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这么多钱,真要好好说道说道。张起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上次我说了,要察大局、大势。那么我这次谈具体的,关乎盛衰、成败的大战,怎么打?打什么?”张起先抛出问题,欺待地看着众人。
这个问题很大,也很小。打仗嘛,不就靠军队,血战到底。“狭路相逢勇者胜!”“置之死地而后生!”“兵勇、将悍、器利!”――――幕僚、将领纷纷回答。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表现表现。“大哥,你觉得呢?”见夏烨一直没表态,张起追问。
夏烨也在深思,兄弟这个问题,可关乎到他今后的国本。“他们刚才说的,我都赞同。”夏烨的回答四平八稳,“我认为,在这些之上,更重要的是谋略,要有全局观。”他接着补充了一句。“谋略什么?能说具体点吗?”张起继续追问。夏烨不干了,提醒道:“嘿!兄弟,我可是付了金钱的啊!”
张起不禁莞尔,这大哥死要面子。“你们刚才说的,我都赞同。”张起回答的第一句,就把大家雷倒了,你这不是装逼吗!“但是!格局太小,眼界太窄,没有说到本质上。”转折之下,又把众人的胃口调起来了。“国战,首先打的是国力、民心、军心!在此基础上,军队出征,首先打的是后勤。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张起猛然提高了声调,接着又道:“各位可结合这段时间的战况,思考一下我刚才的话。”
众人心中猛的一震,细细思量这段时间的战况。不断地撤退、放弃,让烨皇不多的兵马,彻底解放出来。不断攻击敌人的后勤补给线,虽然很少和敌正面拼杀,但敌军明显已乱了阵脚。阵脚一乱,昏招频出,居然开始屠杀百姓,民心也倒向烨皇这边。而军队不断取得胜利,虽然不算大胜利,但毕竞是胜利,士气大涨。
众人脸色变化,时而迷惑,时而恍然大悟,有的还击节赞叹,自说自语,象入了魔。见差不多了,张起清咳了几声,又开讲:“刚才有人谈到什么狭路、死地,勇气可嘉,但绝不不可取!为将帅者,要尽量避免进入狭路、死地。打得羸就打,打不羸就走。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泥马哦!连前世记忆中,伟人的话都盗用了,张起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而众人却如同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颠覆了以前的认知。不能再多说了,记忆中就这么点存货,都掏完了以后还怎么混,“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诸位好好感悟吧,受用无穷。”张起挥挥大袖,又来个四十五度角仰首,作高人寂寞如雪造型。
总有那么些人,会大煞风景,夏烨就是典型。他一个健步冲到张起身旁,急吼吼道:“哪三十六计?你说,我加钱!来人,上金子,两盘,不,三盘!”嘞个去哦!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张起不着痕迹退了几步,语重心长开口:“大哥,冷静、冷静,贪多嚼不烂。”
经夏烨这么一搅和,众人哪还再能静思体悟。但张起的话,却为他们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无论是个人,还是以后的禹王朝,终将受用无穷。幕僚、将领全部起身列队,对张起深深一拜,齐声赞叹:“元帅,真乃神人矣!”
夏烨站在旁边,比张起还得瑟。“我的兄弟,本来就是神人!你们还算没瞎眼。”夏烨心中呐喊,有想向天下人宣告的强烈冲动。却被张起凌励的眼神吓住了,算了,咱兄弟的身份,要绝对保密,低调才是王道。
庞冲伯爵在帅帐中,雷霆大怒。众将被他骂得大气都不敢出,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在痛骂夏烨那无耻小儿。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流氓的对手,能不让他抓狂吗!这能叫对手吗?胆小如鼠,狡诈如狐,狠毒如蛇。你追他,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你稍放松警惕,他又从阴暗的角落里溜出来,逮住机会就狠狠咬一口。
这种打法,似有耳闻,但庞冲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但他深知,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能再玩下去了。自己统领的大军,很被动,有点吃不消了,甚至可以说,危险!
庞冲决定,结束这种折磨人的游戏,擒贼先擒王。不管打下来的府县了,收拢大军,直赴夏烨的老巢:德安府。夏烨那爆脾气,绝不会象老鼠一样开溜,只要决战,就好办了。
当年夏烨遇刺前的那段山谷,地势险要。夏烨就封后,上报老禹皇,建了一座关隘,取名:雷垣关。庞冲率军到此,见关隘上军旗招展,兵马云集,防卫森严,一幅死守的架式。庞冲不惊反喜,这次总算逮住了,往死里揍!
出征前,庞冲就仔细研究过夏烨的兵力。最有战斗力的,就是他的亲王五率,但不足万人,加上倒向他的三州兵马,也不足五万。本以为可摧枯拉朽,却打成了烂仗,太伤自尊了!现在他决定,强攻,拼消耗,耗光夏烨的老本儿。
强攻防守森严的关隘,庞冲也是被气昏了头。守关将士,已没有退路,凶悍无比。战况空前惨烈,攻城军死伤无数,但在庞冲严酷军法督促下,官军几乎是没日没夜狂攻。
十多天后,在这种高密度强攻之下,雷垣关岌岌可危。就算按最高战损比计算,雷垣关守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从战力来看,关上守军,绝对是五率中的大部,毕其功于一役的时候到了。
阳光明媚,无雨无风,适合攻城,老天仿佛都在帮庞冲。所有兵马都派出去了,波浪式攻击,雷垣关今天必须拿下。庞冲在帅帐中,静等胜利的好消息。谁知等了半天,静悄悄的没点声响。就在他不安时,一个将领骑马飞奔而回,进帅帐行礼后,脸带惊恐道:“元帅,出大事儿了,请你前去定夺。”
雷垣关前,黑压压的军士,肃立垂首,一动不动。庞冲悚然大惊,难道军队,哗变了!急吼吼带着侍卫,冲到队伍前,还没询问,就被看到的一幅,吓愣了。
关隘上,悬挂着很多画像和牌位。那是先皇的遗像,先皇的牌位,谁敢动!谁敢攻!大逆不道的事儿,谁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