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在学校停车区停下。于爸朱海二人下了车。和保安室打了声招呼,说明了一下情况,便进学校了。
由于已是七点左右,学生们都来上学了,看得两位中年男子进入学校,不禁微微侧目。两人步伐急促,兴奋之情易于脸庞。毕竟好几天没有过自家儿子的情况了,怎能不急?打探了一下初二班主任的办公室,便急忙寻去。
“刘老师好,我儿子几天有没有来学校啊。”于爸急忙推开了办公室门,打眼看到了刘老师,急不可耐地说道。朱海也是双眼盯着刘老师,满脸的希冀。
“咳咳,来了是来了。”刘老师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今天小杰和那个初二七班的朱宏可是着实地有些怪异。”
“怪异?”于爸和朱海对望一眼,均是满脑子的疑惑。
“是的,这两个学生凌晨四五点就来到学校了,然后就跑到操场上去了。也不知道干嘛,我也没注意这事。现在应该还在那边吧。”刘老师喝了一口茶,言道。
“那好,谢谢刘老师了,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过去。”于爸说了两句客气话,便和朱海一起往操场走去。
话再回到操场上。
于子杰朱宏二人皆是呈八字状躺在跑道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早晨的阳光洒在二人的脸上。从来没觉得过躺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的二人,如今心里都觉得这是一种奢侈。徐安也一屁股坐在二人旁边,见得二人如此,又看了眼朱宏,不由得哈哈一笑。这一笑不要紧,顿时惹起了朱大公子的不耐烦,
“什么意思啊你?嘲讽么?”
“哪里哪里,你看看你,哈哈哈,跑的裤子都湿了,和尿了裤子似的,哈哈哈”徐安听得此话,顿时受不了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捶地。
朱宏低头一看,脸都绿了。可不是么?和刚尿了裤子似的。而一旁的于子杰疑惑的转过头来,看了看朱宏的下体,顿时受不了了,笑得在地上直打滚。这一笑,朱宏更是不好意思了,脸色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支支吾吾地不敢说些什么。
而徐安二人看到朱宏这副模样,不禁笑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你们够了!!!不就是。。。又不是真尿裤子了,至于吗你们。”朱宏受不鸟了。
“咳咳,都给我站起来!”徐安脸色一正,肃然的对着二人命令道。
于子杰朱宏二人不情愿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朱宏更是不耐烦了,言道,“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们躺着又不是听不到。”说着,朱宏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徐安无奈地看着朱宏,叹了一口气,言道,“早上的考核,就到这里了,具体表现的还不错。中午继续!对了,我叫徐安,先叫我徐哥,等通过了再叫我徐教练!就这样了,我走了,你们继续躺着吧。”说罢,徐安也不再理会二人,转过身就走出了操场。
而于子杰朱宏二人听的此话顿时叫苦连天,“这个叫徐安的,玩真的啊。。。”两人不禁一声痛叫,太折磨人了啊。。。于子杰到不觉得多么多么难,可架不住朱宏这个死胖子啊。。。肥硕的身体,一次二十圈一次二十圈的,还要不要人活了!朱宏想着,顿时感觉两眼一黑,脑袋一片空白,大刺激啊。。。
两人就这么躺着,感觉一种没来由地舒服,不禁舒畅地叫了一声。不多时,却见两个身影往操场疾步走来。待走得近了,才认得两人正是来学校找儿子的于爸和朱海。
而于爸和朱海看到这俩儿子躺在操场上气喘吁吁却又满脸享受的样子,不禁蒙圈了。
“俩,小兔崽子,给我爬起来,干嘛呢!”朱海大叫了一声,把于子杰二人吓得打了个哆嗦。
朱宏顿时气恼,叫骂道,“你他娘的。。。”再定睛一看,是自己老爸,顿时惶恐,想要站起来,双腿却根本不受理,无奈只得坐了起来,言道,“哎哟哟哟,父亲大人,您。。。您咋来了。。。”
“你这成什么样子,给我起来!”朱海生气的叫道。
“我。。。我爬不起来啊。。。刚刚跑了二十圈。。。”朱宏满脸委屈地叫苦道。一旁的于子杰闭目不言,依旧躺着。心里不禁暗想,“我老爸来干嘛?撵出来我了,还过来找我干嘛。”
“什么爬不起来!你跑二十圈谁信啊,你给我。。。”朱海听到此话,顿时气结,一打眼看到他的下身,顿时气愤的又道,“你裤子怎么回事!那么大人了还尿裤子!丢不丢人!”
“噗。。。”于子杰在旁边听得此话,顿时受不了了,笑得都岔了气。而一旁的于爸顺着朱海的目光一看,顿时脸憋得通红,笑又感觉不太合适,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朱宏更害臊了,支支吾吾地言道,“不是。。。这是汗,不信你闻闻,又不臭。。。”
“好了,我不管你这个!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朱海脸色一正,也不再开玩笑,示意于子杰二人跟着他,而后和于爸一起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于子杰朱宏二人对视一眼,只得拖着沉重的双腿跟在于爸朱海后面。
此刻,已是校园的早读时间了,每间教室传来学生们的阵阵朗读声,听起来甚是悦耳。再加上那一抹透过窗户洒在学生脸上的阳光,更是一片和谐。唯一的一点瑕疵,便是二楼的一间空教室了。因为初二就有十个班级,而因为楼层的整体结构,却是有十间教室,也因此空出来了这么一间,用于摆放多余的课桌椅等等一系列教学器材。而空教室与满是朗读声的教室一对比,极为突出了此地的寂寞,空虚。
而此时,教室门被打开,进来了五个人。阳光映在几人的脸庞上,正是于子杰,朱宏,朱海,于爸还有刘老师。
“你们就在这里聊吧,我得去看着点学生。”说罢,刘老师出了教室,关上了门。
教室内,有着一排的课桌,还有几个椅子。死人也不言语,凑了凑,便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良久,朱海的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令人沉醉的寂静,“说说吧,这几天都见不到你们人,干嘛去了?”
于子杰闭目不言,朱宏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我们。。。唉。。算了,就是我们的一个朋友住院了,我们在医院里面陪他。。。”
朱海听得此话,不禁眉毛一皱,随即言道,“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这个这个。。。唉。。。老爸,这不是怕告诉了你和老妈,你们不同意么?”
“别给我扯,你不是打断了好几个人的腿么?这事都不怕,还怕我和你妈!”朱海顿时怒言道。
“额。。。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嘛。。。要不是因为我那朋友被他们打得住院了,我也不会这个样子不是?”朱宏低着头,随即又补充道,“想必如果老爸的朋友出事了,您肯定也不会不管不问的吧。。。”
“放肆!你能和我比!!!你小子。。。你给我出来!!!”朱海听到自己儿子竟然拿自己打比方,顿时气急败坏,招呼朱宏出去聊。
朱宏也不敢造次,因为在家里,他最怕的就是他老爸了,平常有老妈在旁边还好点,可是。。。今天老妈不在啊。。。只得唯唯诺诺地跟着自己老爸出去了。
至此,空寂的教室内就只剩下了于子杰还有他的父亲于荣。一片寂静,好像谁都不忍心打破这种令人沉迷的寂静似的,父子俩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于子杰,则是闭着眼睛,依靠在椅子上,好似想要睡觉似的,只是手指那在桌子上的一次次敲击,才能感觉到了他那似有似无的清醒。
于爸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样子,不禁微微感叹,“怎么办啊。。。自己的错吗?还是自己撵他出去的,难道还能怨他不成?”良久,于爸一咬牙,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言道,
“儿子,回家吧。”
不知道怎么的,于子杰听到这短短的五个字,竟好像心不知道被什么抓了一下似得,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这满脸沧桑和倦容的老父亲,感觉鼻子有点酸。故作咳嗽了一声,倔强地言道,“回家?家在哪里?我只知道。。。我是被你撵出来的吧!”
于爸听得儿子的一番话,情不自禁地身体一阵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对儿子的一番话,不仅没有什么怒意,反倒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自责,“是啊,自己儿子如此办事,还不是因为那几个小孩先找他朋友的麻烦吗?就如刚刚那个小胖子说的,如果自己碰到这件事,自己又会怎么办呢?恐怕是一样吧。。。况且,打断那几个小孩子腿的又不是小杰,自己如此气恼干嘛?”想通了此事,于爸好像是什么都放下了,深呼了一口气,言道,
“是爸爸的不对,爸爸想通了,纵使你有什么过错,爸爸也不该如此对你。回家好吗?老妈想你了,好久没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于子杰听得自己父亲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在眼眶内打转的眼泪如同决堤了般涌了出来,哽咽的说道,“好。。。晚上我回去,一起吃顿饭。”而后,当即站起了身子,于子杰,是如此的脆弱。和家里僵硬了半年有余了吧,仔细观察自己的父亲,半年好像苍老了那么多,自己这又是何必?父亲操劳了大半辈子了,自己何必又如此雪上加霜?想通了这点。于子杰当即一把抱住了自己这已然有些驼背的老父亲,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好似心中的所有委屈都没有了似得。
而于爸也是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浑身颤抖,却是不敢任由眼眶内的眼泪落下来,偷偷用衣袖擦拭了去。拍了拍儿子那瘦弱的肩膀,感觉一瞬间,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简简单单的三句对话,却不知道有着什么魔力,让人心醉,而此时,却是偷偷躲在窗户外偷看的朱宏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