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征婚。跟广告买牲口一样,列上你的条件,你的开价,然后等着卖家上门。说白了,就这么回事。”
李铮笑,“苏亦好,要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一样,世界最起码可以减少一半以上烦恼。”
苏亦好也笑,心里想,如果这话让陈明然听到了,估计能把该下个月长出来的胡子都给气翘起来。
售楼小姐的嘴又甜又快,苏亦好一概不理,先要简图,看格局,看承重墙,看消防通道。然后就开始问电梯的牌子、上下水管的牌子,小姐果然答不出来。
出来李铮问她为什么要问那些,苏亦好说,“我也没经验。不过,公用设施是衡量他做事的标准,电梯如果不是好的,那其他东西肯定都不是好的。人的心理如此,推也推的出来。况且,现在的房子,裂墙和漏雨的基本不会有,就是些小事挺烦人,比如电梯坏了,你天天往上爬?生活就是这么些琐碎又琐碎的东西,真正的大事倒没有。”
李铮一脸的佩服,“才女啊,谁要娶了你,真是有福。”
苏亦好苦笑,才女这词儿从小到大听的都不新鲜了,可沦落到pie找老公的程度,偏偏,在那位老公眼里,她哪里都不合格。因为他关心的指标是会做饭、会收拾家、爱运动、喜欢看电影等等等等。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运气不佳。苏亦好,你怎么就结婚了呢?
两人吃了中饭,各奔东西。想想很多日子没见林海薇了,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林海薇家。
“切,我还以为你重色轻友,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来了呢。”林海薇和苏亦好一样,都是黑头发。苏亦好不染头发的原因是舍不得,觉得化学物品对头发肯定不好——虽然头发是可再生资源,但还是不想搞这破坏。林海薇不染头发的原因是她的脸太小,留了长头发显得脸就没了,短头发染了觉得也不是很适合。反正吧,两人都不是特别时尚的人,只是林海薇注重皮肤的保养,苏亦好则是差不多就行。
“这女人啊,结了婚就身不由己。”苏亦好把包丢在床上,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那屋紧闭的门,小声问,“那屋新搬来的人是个干什么的?”
“她不在。”林海薇的嗓门敞亮,“没工作,天天就是打扮打扮参加各种俱乐部,准备嫁大款。”
“真的假的?”这种事怎么会和人说?
“真的,她就这么和我说的。”
苏亦好竖起大拇指,“英雄,绝对是敢作敢当的英雄。”
“扯吧你,你会看得起这类女人?”
“我为什么看不起?你忘了,张氏姑娘说‘有美的思想,以思想取悦人。有美的身体,以身体取悦人’,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
林海薇拿了镜子当放大镜在苏亦好脸上比划,“我看看,结婚这么几天,变化这么大了?”
苏亦好一脚踢过去,“是不是我几天没让你尝尝拳脚,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了?”往嘴里丢了两个圣女果,“她找着了没?”
“哪有那么合适的?中学毕业,虽然细高挑的个子,大眼睛,皮肤也挺白,但一看就特没气质,哪个大款会看上她?”
“也不一定,煤老板刚钻出窑时可能觉得不错——真让他们娶大学生,他们可能还不愿意,谁都想在别人面前充充大。不过啊,据某著名金融分析师的研究成果发现,美色是易贬值品,自购置之日起价格就下跌,不能长线持有。所以,建议对美女进行投资时,最好选择租赁,而不是购买。”
林海薇哈哈大笑,“你就损吧你,不知你是哪个星球冒出来的,具有吸收歪理邪说的特异功能。”
苏亦好也笑,这是从某社区的pie专版看过来的,其实真挺有道理的。可惜,大多数男人都没有投资眼光,总是做出错误的投资判断——这另一方面也证明了,男人对于情感实际没有更多的要求。所谓山盟海誓、情意绵绵和类似的词语,只不过是跟着才子附庸风雅,或是为了糊弄心上人装的吧。
林海薇笑了一阵儿,“真是搞不懂有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每个女人想从婚姻中收获的东西不同。有的人想收获爱情,有的人想收获钱,有的人想收获地位。所以,婚姻各有不同,结局也各有不同。看你想要什么。”
“说的这玄乎,好像能心想事成。”
“本来就是心想事成。你想吃酸李子,你就不会挑那甜。你觉得自己胃不好吃了不酸的,真挑了酸的,你也吃不下。像我,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嫁个有钱的,所以,看见有钱的,也不会主动去经营——天下哪那么多有钱人碰见美女一见钟情?玩玩还行,情这东西,人人都缺少,谁敢留给你?尤其是这现代的世界。注意没?‘爱’字的繁体字怎么写?在‘友’的上面有个‘心’,嗨,到了现在,一简化,没了,连心都没有,照样叫爱。”
林海薇照样用崇拜而迷离的眼光看着她,明显,她要消化一阵儿才能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果然,过了一会儿,“好好,我彻底的寒了,这世界让你这一说,怎么就这么的呆板呢?”
“错了,在我眼里,世界无比的丰富多彩,因为人们的目的各有不同,好玩着呢。”
“切,没吃过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没谈过恋爱,非要在这里瞎扯。”
苏亦好从来没把她以前男朋友的事告诉现在的任何朋友,她觉得没有必要,笑了笑,没有就此事进行争辩。
“爱情是个鸟粪,和婚姻一样,都是那么回事儿。恋爱靠的是感觉,结婚靠的是勇气,这根本就是两个体系两重标准,不能混淆。你拿着感觉进入婚姻,肯定要碰壁。而拿着勇气去恋爱,也是失而败之的。所以……”,所以啥?没词了,苏亦好思维的车快速驶到这里,突然发现路没修好,也就不说话了。林海薇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没了,还犹在状态的接着问,“所以啥呀?”
“所以英明伟大的我就结了婚。”
林海薇摇摇头,“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哪吒生下来无非就是个肉球,而你生下来,直接长了三头六臂。”
苏亦好鼻子哼了两声,蹬了鞋子盘腿坐着玩了会电脑,电话响了,是陈明然。
“干嘛?”
“要是不想像上次一样吵架,赶紧回来。”天都要黑了,还跟人家玩的乐不思蜀了?岂有此理。
“有本事你来抓。”
“你以为我不敢?”
“有本事你GPS定位。”
“别废话,回不回来?”
“回是一定会回去的,不过看什么时间。”
“找架吵?”
“你也赢不了。”乒乓球飞速的在两人之间回旋,看林海薇正全心的听着,算了,家丑不可外扬。“行了,别为中国移动作贡献了,四十分钟后超市门口见——你带钱啊。”
陈明然二话不说掐了线。苏亦好撂了电话,又点了几下,哇,踩了地雷,一坑血,扔了鼠标,“不玩儿了。”
“看的够紧的啊。”林海薇盯着苏亦好的脸,唯恐漏下什么蛛丝蚂迹。
“你那儿长了个疱。”正在人中处,红彤彤的,十分茁壮。
“别转移话题!”
“没什么好说的,等我有了钱,雇个保姆,天天给那头荷兰回来的猪做饭——不,是管喂那头荷兰猪!”
林海薇不安慰她,反倒舒了口气,“还是马大宝好。哎,我真觉得嫁给马大宝挺幸福的,我说油烟对皮肤不好,他便抢着去做饭。虽然他穷了点、矮了点、胖了点,可我还是觉得嫁给他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