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朝京的防卫力量,强大无比。皇城禁军,正式名称叫羽林卫,最大的标志就是头盔上插有一根雉翎,鲜艳英武。可别以为羽林卫是装门面的仪仗,实则战力惊人,军士都是选自百战锐士,领兵将领更是皇家武学院毕业的精英,大都到地方带兵煅炼过。每一个将领军士,都身世清白,只听禹皇号令,忠诚度无可挑掦。
内城禁军叫神策营,里面有许多勋贵皇族子弟,成分有点复杂。但这些子弟要想进神策营,都必须到边疆接受战火洗礼,都是见过血的人,并非纨绔,战力强悍。外城守军叫宿卫军,装备精良,宿卫军并不固定,隔几年就淘汰最弱一营,和地方驻军选拔出的精锐轮换。使宿卫军充满了竞争。谁不想驻防帝都?条件好,待遇高。
帝都中还有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勋贵府中的家将家丁,皇子、亲王的亲卫护率。虽然人数依礼法严格控制,但其中藏龙卧虎,隐蔽了不少奇人异士。
强大的武装,其实是把双刃剑。一旦失控,就会血流成河,造成巨烈动荡,甚至改朝换代。大禹王朝,已经到了最敏感,最危难的时刻。这些武装,早已成了各方渗透、争夺、拉拢的重点。禹皇病危,局势不明,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不在心中盘算着小九九。只要对了症,诱惑足够大,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收买的。
自从玉泉山异变,同文馆被毁,帝都就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三只护军,一刻都不得松懈,越是到年关,气氛越是紧张。绝大多数民众都很疑惑,没有外敌进攻,异变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戒严为何还不解除?这年,过不好了。
腊月二十七,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依惯例,禹皇在皇宫大宴群臣。酬谢他们一年来的辛苦工作,表彰他们对王朝做出的贡献。最令人期待的是,每人还会领到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红包儿。被封为浩命的内眷,也会得到皇后娘娘的邀请函,到后宫赴宴,无上荣光的同时,也可得一个大红包儿。然后罢朝半月,君臣欢欢喜喜过大年。禹王朝的管理方式,很人性化,很会笼络人心,难怪能延续千多年。
禹皇大宴群臣,皇子、亲王是不准参加的。老子搭台,儿子在那里跳嘛了,抢风头,拉帮结派,那还得了。除非是太子,方可参加,定了的接班人,为他铺路,扶上马,送一程,就顺理成章了。
但今年禹皇很邪性,在京的成年皇子,全部获准参加。其实算起来,就差一人,已就封的七皇子:夏烨。但时移事易,还有几个人,想得起他。接到通知的皇子,兴奋中,带着忐忑。群臣听到这个消息,愕然中纷纷思量分析起来,事出反常必为妖。也有的认为,不必大惊小怪,禹皇重病,但皇家盛宴又必须要举行,只能让皇子出面。在太子没确立的情况下,为了不引起猜疑,就不厚此薄彼,全部参加。
皇家盛宴地点,设在漪和园,众臣在玉岚堂,内眷在宜芸馆。大臣提前一个时辰,就携内眷从久地门进入,内眷由宫女引到宜芸馆,众臣三三两两步行到玉岚堂时,发现众皇子早已在此等侯接待。规格比历年都高,高得有点诡异。见过礼后,大家各自向亲近的皇子靠拢,交谈,小圈子,现!当然也有几个孤傲或狡猾的大臣,故意闪到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现在还是把底牌捂紧些稳妥。
几声编磬响,禹皇的御辇至,皇子和众臣跪迎。禹王走出御辇,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呵、呵一乐,挥挥龙袖,让皇子和众臣平身,大家簇捅着禹皇进入玉岚堂,皇家盛宴正式开始。
众皇子和大臣第一杯酒,当然是齐祝禹皇,万寿无疆。禹皇非常开心,一口干了杯中酒,高声道:“众卿家随意,不要拘礼,喝不高兴不准走哦。”
很多大臣年年都参加这种宴会,知道禹皇没有假意。这种场合,不怕失态,你越放得开,禹皇越高兴。你越不做作,表明你越领皇家的情,对皇上心怀坦荡,心怀感恩。
又排队各自敬了禹皇一杯酒,宴席渐入佳景。开始还文质彬,互敬之后,酒意上头,就开始大呼小叫了。各个皇子初次参加,开始还小心谨慎,不久就兴奋了,异常活跃,穿梭各桌,频频举杯,邀约各自的支持者,三番五次敬禹皇。
禹皇老怀大慰,也喝了不少。对每一个皇子,都夸赞一通。席间也出现了不愉快的插曲,王阳明敬完禹皇的酒,还没走回桌,就昏倒了。禹皇大惊,急传太医抬出去施救。很多大臣在心中暗骂诲气,幸灾乐祸这个老孤瓢,终于要完蛋了。
多喝了几杯,禹皇再也撑不住。叫过几个皇子,交待了几句,在黄伴的掺扶下,悄然退席。众臣有点不知所措,大皇子夏炽,理所当然地站出来大声道:“父皇劳累了,但临走时反复交待我们兄弟,一定要把各位款待好,各位一定要尽兴!
几个小太监呈上了几个托盘,里面是金光烁烁的,加盖了禹皇私印的,大金包!众臣心中一片火热。各皇子接过一个托盘,一字排开,等待众臣来领取。
到哪个皇子手中领取,又是一次考验。你再沉得住气,都要找某个皇子领取,非站队不可。大金包到手,态已表明,气氛推向了高潮。酒更酣,心更甜,热情高涨,直到子夜时分,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场皇家盛宴。
御书房密室,本应在太医院抢救的王阳明,却闭目静坐在椅子上。茶几上的茶一口未喝,早已凉了,胸有惊雷,面若平湖。直到禹皇推门进来,才站起来拜见,“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凶险。”禹皇语气冰冷,坐到龙椅上。“什么?”王阳明也大吃一惊,“黄伴伴来报,都表态了,就连禁军中的一些人。”禹皇痛苦万分接着道:“在那些人心中,我已死了。”沉默良久,禹皇猛的站起来,眼神凌厉,沉声道:“阳明兄,按最后的方案执行,我们这一代,要尽到最后的责任。
同一时间,大皇子和四皇子王府地下密室,灯火通明,聚集了核心层的人物,密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