心说着说着突然坐了起来,毕竟这个哭是哭给梁舒闻看的。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顺便瞥了一眼梁舒闻,感觉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很好。
“我也不知道我家乡在哪里,我被人卖到濮阳”
她眼神划过时,对上了昭部尉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林心觉得十分委屈,她好希望有人能抱抱自己,说:“别怕,有我。”
“所以我才说那里是我的家乡……”
她哭着一边说一边擦泪,可是眼泪却不止,满脸是泪。
“我是因为听说要把我卖到不好的地方去……我当时想着…死了算了……所以跳到河里。”
林心哭得太伤心,呜呜咽咽地已经说不太清楚了,可是现在她也不是为了辩解,全然是因为委屈,因为难过。
“是因为轵侯…救了我……我只是想有个吃饭的地方……”
她现在像个小孩一样张着嘴,朝着天,哇哇大哭。
对面两个男子吓得面面相觑。
半晌后,梁舒闻坐到她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林心一把甩开,只顾自己哭,实在憋的太久,心里的难过、委屈和害怕这一刻再也不想躲避。
昭部尉跪坐在她面前,捏着拳头,也没说话,看着她的眼泪将衣襟都打湿了。
梁舒闻看到昭部尉脸上的表情,又看看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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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林心哭了许久,直哭到打着嗝说不出话来。
阿宽只听见她在大厅里嚎啕大哭,又不得令不敢擅自进去,担心坏了。
见她回到房间,阿宽赶紧来安慰她,可是又不知是为何事,只能在一旁着急,给她倒水,递水果。
林心什么都不想要,哭得太累,肚子都哭疼了。
梁舒闻还在大厅里,与昭部尉两人相顾无言。
干坐了半晌,梁舒闻对昭部尉尴尬地说:“我这侍从太不懂规矩,以后我多管教管教就是了。”
她刚才那样,可把梁舒闻吓坏了,回了房间,阿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林心现在还抽抽嗒嗒的,可是已经没有刚才那股委屈劲儿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哭得那样,指不定是太丑了,把昭公子都给吓得一句话没说。
她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内心咆哮:“啊~太丢人了~”
第二日林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梁舒闻和阿宽都不在院中,林心自己去厨房拿了吃的,坐在房门口一边吃一边看雪。
今日看到地上铺了薄薄一层雪,但是她已经不兴奋了,因为早起发现自己眼睛肿得厉害。
“算了,今天还能比昨天丑吗?”
林心自问自答道:“不能!”
早餐后,林心遇到了今天见的第一个人,杨季第。
昭部尉的这些亲兵,她最喜欢杨季第,他话最多,最爱聊天,她现在心情犹如死灰,急需他带来的各种八卦新闻。
杨季第坐下来聊了几句,直说现在年底事多,要走了。
林心着实无聊,拉着他便说:“那你给我讲个够劲爆的事,我就准你走!”
“什么是劲爆?”
“就是匪夷所思,或者惊世骇俗,不可思议的事情。”
杨季第想了想,凑过来悄悄对她说:“我有一事,从未与人说起。”
她见他如此神秘,即刻凑过耳朵去。
“我跟着我们部都尉两年多了,他从一个掌管几千人的军侯到现在的北部都尉。”
杨季第看着林心,肯定地点点头。
她一听这话,心想这杨季第又要开始吹昭部尉的彩虹屁了,他是昭部尉头号迷弟,时常都是一副对昭部尉啧啧称奇的样子。
林心有些不想听了,杨季第再靠近一些,说:“这两年,在这定襄郡,标致的姑娘不少,我们部都尉。”
杨季第说到这里,光是摆摆手,也不往下说。
林心着急又好奇地问:“他怎么?”
杨季第表情严肃,说:“部都尉从来都不多看一眼!”
林心听了心里反而有些失落,道:“他一定特别喜欢他未婚妻!”
杨季第终于找到一个倾诉的人,打开了这个话匣子,他接着说:“你就说武城那个黄吏,提了多少次他家姑娘。”
林心着急地说:“昭部尉有未婚妻呀!你们还给他介绍对象!”
“哪有什么未婚妻?”杨季第倒有些懵。
“就是他濮阳的未婚妻呀!”
林心有些着急,在她的想象中,昭公子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他的未婚妻明媚皓齿,亭亭玉立。
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
杨季第苦笑笑,说:“你说那个姑娘啊!早死了!”
林心有些不相信,问:“死了?”
杨季第点点头,答:“啊!死了!就死在云中郡,离这儿不远!”
林心微张着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嗑的第一对c,就这么惨烈地be了?林心咽了咽嗓子,实在有点难以置信。
她呆呆地说:“那昭部尉一定很伤心!”
“伤心是一定的,那姑娘一家都死在云中了,老夫人为这事打击很大,没两年,部都尉的舅父郁郁寡欢,也去了。”
杨季第真是性情中人,说着就开始抹眼泪:“所以部都尉才来投军的!”
林心听了非常伤心,觉得肚子有点难受,好像肠子都要绞在一起,说:“他未婚妻死了,他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
杨季第也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哪是什么未婚妻,都没问名纳彩,还是孩童时候父母的玩笑话,可惜那姑娘,去时才值髫年。”
林心看着外间的雪,道:“这事对他一定触动很大,所以他才会来这里。”
“所以啊!”杨季第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他就有了龙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