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彭亚杰也回到了监狱里面。。。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监狱里面来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众人心中的哗然吧,今天那可是非常之闹腾的。就连几个管事的,也懒得管了,毕竟,做得好了,上面又不多给自己两个钱,管那些个屁事干嘛?
至于说如何的闹腾,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总之,众人的情绪比往日亢奋了不少,就像第一次看到国宝大熊猫似得,于子杰一下子成了珍惜动物。而在干活的时候,也免不了众人那异样的眼光。这眼光,着实盯得于子杰心里不舒服。
因为于子杰年龄小,而且身体瘦弱,所以监狱管事的给他安排了一个较为轻松地差事。说起来轻松,其实是比其他的那些个差事轻松一点罢了,就是赶制犯人的囚服什么之类的。一般做囚服的犯人,要么就是斯斯文文的,要么就是瘦瘦弱弱地,要么的话就是年龄比较老,在六十岁以上的。
所以说,在这么一个环境下,于子杰受到异样的眼光倒也属于正常的了。而这个工作和其他工作还有一点不同。那便是这个工作是用的一个犯人当管理人,其他的工作则是管事的监督着干的。
这点使得于子杰不免得好奇起来,一边工作,一边打量着那个管理人。只见管理人年龄一看就知道有八十多岁了。花白的头发稀疏的囤积在脑门上,满脸的皱纹就好像放坏了的苹果似的,看不出有一点光滑的地方。身体瘦的和竹竿似得,仿佛风一吹就能把这老头给摔个够呛!
但有一点却令于子杰非常地疑惑,虽说老头年龄大,看着很虚弱,可这布满皱纹的脸上可是有着红晕,脸看起来甚是精神,完全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且这个老头虽说瘦,可看他走路的时候步伐那可真是平稳,而且又快。恐怕一般的年轻人,都比不上这老头的步伐吧。
另外,再看每一个人,对这个老头都是很和气,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这些个犯人,那可是打心眼里面佩服这个老头。还有,就连监狱那些管事的,看见这个老头,也都是客气地打着招呼。一点都不像是个受刑的,倒像是个人人敬仰的人物似得。
“小孩,你老看我干嘛?我这个老头子,脸上还有花啊?”刘浩天见今天新来的这个小孩子盯着自己发愣,不禁笑了笑,而后打趣地言道。
“啊???”老头的一句话,让于子杰在发愣中幡然醒悟。看到面前这个和蔼的老人笑着看着自己,摸了摸脑袋,自己也感觉到不好意思了,“没什么,那什么。。。老人家,看你脸色身子骨倒是满硬朗的啊。。。”于子杰不知道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地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呵呵,小孩子啊。。。说起来,我这身子骨啊,那可多亏了。。。”刘浩天也喜欢和人诉说他的往事,因为,那是一段属于他的可歌可颂光辉历史!即便在这监狱里,多少年来,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事迹,心底便是豪气万丈。
“想当年,老夫那可是八路军里面独立团的团长!啧啧啧。。。手下杀的小日本啊。。。尸体堆起来都有好几座小山高了。。。记得当初,小鬼子分成六路包围我们分区。当时的小鬼子啊,武器精良,冲锋枪,大炮,飞机,那可是能搬出来家伙事都搬出来了。”
刘浩天看着天空,双眼无神地回忆着。而于子杰在一旁也不擦嘴,原来,面前这个老人还是个抗日英雄啊。。。不知道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想必是有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吧。。。世态炎凉啊,这么一位老英雄,本应是在无限的光环下度过下半生,没想到却是在这种地方。。。
“当时,分区命令我们独立团来攻打内线,内线啊,说白了,就是一个鱼饵,掩护大部队撤离的队伍。。。当时,小鬼子有五六千人,可老夫当时的团内,也就一千来人,武器和那小日本鬼子比,也是差了一大截。。。小子,你知道老夫当时怎么安排的么?”
“怎么安排的?”于子杰也来了兴趣。因为于子杰的太爷爷,以前也是抗日队伍中的一员。对这一方面也是比较感兴趣。
“当时记得有一个村子,是我们八路军的基地村,被我们挖了不知道多少条地道!”刘浩天眼放精光,“待到老夫看小鬼子要攻进来了,当天晚上,老夫就安排弟兄们从地道里面绕到小鬼子外面去,给他们来了一个反包围!”
“哈哈,当时的小鬼子啊,完全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踏进我根据地的时候,被埋得地雷炸了个底朝天,彻底慌了神了。我们当时趁乱又添了一把火,把我们的手榴弹全都扔到小鬼子队伍里面了。而后拿着机枪就是一顿狂扫。。。等到小鬼子们反应过来了,当时已经死了七八成了,无力回天。老夫硬生生地把这场战争打成了一场大胜利!!!哈哈哈。。。”
于子杰听了,心中也不禁热血翻滚,本就是小青年,还是一个热血愤青小青年,此时听面前的老军人讲诉往事,也不禁一阵激动,仿佛自身就在那场战争似得,“老人家当时可只是有勇有谋啊。。。之后呢?之后怎么样???”
此刻见到有人夸赞自己,刘浩天也不禁暗暗自豪起来。看到面前的小孩子被自己讲的故事弄得双眼放光,也不禁微微得意,“之后啊。。。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争了。等到抗战胜利,老夫当过卧底,做过特务,那可真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啊。。。睡觉都不敢打呼噜,生怕自身败露了。。。”
囚服工作也不是很忙,这一老一少便在这里聊了起来。其他的犯人见得此景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的,毕竟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又怎么能真让他们太操累?而几个管事的也过来看过,也并不理会。一事因为老英雄的威名,而是因为这一老一少,也出不了多大的力气,倒也是无所谓了。
就这么的,囚服工作地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和蔼的老人和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孩坐在一起。老人在一旁讲着往事,小孩双手托着下巴,抬着头,也不插嘴,听着老人讲故事,不时地眼露精色。这一幕发生在监狱里面,也着实是一番别致的景色。
不知不觉得,已然是上午十一点二十了,刘浩天也是喝了一口茶,显然是讲完了事迹。而一旁的于子杰则是满脸地向往神色,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也不禁暗暗尊敬了许多,“老爷爷,没想到您年轻的时候做过那么多光荣的事情啊,听得我这真是激动不已啊。。。”
刘浩天摇了摇手,无所谓地笑了笑,“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以后的华夏啊。。。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咯。。。我们就安享晚年了,哈哈,对了,你是怎么进监狱的?在外面做什么坏事了?给我这个糟老头子说来听听怎么样?”
于子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随即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刘浩天。而刘浩天听得面前这小孩子的事情,也不禁微微皱眉,不知怎么地,刘浩天沉吟了半刻,却募地大笑了起来。
于子杰见面前的老人笑了起来,心中不禁疑惑,问道,“老爷爷,你笑什么啊????”
“我笑什么?我笑你啊,小子,哈哈哈。。。”
“我怎么了。。。”于子杰脸羞得通红,低着头,诺诺的问道。
“你啊,我问你,什么叫赎罪?”刘浩天言道,“是那个小孩绑架了你的父亲,说起来,这件事情怨不得你。如果按照老夫年轻时的性子啊。。。就不是砍断那小孩一条腿那么简单了啊。。。”
“可是。。。可是我杀了人啊。。。那个人,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于子杰心中纠结,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毫无底气似得。
“没错,你杀了人,可是孩子啊,是你想要杀那人的么?”刘浩天看着于子杰,笑吟吟地说道。于子杰听得此话,也是疑惑,抬头看着刘浩天。
“说起来,是那个小伙子撞到你的刀口上的。而且当时,你也有心把手中的刀撇下,是也不是?”
“那么的话,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你非但不是杀死他的凶手,还是想要救他的人,只是晚了一步而已。。。严格来说,是那个小伙子杀死了他自己,只能算作他自杀罢了,又和你有何关系?至于赎罪?更是无稽之谈了,你又无罪,又何来赎罪一说?”
于子杰听得面前老英雄的一番话,不禁也暗暗思索起来。
“好好想想吧。。。还是个孩子啊,如果老夫也和你这种想法,那么,死在老夫手中千千万万的小鬼子,老夫又该如何赎罪?他们也是有罪,可死在老夫手中,算是赎罪,那么老夫杀了他们,他们已然无罪,那么按照你小子的想法来看,老夫倒还有罪了?那么的话,我们这些个为新中国立下战功的人们,皆是有罪???哈哈哈。。。”
言罢,刘浩天慢慢悠悠直起瘦骨嶙峋的身板,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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