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米望着天花板,确实是这样的呢。卡莱夫,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他。
“对了,这次莱茵下来,之前还特意来问了的你怎么又没去了呢?”斯雷特仰靠在椅子上,并没有用心的语气。
“琪琪拉说了那样的话,有点在意,但后来又觉得卡莱夫不可能不在T空间,因为那么久了,莱茵每次来都说的同样的话……他很好。”朵米仍旧很空的语气,却也在认真回答,这让斯雷特有点意外地向她投去了目光。
“他很好,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卡莱夫是你什么人啊?”
“很重要的人。”
“男朋友?”
朵米没有回答,斯雷特露出戏谑的笑容,“巴尔特要伤心咯。”
“斯雷特为什么会丢掉记忆呢?好像也不是因为过了桥,如果是因为过桥的话,也许可以找恩科伊拉问问看吧。”
“算了吧,那家伙不会说的,仅仅是因为喜欢看别人难受这个理由,他也绝对不会说的。”斯雷特的笑容变了意味,“我们这些人,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以前的记忆,丽拉也好,巴尔特也好,他们的过去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因为那是自己存在下去的理由,不愿意被人所知的想要拼命保护的东西。”
“然而,这样的东西,我却没有。”沉默了好一会儿,斯雷特才低低地说了句。
“虽然你没有记忆,但寻找它却成了你存在下去的理由,这不也挺好吗?只是,那样真的好吗?”
“什么?”
“如果你千辛万苦找回了记忆,却是很痛苦的,到时候想要忘,就再也忘不掉了。”
斯雷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小朵米的记忆也是痛苦的不是吗?却因为记忆有个卡莱夫所以怎么也不愿意忘掉。我……我想知道,我有没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现在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朵米没有想到斯雷特会说那么多,听他的语气还会继续下去的样子,她便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森林里,张望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到隐隐作痛,才发现自己没有了左眼,血迹已经在衣服上干了,除了斯雷特?扎西弗斯这个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要走出森林,在途中遇到了巴尔特,他告诉我那里是B空间,解释了B空间的事情。”
“没想过进行新生命吗?”
“想过,走到桥边的时候便后悔了,巴尔特告诉我那座桥是消除记忆的,但是,对于根本就没有记忆的我来说,简直就像笑话。留下来寻找记忆吧,或许那记忆里有个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人呢,如果我就这样忘记了他,他该多可怜啊。我这样想着,便留了下来。”
“是巴尔特对你说了什么吧。”
斯雷特撇嘴笑了笑,“有的人想死的理由就是能够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但是,重新开始后就不再是自己了,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是因为他有属于自己的记忆。想要永远存在下去,就必须得拥有属于自己的记忆。”
朵米笑了笑,那的确像是巴尔特说出来的话。
“我还想存在下去,不想那么不明不白的就在这世上消失。”
“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斯雷特没有立即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三年前第一次看见米修利卡的时候,我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堵在心口,有种怀念的味道。”
“你没有去问他?”
“很奇怪,虽然我看见他就会有种熟悉感,但绝对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在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就是那次九级之魔的事件?”
三年前,根据上面的人的指示,去抓捕一个由九级之魔领导的小团体,其中就有米修利卡,但第一次与斯雷特见面的他为了保护斯雷特杀死了所有的魔。
“虽然也想过虽然机会渺茫但或许能够知道些什么,但一直找不到他,加上本身抱的希望就不大,就放弃了。但是,对于琪琪拉,虽然我完全没有什么熟悉的感觉,却觉得她不会平白无故说出那样的话。”
“所以你认为从琪琪拉那里一定可以知道些什么。”
“呵呵,谁知道呢。”斯雷特站了起来,“虽说当初是为了寻找记忆而留了下来,但如果真的寻找无果,那就算了吧。或许得知了真相我反而没有存在下去的理由。”他看着朵米,“也许真如你所说,现在的我存在下去的理由只是为了寻找记忆,一直寻找不到,我才会一直存在下去吧。”
斯雷特说完就消失了,朵米仍旧望着天花板,她不知道斯雷特是不是专门来和自己说这些的,如果是,那现在的他该是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