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侯异变持续了很短时间,这人才疑惑地转身坐下。这两人风歌都认识,其中一个还是老相识,李师爷,另一个也在文渊阁打过照面。“李师兄,你可是因祸得福啊,不仅化解了伤势,法力还精进了一层。”“于师兄过讲了,只是侥幸而已,那只猫妖实在可怕,如果不是幼体,我早就身死道消了。”李师爷回答。
“说起来诡异,那个体修和那只猫妖,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宗门怎么都查不到一丝踪迹。”李师爷现在都还有点后怕,“难怪宗门这次要派你到南蛮之地去,就为查这事吧。”于姓修士问道,李师爷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有兴趣,到这儿略作停留,还改了道皇家学院考题。”于修士随意问道,李师爷笑了笑开口:“路过你这儿,叨扰几天不行吗?”接着脸露回忆又道:“你是知道的,我入世历练,就在甘州嵋山县,在那里遇到个很有意思的少年,身为练气士却不自知,所作所言甚称奇迹-----”“你说的是张青末!当年宗门也到处找他,可惜没有找着。”于修士颇为好奇,“对,就是他,所以感怀之下,就出了那道题,看看这些凡俗精英有何高论。”李师爷微微叹了口气。
礼有五类:吉礼、嘉礼、宾礼、军礼、凶礼。这么多考生,不可能人人都把五礼考一遍,领考牌时抽签,风歌抽到的是军礼。我是考文学院的,怎么可能抽到军礼呢?再看其它考文学院的学子,真没有一个抽到军礼的。风歌不由得问那个熟悉的考官:“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你抽到的就是军礼。”考官肯定地回答,“可是---”“可是什么?快去准备吧。”考官打断了风歌的问话,还好心劝道。军礼就军礼吧,没啥大不了的,风歌也就没多想,走了进去。等风歌走后,几个发考牌的考官,相视苦笑,这小子到哪儿抽签,铁定都是军礼,庞老匹夫挨个儿打了招呼,谁也惹不起。
大校场内,搭起了顶顶军帐,还用栅栏隔出了不同区域。校验了考牌,第一件事就是穿上甲胄,然后分组到军帐中觐见主考官。甲胄上身,旌旗猎猎,战马驰骋,兵士穿梭呐喊,风歌感到如同回到当年,金戈铁马的固原城,一种豪情油然而生。
列队进入军帐,几位主考官同样军容严整,所有考生依礼参拜,分列两侧静候命令。“尔等持令箭,到营中各带一队兵士,在各区域,把大师之礼、大钧之礼、大田之礼、大役之礼、大封之礼操练一遍。”主考官威严开口,众考生抱拳轰然回应:“遵令!”依次领了令箭走出军帐。
所谓大师之礼,就是出征时的祭祀誓师。看着眼前的一队兵士,风歌皱眉,个个到是精神抖擞,兵甲也很整齐,但缺少一种铁血气质,装点门面尚可,但打仗很玄。在固原城,见贯了王朝的百战锐卒,经过大战的洗礼,眼前这队士兵,当然看不上眼。
好在风歌马上醒悟过来,又不是去打仗,演场戏而已,何必太较真。就算是演戏,也要尽可能完美,要对得起观众。风歌没有急着骑马领队上场,而是沉沉地在队伍前巡视两趟,犀利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兵士,气势不知不觉爆发出来,曾经的录事参军,奇袭战队的指挥官,跃马冲城的战将,回来了!
原本还很光鲜的队伍,骚动起来。有的兵士见风歌鹰视狼顾的眼神扫向自己,立即畏畏缩缩,有的也许是受气势影响,手脚不自觉开始发抖。“挺直你们的脊梁!仰起你们的头颅!握紧你们手中的兵器!你们是铁血军人!不是懦夫!”风歌怒喝,在队伍正前方,如山峰般峙立。
一个将领的鼓动和表率作用,对兵士影响巨大。那些飘乎畏缩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那些发抖的人,握着兵器的手,紧绷得筋骨突起,渐渐镇定下来。算有点样子了,风歌抽出佩剑直指天空,高声道:“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你们是军人!我们马上出发,是去打仗!是去杀敌!为家国而战!为荣誉而战!”
短短的几句话,让这队兵士,激情在心中涌动,眼露精光。风歌稍停顿一下,再次高声道:“记住我们战队的口号:有敌无我!有我无敌!跟我一起,喊!”没到三遍,吼声震天。风歌跨上马,佩剑一挥,跃马带队奔向大师之礼的区域,身后的队伍爆发出与众不同的气势。
有几个将领,骑着骏马,全身披挂,慢慢在各区域观察,只是头盔上的面罩放了下来,认不出是谁。被簇拥在当中的一个将领,用马鞭指着正在演礼的风歌,淡淡发问:“此子如何?”其实众将目睹了风歌整训队伍那一幕,早就震撼了,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举动。“其他考生,虽然有板有眼,过程没有多大差错,但仅仅是走过场。而此子,才是真正在,用军礼。”一个将领点评,“我怎么有种错觉,此子不象考生,而象真正的统军将领。”另一个将领惊叹,“此子必须归我堂,你们不准和我争!”一个将领霸道无比开口。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其它将领愤而开口,“凭什么!”,“你作梦。”“见好苗子就抢,太无耻了!”-------“都给我闭嘴!”当先那个将领厉声喝斥,其它将领不敢作声了,继续观察着风歌的演礼。
风歌渐渐忘却了,这是在考试,整个身心沉浸在,当年的感觉中。五大礼中,最重要的,其实是,军礼,它甚至已经超出了礼的范筹。领兵打过仗的将领,都深深知道,军礼决不能儿戏随便,因为军礼往往会决定,一只部队的胜败存亡。
足足一个时辰,风歌才把军礼演练完,用时大大超过了其他学子。因为很多细节,其他学子都不知有什么意义,往往一点而过。而曾经的录事参军,却知道,细节决定成败,所以每一个环节,都用战场的标准来要求,抠得很细,做得非常到位。
收队回营时,每一个人都显得风尘仆仆。一个时辰的操演,无不疲惫,但整只队伍,依然气势昂扬,看得附近的众人,倒抽凉气。来到营中,风歌交还了坐骑和佩剑,取回令箭准备回军帐复命,却见那队兵士,并未解散,依然在营门口挺立。见风歌走近,整队兵士单腿一跪,一手撑地,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风歌,轰然开口:“恭送将军!”军中最高的礼节,却施给一个初识的,学子。
风歌非常感动,抱拳对队伍深深一拜,开口道:“各位袍泽请起,谢谢你们!它日有缘,我风歌愿和大家一起,在沙场建功立业。”说完再一拜,转身走出营门,留给这队军士,难以忘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