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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袭会稽 第十六章 杀朱(1 / 1)

“啊?我,我有何罪?”王凝之一脸懵逼的看着裴盛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哼!”裴盛秦冷哼着抽出佩剑,对着王凝之晃了几下,他便立马抱头:“莫要杀我,莫要杀我!”

“够了!”一旁那冰雪般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她对着裴盛秦怒斥道:“小贼,要杀便杀,何故折辱我夫君!”

裴盛秦也懒得再戏弄王凝之这软蛋了,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老婆身上,挑眉道:“你就是谢道韫?”

谢道韫直接无视了裴盛秦,她侧身扶住王凝之:“夫君坐好了,莫要怕他们。”

“放肆!我家公子在问你话呢!”公狗指着谢道韫怒斥一句,还待再说,裴盛秦忙一摆手道:“无妨!”

裴盛秦对谢道韫还是比较钦佩的,不光因为她是有名的才女,更因她的气节风骨。在历史记载中,孙恩攻入会稽,王凝之出逃未遂,被孙恩捉住杀掉。谢道韫却在危难时刻端坐将军府内,在孙恩杀进来后慷慨陈词,怒斥孙恩。孙恩反倒因此叹服她的铮铮铁骨,并没有杀她,而是放她归晋。谢道韫这样的千古奇女子,唯一的遗憾大概便是嫁给了千古奇葩王凝之吧。

顺强也在一旁低声进谗言:“公子若是看上这娘们,今晚属下就将她送入公子房中。”裴盛秦低吼道:“滚!”

裴盛秦固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屑强夺人妻,虽然谢道韫的确长得很漂亮。当然,也不能像历史上孙恩那样直接放了她,裴盛秦还得拿她去威胁谢安谢玄呢。裴盛秦心中暗想:话说这孙恩倒也和我一样是个有底线的人呢,哦,不对,孙恩之乱是在几十年后,那时谢道韫已经老了,他看不上很正常。

突然又想起了谢道韫的成名之作,裴盛秦不由念道:“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不错,不错。”

谢道韫一愣,不由向裴盛秦看来。心想咏雪之事只在国内几大世家中流传啊,这个年轻到可以当她弟弟的秦朝公子从何听说,难道他在秦朝时便打听过我?又转念一想,管他从哪里打听来的呢,他是暴秦的鹰犬,是仇敌!这样一想,谢道韫便又别过头去,继续做出无视裴盛秦的姿态。

裴盛秦心知不能用恐吓王凝之的方法来让她服软,留她在场做出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势必会阻碍裴盛秦收服此处的会稽官绅,当即便挥手道:“先将王凝之夫妇带下去,严加看守!”

“诺!”几名士卒应诺而上,架起王凝之,又要去架谢道韫,谢道韫怒道:“我自己会走!”

李松林亲自在将军府中挑选了一处封闭的货仓,用作临时监狱,此刻王凝之夫妇便是被押到货仓里看押,等待着裴盛秦下一步指令。

王凝之夫妇走了,张天锡瘫在地上,此刻高高的三张主桌上,便只剩那一对母子。裴盛秦认得他们,去年新春时裴元略带着裴盛秦进京朝贺,裴盛秦便在长安城的礼殿见过这对母子,甚至还打过招呼。能在会稽抓到他们母子,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

裴盛秦咧嘴笑道:“朱尚书,老夫人,好久不见。”

见裴盛秦叫的朱序母子,厅内的东晋官绅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本着熬过一刻是一刻的思想,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被裴盛秦点到。朱序知道躲不过,脑子里想着该如何为自己开脱,讪讪笑道:“元略兄,盛秦贤侄,你们来了啊...”

父亲自然一早就看到了朱序,却懒得搭理着卑鄙小人,此刻见他主动套近乎,便冷然道:“别叫我父子名字,恶心。”

裴盛秦自然知道父亲心中的愤怒,毕竟这次前秦淝水战败,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朱序这个小人叛国。裴盛秦在旁轻声道:“父亲消消气,且看孩儿如何收拾这卑鄙小人。”

父亲点点头,不再说话。

裴盛秦负着剑,度步至朱序母子身前,一脚踩在桌案上:“朱尚书,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朱序看明白如今是裴盛秦主事,心中就凉了半截。天可怜见,若是和裴元略交流,说不定还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过去,裴元略可是出了名的厚道人。可他这个儿子却怎么看怎么精明啊,当年在长安为啥还感觉这孩子挺木讷的呢。

朱序自然想不到,当时的裴盛秦已经不是现在的裴盛秦了。他啰嗦着身子说道:“本官...本官乃是诈降!对,诈降。本官是奉陛下旨意诈降,来打探南蛮情报。”

朱序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让他的话语尽量显得真诚一些。他自然记得裴氏属于偏师之一的益州水师,在他想来,裴氏从益州直捣会稽,说不定还不知道淝水之败,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就对细节明了,他还大有发挥空间。只要能混过今日,以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朱序想法挺好,事实上裴部一路上打听到的情报上也只是简单明了的写了“尚书朱序投晋”,至于细节,也是一概没有。如果换裴元略上来,说不定还真被他忽悠了。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通过数千年后的史书记载,裴盛秦早就对他干过的那些破事儿了如指掌。

裴盛秦冷笑着,把剑往桌案上一插,寒声道:“你随陛下抵达寿阳后,便私通蛮将谢石,出卖朝廷大军行军路线与布防位置,此其一;你蛊惑陛下,设计让梁成大帅以寡兵防守洛涧,又暗中引蛮将刘裕、刘牢之偷袭洛涧,害死了梁帅,断朝廷大军粮道,此其二;你在酒中下毒,致使征南大将军在战场毒发,最终战死。折朝廷柱石,此其三;你趁陛下率前锋杀敌之机,潜至中军假传圣旨,称朝廷战败,令三军溃逃。又通知南蛮追杀溃败,害死了大秦数十万将士,此其四!”

“朱序狗贼,你穷凶极恶,厚颜无耻,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你做出了这样卑鄙无耻之事,竟还敢狡辩!诈降?朝廷雄兵百万,对付区区八万蛮兵,需要诈降么,需要付出数十万儿郎的性命来诈降么?”

“你,你如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朱序惊惧之下,口不择言,说出口后才顿然醒悟自己无意承认了。石越等诸将与在场士兵听了朱序做过的事情,又见朱序亲自承认,无一不怒。看向朱序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意,如果不是裴盛秦父子还在场,说不定他们现在就会冲上去结果了朱序。

朱序咬咬牙,色厉内荏道:“哼,你们知道了又怎样!本官乃大秦正二品度支尚书,你们没资格处置本官!就算本官有罪,也只有陛下有资格处罚!”

朱序心中暗想,秦皇苻坚宽厚无比,实在是千古第一圣主仁君。只要眼下保住小命,等见到苻坚时大哭一场,待惹出苻坚的恻隐之心,便可逃过一劫。

裴盛秦嗤笑,将长剑从桌案上抽出,剑锋直指朱序,眼中杀意浓浓。

“你要杀我?不行,你不能杀我!你一个太守之子,怎敢擅杀朝廷尚书,这大秦朝还有没有王法了!”朱序受惊,手脚并使往后面爬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裴盛秦,生怕裴盛秦突然暴起发难,韩氏也跟着朱序向后爬。

裴盛秦绕过桌案,朝朱序母子逼去,凛然道:“我若不杀你,梁帅魂不能安;征南大将军魂不能安;数十万大秦儿郎,魂亦不能安!”

裴盛秦不再给朱序狡辩的机会,提剑,刺下,生涩地将长剑刺入朱序体内,再拔出。

“好!”包括父亲在内,秦军将士都看得心中畅快,皆为裴盛秦叫好。

这是裴盛秦第一次自己动手杀人,精准度实在难以把控,这一剑刺的是朱序的左腹,似乎并没有刺到要害。拔出后,朱序虽血流如注,却明显还十分地有精神。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惊惧地继续向后爬行。

又是一剑起落,这次刺的是大腿,朱序吃痛,仿佛更精神地继续哀嚎。他倒是不敢反击,一来裴盛秦手持利剑他手无寸铁,二来就算他能凭借武艺夺了裴盛秦的剑,也势必会立即被周围的秦军镇压。所以他只能够在厅中左窜右跳,试图躲过裴盛秦的一剑又一剑。

十来剑下去,朱序躲过大半,却还是中了五六剑,浑身染血,显得肮脏无比。不得不说,朱序终究是武将出身,若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硬拼,十个裴盛秦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朱序每一次往一个方向窜跳,都会惊起那方位的东晋官绅一阵尖叫躲避,似乎生害怕沾染上这浊物。这一次,朱序慌不择路,竟滚到了裴元略脚边,却见父亲抬脚便朝他脑袋踢去,直接将他踢飞,然后撞到了柱子上。

这一下脑袋遭了重击,朱序终于窜不动了,裴盛秦气喘吁吁地走到他面前:“狗贼,你倒是继续跑啊!”

裴盛秦这具身体之前从未习武,此刻连续用力挥剑刺杀十多次,竟已有了些力竭之感。没能成功像想象中那般威风凛凛对狗贼朱序一剑封喉,这让裴盛秦的心情变得非常不美好。期间雍建岚等人多次想上前帮裴盛秦结果了他,都被裴盛秦眼神阻止,裴盛秦要亲手杀了这千古罪人。此刻见朱序逃不动了,裴盛秦二话不说便又是一剑,这一剑直接削掉了他一只耳朵。

“裴公子,饶,饶了我吧!”朱序再次告饶,已明显中气不足。

裴盛秦不语,又是一剑,这次竟削下了他的鼻子。

朱序惨叫连连,声音都不清晰了,此时他心中已经后悔到了极限。

今日便不该来参加王凝之这狗屁宴会,不对,先前就不应该私通东晋。在前秦享受着高官厚禄多好,为何当初偏偏不知足,贪得无厌,反误了卿卿性命,只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啊!

他明知必死,便不再告饶,转而道:“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满足你!裴盛秦心中暗道。

用力一剑,便要割断他的喉咙,谁知方向偏得有些大,竟削到了他的左臂上。这剑也实在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朱序一支胳膊就这样齐根断落。裴盛秦自然不肯承认失误,便冷笑道:“你罪孽滔天,我偏不让你死得痛快!”

如此又是反复几剑,朱序在经历形同凌迟的乱剑之后,终于咽了气。不是裴盛秦杀的,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活活把他给吓死了。

韩氏瘫坐在一边,撕心裂肺地惨叫道:“我的儿啊!”裴盛秦回头对她笑着说:“不要急,下一个就到你了,老妖婆。”

对朱氏母子这样无耻之人,裴盛秦实在是起不了丝毫同情。

且不说他是为了私欲害死了数十万将士,就算他当真是为了所谓大义,当真是顾念旧主,这难道就是他叛国的理由吗,这难道就是他害死几十万秦军将士的理由吗!若是各位其主,战场厮杀,那也就罢了。但朱序此人,却反复无常,降而复叛,让无数大秦热血儿郎死于阴谋,死于了背后的冷箭!他的母亲韩氏同样无耻之尤,当初大皇子攻襄阳时,就是这韩氏主持修筑了夫人城,那小小一瓮城,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生灵血。其后朱序的一系列阴谋,也有这韩氏参与其中。

这对败类母子早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对付他们,用多么残忍的手段也不为过!

韩氏见裴盛秦步步走来,剑锋还淌着血,心知无望苟活。加之她的儿子刚刚死在她眼前,便觉生无可恋,哀莫大于心死。一时竟留下两行清泪。抽噎着说道:“我母子一生,对不住秦皇陛下,也对不住冤死的大秦将士,更对不住大秦朝的亿兆百姓啊!”

是想博取同情,还是当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裴盛秦不想去猜,也懒得去猜。裴盛秦只知道,她必须死,原因就是她自己说的这些事实。

父亲到底是个厚道人,韩氏一席忏悔没能打动裴盛秦,却打动了父亲。父亲缓缓道:“吾儿,恶首朱序已死,这老妇独自一人,可有可无。要不就放过她吧?”

“父亲!”裴盛秦沉声道:“她不应该被原谅,因为埋骨淝水的勇士们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唉。”父亲叹了口气,想到被朱序母子害死的将士们,也不再多言。

裴盛秦走到了韩氏面前,她颤巍巍地闭上眼睛道:“杀了我吧,老婆子到了地下再去找征南大将军,向他和大秦将士们谢罪!”

“如你所愿!”

裴盛秦运足力气,精准一剑,韩氏头颅跌落。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不少会稽官绅看到这里都忍不住呕吐起来。裴盛秦丢掉了手中剑,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呕吐欲,闭眼道:“来人,将朱序母子的尸体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吧!”

裴盛秦依旧不够残忍,说不出喂狗或暴尸之类的话。无论他们生前做过什么,人死如灯灭,便尘归尘土归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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