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见有人打岔,忙掏出自已的名贴,塞到风歌手中,低声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谁人举荐?”,“学生叫风歌,师尊王阳明举荐。”风歌答道,心中有点奇怪,这个武官送名贴给自己干吗?“王倔头的弟子!有点麻烦了。”武官喃喃自语,然后见那个文官跑近,催促道:“收起来,别让这家伙看见,记得考完来见我。”
跑过来的文官,正是上午的主考官,四品大员。此时怒气冲吼道:“庞冲,你为老不尊!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朱跃,你吼啥,看你这形象,大庭广众之下,斯文扫地!”庞冲身为武官,言词间也用上计策,此乃倒打一耙之计。
朱跃气结,指着庞冲哆嗦了十几息才恨恨道:“他是我文学院考生,你怎可来此拉壮丁,你武学院人才凋敝,活该!”庞冲本要发怒,却忽然变了态度,叹了口气开口:“诚如朱兄所说,我武学院苦啊!反正你文学院人才济济,不如让我把此子带回去,充个数吧。”又一计,骄兵之计。
如果对风歌没印象,朱跃就应了,甚至根本不会跳出来。但现在哪肯答应,正色道:“休想!”庞冲一怔,两眼放光看了下木木站在一旁的风歌,这小子,必须拿下!凭他对朱跃的了解,身为文学院坐尊,眼高过顶,平常学子很难入他法眼,下午考:射,朱跃本不应到场,却盯着此子不放,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庞冲嘿、嘿干笑两声开口:“朱兄,你也看到,此子箭术超群,入我武学院正合适,他面容憨厚,学文没有多大灵性,别误了人家的前程嘛。”朱跃大袖一甩,愤然道:“以貌取人,亏你说得出口!他上午的表现,且是---”朱跃猛然住口,不能让这匹夫知底。转头就对风歌吩咐:“快去考其它科目,别听他胡言乱语。”
两个老家伙为自己争吵,风歌在旁早就不自在了,闻言施了一礼,急忙闪人。做人要低调,不然惹麻烦,接下来的科目,风歌决不出头,甚至只要过关就行了。但他发现,两个老家伙,一直关注着自己。
回到家中,向师尊汇报了这天的参试情况。本以为要受到责骂,却见师尊以手不停拈须,乐呵呵的点评了一句:“随心所欲不逾矩,甚合吾之心学。”你老的意思,只要不出格,咋干都成,风歌放心了。
吃过晚饭,风歌正准备回房,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董叔去开门,不一会儿就把一个人让进来,双手还各提了一小坛酒。刚进门就听到此人高叫:“王老,你这门还真不好进哦。”那个叫庞冲的武官,他怎么来了?
风歌陪师尊迎了出去,见董叔苦着脸关上门,一幅没奈何的样子。王阳明施了一礼道:“庞伯爵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请恕罪。”,庞冲哈哈大笑开口:“咱俩谁跟谁嘛,我是粗人,不用这虚礼,我是来打秋风的,还没吃晚饭呢。”说完对董叔扬了扬手中的酒接着道:“老董,整点下酒菜,咱们一起喝两杯!”
这老家伙,豪爽到自来熟的样子,王阳明也没辙,只能接待。席间风歌发现,庞冲和师尊、董叔共过事,交情还不浅。三人回忆往事,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唏嘘不已,有酒助兴,甚是畅快。
谈着谈着,庞冲的话题就扯向风歌。庞冲干了一杯酒后,意味深长道:“王老,你啥时候收了个少年俊杰当弟子?今天他不自报家门,我还不知道呢。”王阳明也喝了口酒,笑骂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一进门我就知你没安好心。”“啥叫没安好心,我这是见才心喜,求贤若渴!”庞冲叫屈。
“知徒莫若师,你怎会给风歌报文学院。”庞冲不解问道,“我就是文官,我的弟子当然报文学院了。”王阳明没好气道。庞冲又喝了一杯,不服气说:“凭他的箭术,你这是在误人子弟。”话有点冲,王阳明不受挑衅,淡然开口:“我这徒儿,出身偏远荒山,小时候打过猎,箭术好是正常的,但仅此而已,不适合你武学院。”
庞冲一愣,连忙赔罪:“刚才口不择言,王老勿怪,我自罚三杯!”说完很豪气连干三杯,气氛又融恰起来。风歌陪在席上,基本插不上话,主要就是斟酒,两小坛酒眼看就要见底,风歌以为这段插曲就过去了。
却见庞冲叹了口气,又挑起个话题。“老夫身经百战,最难忘的是征南蛮箕国那场,嘬尔小国,领万人战队,最后却是惨胜。”庞冲黯然神伤,王阳明连连劝慰,“王老,你是饱学之士,换了你,万人战队对万人战队,实力相当,你怎么打。”庞冲醉意朦胧发问。
王阳明犯难了,打仗真不是他的强项,但不答面子上又有点过不去。他也喝得二麻二麻的,转头对风歌道:“歌儿,你来告诉他,莫坠了为师的名头!”师尊都下令了,不得不答。
风歌思考片刻,施了一礼道:“那小子就纸上谈兵,庞伯爵莫要见笑。”庞冲挥了挥手,催促风歌快说。“兵力相当,实力相当,如要取胜,其法有二。”风歌慢慢陈述起来。“方法一是我先自行撤退。”刚说撤退,庞冲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风歌没理他,继续说:“我是有准备撤退,敌必追击,追兵队伍必拉长,前后相距越来越大,我择地利处伏击其前锋,再撤,敌必恼怒又追,如此循环,即可全歼敌军。”
第一种方法刚说完,庞冲双眼闪着精光,追问:“不能撤呢?”风歌接着道:“设坚固防线,以三千兵马死守,挡住敌军进攻,分七千兵马迅速迂回机动,侧击或后击毫无防范之敌。”这些都是前世记忆中的东西,风歌说得兴起,补充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根据天时、地利、人和来制定计划,以歼灭敌有生力量为目的,切勿计较一城一地得失。”
刚说完,风歌就发现庞冲眼冒绿光,如看见肥羊的狼。王阳明则以手扶额叹道:“吾上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