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少了一个朋友啊...”望着袁绍的背影,严绍暗自叹了口气。
他刚才的想法到是发自内心,不管如何,两人毕竟相交过一段时日,也算得上是朋友。再者这时的袁绍还没有统领河北四州,袁熙还没有迎娶甄姬,他更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当然,前提是他能赢得这场战争,不然说什么都是白说。
“主公,我们回去吧...”眼瞅着袁绍等人渐行渐远,甘宁在一旁提醒道。
他并不相信袁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但战场之上不得不防,袁绍已经走远了,他们还留在城外并不是什么妥当的举措。
严绍闻言点了点头,拽了一下缰绳,率先离开了原地,甘宁跟其他几个甲士回头看了一眼也纷纷跟上。
等到严绍一行返回城内,城门缓缓关闭,每个人都很清楚一场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果然,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就看到冀州军的兵马在城外队列整齐,之前曾经焚毁过浮桥的冀州骑兵赫然就在侧翼的位置。
严绍也不出所料的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手段,将兵马在城外摆开,完全没有考虑过依靠城墙来消磨冀州军本就不多的锐气。平原是座孤城,所需的辎重粮草乃至后续的兵马全都需要靠架在黄河上的浮桥来运送,依城而守等于是将主动权让给了袁绍,只要袁绍派兵围住平原,再截断平原与后方的生命线,就算他不派一兵一卒去攻城,时间久了,严绍也会因为粮草断绝而束手就擒。
这也是为何袁绍没有惩罚张合跟许攸的原因,他很清楚严绍绝不会坚守城池,真正能决定胜负的还是城外的这场战斗。
伴随着鼓鸣声,冀州军开始缓缓向前推进,刀盾手在最前面,长枪在后,跟着就是冀州最盛产的弓弩了。
就如幽州并州跟凉州以盛产战马出名一样,冀州最着名的莫过于弓弩了,冀州军甚至还没有进入到青州弓弩的射程范围内,箭矢已经开始朝着青州军的上空覆盖过去。
这次袁绍到是学聪明了,知道青州军猛将如云,他对手下的颜良文丑等大将有信心不假,也不觉得能从严绍手中讨到什么好处。还不如直接硬碰硬,凭硬实力说话,他可不觉得青州军会是他这些刚刚击败了公孙瓒的冀州精兵的对手。
“冀州的弓弩果然名不虚传啊...”
望着自家阵势里面,不时会有几个军士中箭倒下,严绍叹了口气,到也不觉得意外。
他很清楚,跟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比起来,眼下的这些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就和袁绍相信自己麾下的冀州兵马一样,他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青州军会逊色对方,冀州的弓弩确实是厉害,全天下范围内也称得上是最强,但和其他州郡相比其实强的有限,这点优势还没有到可以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程度。
果然,还不到几十个呼吸的功夫,冀州军也跟着进入了青州军的打击范围内。先前青州军享受到的,冀州军也开始跟着享受了起来。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两支兵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彼此的距离达到一个程度时,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两支兵马开始提速,就见两股洪流碰撞在了一块,顷刻之间,最前排的军士便几乎换了一茬。
“杀,杀,都给我杀,将这些该死的冀州兵全都给我杀个干净!”
指挥着本部兵马,武安国大声咆哮道。
在他的前面,隶属于青州军的军士们正奋力杀敌,对面的冀州兵马虽然精锐,但也绝非青州军的对手,在僵持了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就渐渐落入了下风。其他的几个方向也是有来有往,有的在将领的指挥下占据上风,也有的落入了下风,双方不分上下,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许是武安国的咆哮声过于瞩目,很快便有一个冀州军的小将盯上了他。
也难怪,这时厮杀声已经震耳欲聋,常人能听到的就只有喊杀声跟惨叫声,偏偏到了武安国这边听到的全都是他的咆哮。冀州军的将领也不傻,既然自己这边落入下风,只要解决掉对面青州军的将领,让对方陷入混乱,自然可以挽回局面。再加上武安国一直在那咆哮,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寻找目标,盯上他也就成了必然。
紧拽着缰绳,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那小将挺着长枪轻骑冲了过来。
这小将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武安国怎么可能察觉不出。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小将,武安国丝毫不惧反而冷笑着道。“来了个送死的!”
等到那小将冲到武安国面前的时候,武安国抡起手中的铁锤直接砸了过去,当的一声,铁锤砸在了长枪上面。在小将惊骇的神情中,长枪被高高荡飞。
“见鬼,这莽汉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长枪的重量比铁锤轻的多,就算是被荡飞了,收回来的速度也要比武安国的铁锤快。只是刚刚那一下子让他虎口发麻,速度难免慢了一些,长枪才刚刚撤回,就见武安国左手上的铁锤也跟着抡了过来。
武安国左手的力量明显要比右手的轻不少,小将勉强用枪身招架住了,只是枪身明显弯曲了不少。
“死吧!”
不等那冀州军的小将做出反应,武安国右手的铁锤已经再次抡了过来,这一次对准了他的脑袋...
一声闷响,头盔连着里面包裹的脑袋似乎都变了形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望着从马背上跌落的冀州小将,武安国狂笑不已。
这些年在冀州军里他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至少同黄忠、赵云等人的交流让他的武艺进步许多,不再像历史上那样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勇力的将领。尤其是开头的三板斧,凭着铁锤的重量一般水平的对手都撑不过去,这三招也是他和黄忠、赵云混熟了以后,请教两人习得的也可以说是两人专门帮他研究的一个套路。
“某乃北海武安国,还有那个冀州鼠辈敢与我一战!”手中的铁锤指向了对面的冀州兵马,武安国咆哮道。
论嗓门,他和管亥还有周仓这三个莽汉可以说是青州军里嗓门最大的了,先前就是因为嗓门太大了,引来了敌人的注意,现在这嗓门更是传遍了周围的战场上。只是刚才那小将在武安国手底下还撑不过三个回合,剩下的冀州军将领全都噤若寒蝉,哪敢上来送死。
“切,一群无胆鼠辈...”见没有人愿意上来送死,武安国朝着旁边唾了一口唾沫。
对面没人敢来送死,他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对方,沉吟了几秒之后他朝着旁边的亲兵开口道。“把我的长锤拿来...”
那亲兵听了武安国的话,很快便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将一直和同僚轮流带着的一柄长锤递了过来。整个长锤是用精铁锻造出来的,长度和一般的长枪没什么区别,只是锤头的位置要比武安国平时用的锤子小上一些。实在是长度出来以后,同等重量下这个长度的锤子很难使唤,就是以武安国的力气也是一样。
不过他手里使唤的俩锤子,平时用来跟其他武将交手也就算了,战场上却没法用,因为长度是真的不够。
下面的小兵们或用戟或用枪,他拎着俩锤子在马背上,本来就不是很灵活,真要被缠住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对手用兵器上的优势给捅死,所以那俩锤子也就平时用一用,真上战场割草的时候还是用长锤的。
从手下的手中接过了长锤,武安国策马冲了上去,凭着长锤的优势,一般的冀州军士兵在面前根本抵挡不了,再加上战马带来的冲击力,不过一会的功夫在他手下就已经倒下了七八个冀州军士,被砸中的人非死即伤,而且绝对没有一个轻伤的。
拽了下缰绳,望了一眼旁边正在与自己部下僵持的一小部分冀州军士,武安国再次策马冲了过去,居然硬是凭着战马跟战锤带来的冲击力,将对方的军阵冲出了一个缺口出来。
自家主将如此身先士卒,身后的军士们怎么可能软蛋了,也一个呐喊着冲了上去。
眼瞅着武安国这边就要在阵势上撕开一个口气,就见一个冀州武将从对面冲了上来,气势汹汹直奔武安国。
与先前的那个小将不同,此人仪表不凡,身上的铠甲也绝非一般将领能穿的了的,胯下坐骑更是难得的良驹,武安国有乌桓之乱带来的好处,胯下的战马也不过与对方相似罢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不是一般的对手?
“总算是来了一个有价值的对手了...”
像武安国这样有些本事的武将,最不怕的就是难缠的对手,越是难缠的对手越有击杀的价值。
就像之前的那个小将一样,连点名气都没有,你就是杀的十个也没用啊,但是眼前的这个就不一样了。
“来将通名!”
将战锤平举指向对方,武安国大喝问道。
那武将毫不示弱,手中长枪猛刺过来,同时口中大喝。
“取你性命者,河北高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