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昕的极度期待之中,等到柳生神神叨叨的说出了天昕的桃花运何时到来的答案,大家伙简直就美死了,天昕呢,尽管知道是柳生胡说八道的,一来这答案不怎么的称心,二来心里还是疑疑惑惑的,也就半信半疑的一个劲追问了起来:“你个瓜娃子,胡说的吧?”天辉可来劲了,就一个劲“馋死你个徕球的”、“等下辈子吧”如此这般的欺负起天昕来,柳生看天昕神情实在可怜,终于憋不住了,也就解释了起来:“哥们,这就是骗子最常用的伎俩,神神叨叨的一个动作,让你不知所云,等你说出你理解的所谓答案,肯定是你最期待或最担心的了,然后,你就上套了,放心吧,哥们胡说的。”柳生解释完了,天昕似乎放心了不少,但依然还是认为柳生在骗他,或者刻意隐瞒了真像,缠住柳生“到底怎么回事”的问个不停,天逸也乏了,才不相信柳生的鬼话呢,不得不劝阻大家说道:“太迟了,别胡闹了,睡觉吧。”大家才十分不忍的上床休息了。
自此以后,天昕好几次的还是缠住了柳生,死活要柳生给自己说出个真实的答案来,尽管柳生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的说,那是自己模拟的骗子骗人的伎俩,就是为了像自己的祖上告诫家人一样告诉他,好些人是不懂装懂、故弄玄虚的,可天昕认准了是柳生没告诉他真实的结果,所以一个劲的要柳生告诉他,不要瞒着他,甚至坚信柳生就出身于什么风水世家,一定要帮他破解破解什么的。柳生心想:大家伙屡屡轻易上当,原来都是这么个心态:就是当所谓的大师、活佛们一个是是而非的动作出来后,如果答案出乎意料,并就原因说得含含糊糊的时候,坚信他们没有告诉自己真实的情况,甚至于没有尽心尽力的为自己服务或者干脆就隐瞒了不好的预测结果的真实根由!虽然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尽管是一个玩笑,可自己还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彻底根除天昕的困惑,又难于让天昕释怀,柳生缠不过他,只能一边想着彻底解开天昕心结的办法,一边尽力的躲着他,悠忽之间,整个学期就过去了,生活也就只剩下考试了。本来,柳生规定学分内的课程已剩下差不多了,至于自学的土木设计的部分课程,反正是弄着玩的,考不考的不打紧,转念又想,既然学了,考考也无妨,也就考了,效果还不错,柳生就和大家一样高高兴兴的又步入了假期生活。
这个假期,那可是春节啦!细细算来,自己差不多已整整两年没回家了,何况还有在去年春节前就与妈妈的约定和哥哥要娶媳妇这样的头等大事呢,所以,这个假期自己是用不着再去熬生活的了,哪怕因为多了自己一个人,就是把火车给挤爆了也是要和大家伙一起凑凑热闹、回家过过年的!对,就这样,就不给妈妈说了,自己要给妈妈和家里人一个惊喜,一个天大的惊喜,再说了,自己鉴于首次回家的教训,老早就订好了车票,还是有座的,想想回家的情景,心里简直就乐开了花。这天,柳生看该考的不该考的课程都已考完了,宿舍哥几个早都回家了,预订的火车还有两天的时间,首先得给姐姐告个别,还得给家人买点礼物,对,先给家人买点礼物再说,何况自己这两年多少还攒了点钱,想毕就急忙向学校附近的天天乐超市赶去,路过超市隔壁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看见了与板香曾经缠绵过的那家小宾馆,心又撕裂般的疼了起来,哎呀,我这是怎么啦?这不是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这不就是人人唾骂的脚踩两只船吗?看我这猪脑子,将苦心悟出的真爱都搁哪里去了?对得起真爱着你的姐姐吗?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这样想着,心里平静了许多,很快来到超市,左挑右挑的,最后还是就什么咸水鸭什么的地方特色食品买了些,最后,给板香的父母也买了,要不然还真的没办法向老人解释,至于与板香的关系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生大包小包的拎着给妈妈和家里人买的所谓礼物,得意洋洋的出了超市,心里就甭提多舒坦了,自己真聪明,花钱不多,礼物还不少,大家还都喜欢,简直太就聪明啦!柳生正在得意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手上拎着大堆“高档”手表的小贩拦住了去路。忍不住看了看,不是什么“欧米茄”就是什么“劳力士”,嗨,还都是瑞士名表,简直与大商场动辄几十万的真表难以区分,掂掂分量,重重的,问问价格,一百元八只,嗷,假的,不是电子表就是石英表,听同学们说,这地方,就这表是用秤秤着卖的,软磨硬泡的,花了五十元买了五只,一只“劳力士”就给未来的嫂子吧,四只“欧米茄”就送给亲戚家的孩子们玩吧。
柳生兴冲冲将所谓的礼物放回宿舍,就急急忙忙奔向了朝思暮想的姐姐家,都到了小区门口,才突然意识到怎么就没给姐姐也买一份礼物!简直是蠢死了。可该卖些什么,自己还确实不知道!因为,姐姐家里什么都不缺,高档的、好的买不起,低档的、差的又不安心,甚或根本就看不上眼,还真有点左右为难的感觉,唉,不管了,不管是高档的还是低档的,毕竟是自己的心意不是。看看天色尚早,就顺便在小区附近的小商店转悠了起来,越看越迷茫,因为姐姐喜欢的东西都太贵,根本就买不起,正在为难的时候,一家鲜花店提醒了自己,姐姐不是喜欢插花吗,买一束鲜花也行,肯定花不了几个钱的,来到花店看看标价还真吓了一跳,最后,软磨硬泡的,还是忍着心疼花了将近两百块钱买了束香水百合,差不多就是给家里所有人买礼物的总钱数了,自然是心疼的,心疼归心疼,心里还是非常满意的,就算是用姐姐的钱给姐姐买礼物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给姐姐的东西了,寒酸是寒酸了点,就算是礼物吧,难免心里美滋滋的,就屁颠屁颠的捧着鲜花向心爱的姐姐家走去了。
再说孟逸吧,自从在床上被成功抓了个现行,还给把个自己的名义上的丈夫给气死了以后,特别是与柳生解开了成功私藏的银行卡密码,还有就傻弟弟舍友所谓日脸理论的探讨,自己虽然多多少少的对成功的死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歉疚的,但认定了柳生就是自己此生此世的真爱,哪怕她明显的察觉出了小区人众那异样的眼神,面对能淹死人不商量的口水,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当然了,傻弟弟也是有心结,但自己坚信,在自己的努力下,会慢慢好起来的。所以,在一个学期之内,自己除了安排柳生对成铭正常的家教和所谓的外包小型设计,怎么说呢,实际上也是借口,自己除了安排柳生对成铭正常的家教和外包小型设计之外,偶尔的教他和成铭一起学了学游泳,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也算是避人闲话的无奈之法吧。可距离假期越近,自己的心就收的越紧,特别是听说天逸都放假回家了以后。这臭柳,我的傻弟弟,也该回家过年了吧?怎么就不见过来道个别呀,该不会已经回家了吧?如果那样,还有钱花吗?心慌慌的,啥事也懒得干,这天,老早安排了一下公司事务,就驱车赶回家来,刚到小区门口,就发现傻弟弟在小区外的商店东出西入的,激动得就想叫住了他,可好奇心起,干脆就在车上查看起来,最后,看到他买了束自己最为喜欢的香水百合,确实还有点感动人了,就他那经济能力,舍得花三百元钱买花,够浪漫的,也够难为他的了,真想叫他上车一起回家,转念一想,还是别急,假如他不是给自己买的,岂不尴尬?就索性大老远的开着车,慢悠悠的跟在柳生身后,直到看着他和保姆进了家门。
孟逸停好车,心里也就五味杂陈了起来,难免坐在车里回忆起与这傻小子交往的点点滴滴来,从他被自己逼到墙角时的木讷,到得意时的任意挥洒;从酒店将自己一个人撇下的凄惶,到被成功抓了现行的尴尬;从自己心如死灰时的女巫与美女的讨论,直到他说出自己将其退货的所谓的与恋人之间的约定,一番番,一幕幕,历历在目,如在眼前。居然心里暗暗发誓道:“哼哼,好个板香,等我退货,还不美死了你!哪怕是个二手货,怕你还是真的等不到了。好个臭柳,姐此生还真的就认准你了,哪怕你房屋一间,地无一垄的!”
孟逸压住心中的狂喜,悄悄地随后进了家门,看见柳生正与保姆在换花瓶中的鲜花,也不管保姆在侧,兴奋之余竟然就奚落起柳生来了:“你个臭柳,够浪漫的呀,怎么舍得的呀?那可要三百块钱呢。”保姆看主人回家了,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忙去了,柳生才十分难为情的说道:“姐姐,你又取笑我。”说完脸立马就像猴屁股一般红了起来,顿了顿接着说道:“原打算给姐姐买一份礼物的,可贵重的买不起,便宜的,姐姐没用处肯定也不喜欢,我看姐姐喜欢这花,就买了,姐姐可不要嫌弃呀。”
“什么呀?只要是傻弟弟买的,不管啥,姐姐都喜欢。”看着孟逸真诚的表情,难于掩饰的喜悦,柳生心里也就乐开了花,情绪也就自然了许多,居然还就客气了起来:“那就太感谢姐姐了。”孟逸看着臭柳得意的神情,童心顿生,就又促狭起人来,只听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假如是一束玫瑰花呀,那就更好了。”柳生本来对人情世故不甚了了,就别奢谈男女之间的礼物习俗了,以为孟逸真的不大满意,咋咋呼呼“啊”了一声之后,又咋咋呼呼的反问了一句“玫瑰?”就又接着表白了起来:“只要姐姐喜欢,我这就买去。”孟逸看臭柳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笑了笑说道:“我的个傻弟弟呀,装傻还是真傻!只要是女人,谁不喜欢男人献的玫瑰?”等到孟逸娇羞可人的说完,柳生明白了姐姐的用意,是自己太大意了,虽然说自己对心爱的姐姐确确实实的表白过那么几回,可那都是口头上的,正式的表白或者说拿个信物求爱好像还真的没有过!只好硬着头皮,嘴里就又像塞了棉花一般胡搅了起来:“姐姐,如果您,您,不嫌臭柳没心没肺的,我,我……”
“我,我,我什么我呀?只要是花就行,那我就权把它当做是玫瑰了,行吗?傻弟弟。”孟逸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柳生心里就甭提多舒畅了,嘴也就不是那么的木讷了:“姐姐,您就像香水百合一样,清香而淡雅,秀丽而妩媚,弟弟觉得,只有它才配得上您,何必一定是玫瑰呢?心到则意到,我的心早就给姐姐了。”
“行啦,行啦,酸死啦。不过,姐姐喜欢。”孟逸说到这里,怕这傻弟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又提醒似的说道:“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吃饭的时候,柳生问起成铭,原来在他大姨家玩去了,晚上不回来的,少了成铭,饭桌上似乎沉闷了许多。晚饭后,保姆收拾完家里,知趣的老早就去睡了,孟逸就和柳生像一家人一样在客厅闲聊起来,柳生说明了来意,还有哥哥将在春节前结婚的事,还说了些什么“真的舍不得离开姐姐”,可自己“实在太想家了”等等,孟逸听完傻弟弟的表白,关切的问起了柳生哥哥结婚筹备情况,还要给柳生些钱带上,以备不时之需的,柳生死活没答应,理由很简单,已经拿了不该拿的姐姐的很多钱了,孟逸执拗不过也就罢了。既然双方像一家人一样敞开了心扉,何况还没了成功那深不可测的探测目光,成铭也不在,好像天地之间再也没了阻遏两人向前的一切不利因素,双方也就用不着顾忌什么世俗的约束,更就用不着履行世俗的一切俗套了,两人洗漱一番,干脆就像夫妻一样住在了一起。
第二天,可能是回家过于心切的缘故吧,柳生老早就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心爱的姐姐回到了学校,终于熬到差不多的时候,就踏上了自上大学以来第二次的回家之旅。四五十个小时的旅程,又忘了约个同伴,自然非常难熬,难免就胡思乱想了起来,特别是给孟逸买礼物一节,居然得出了如斯之结论:心诚则灵,一束花不仅打开了姐姐的心结,使得两个人的关系峰回路转起来不说,弄不好呀,还能骗个媳妇到手,这钱花的还值啊!只是家里会不会同意就难说了,唉,管它呢,走着瞧吧。
嗨,好个鳖孙,还真敢想!
一路想着心事,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终于还是到家了,柳生怀着久违了的激动心情进了家门,父亲恰好要出门,柳生高兴的一边问候着喜出望外的父亲,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父亲,嘴里说着:“憋死我了都,哎,还盖了新厕所了。”急忙就向家里新修的厕所跑去。嗨,好个徕球娃,可能是一路不方便,过于内急的缘故吧。嗨,这世事它就是这样,越急你还真的就急不了,后面居然传来父亲的声音:“上厕所吗?到这里来。”柳生闻言,顺着父亲的手指看去,原来,在新修的厕所旁边,父亲还是挖了个土坑,用半人高的土墙圈绕着,像原先的茅坑一模一样。看样子,父亲是要自己便在茅坑内,只有忍住了内急,十分不解的问道:“好好的厕所不上,为什么呀?”谁想到,父亲竟然气呼呼的说道:“那是沼气池,这才是沤肥的,连这都不知道,亏你还是农村娃!”柳生这就有点想不通了:“哎呀,大,那厕所里面不是干净吗,不就是一泡屎嘛,至于吗!”谁想到,父亲更生气了:“你个瓜怂,在城里才几天呀,就矫情起来了。”柳生执拗不过,只能嘴里“好好好”的答应着,十分不情愿的在茅坑边上巴起屎来。父亲见状,还交待着“上完了用土盖好”的话,这才满意的转身进了屋子。
柳生别别扭扭的巴着屎,心想,什么沼气池,虽然没见过,可也听说过,人畜粪便不就是原料嘛,至于吗?等到上完厕所,内不急了,人也就舒泰了,钻进所谓的沼气池附带的厕所观瞻了一番,嗨,蹲位、进料口一应俱全,既然有蹲位,真是的,父亲这真是何苦来着。柳生带着疑惑进了上房,还没开口呢,父亲就先说开了:“不明白,是吗?咱们这里都被省上列为无公害蔬菜区了,老是农药、化肥的,能叫无公害吗?你哥也要弄一个大棚,我想积攒点农家肥,总比化肥好吧。”柳生总算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但还是不怎么情愿的说道:“就算那样,也不可不必呀,至于吗你,多脏呀。”
“你个败家子,祖祖辈辈谁不都是这么过的?谁又像你了,城里还没呆上两天吧,身上土炕的味道还没蜕干净吧?就嫌农活脏了,总不至于嫌弃你大和你妈也脏吧!”这话说得,柳生几乎就像当头挨了一闷棍似的,可毕竟面对的是父亲,也就胡搅蛮缠了起来:“哎呀,大,我只是说,既然有了沼气池了,就得放料,对吧?效果这不一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大便和猪粪不产气,牛粪才最好,我也买了牛粪,就是为了多攒点大便和猪粪沤肥的。”老头子看儿子还不大服气,叹口气接着说道:“还不服气,是吧?我就给你说一个前边那谁家他太爷爷的故事让你听听。”父亲说到这里,就讲起了所谓的前边那谁家他太爷爷的故事来:“解放前,前边那谁家他太爷爷,可是庄子上出了名的个大财东,就是以前说的老地主,一次他老人家到南山上去拾柴火,内急了,蹲在路边田埂下刚想大便,突然想到,我天天不是得背个粪背篓到处拾粪吗?把屎巴在别人的地里,那不就便宜了别人了,我傻呀我,提起裤子强忍着就往家里赶,终于,二十几里山路呀,我的娃,他还就硬生生的把一泡屎给憋回了家,气气吭吭的刚巴下来半截,谁想,还让他家的狗给叼起吃了,气得老财东屎都没巴完,拿起一根棍子就追打了起来,看见的人很是不解,就问他为什么打狗,你猜他是怎么说的?”柳生听到这里,看父亲正儿八经的,强忍着没敢笑出来,想想,自己今天的行为和那财东的老太爷爷何其相似,可自己并不是为了带回一泡屎来呀,只是不方便、不得已而已,既然父亲卖关子,就只能笑着问道:“怎么说的?”
“老太爷爷说:‘我辛辛苦苦的从失经屲(据传是唐生西天取经丢失经卷之处,故名失经屲),二十多里路呢,好不容易的才夹回一泡屎来,刚刚巴下一半,还让这狗什么日的给吃了,害得我屎都不敢往完里巴了,还不该打!’”父亲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还是有点生气的进一步补充道:“你呢,会珍惜一泡粪吗?还嫌脏!”柳生终于憋不住了,大笑着说道:“大,谁说我是嫌脏呀,以后听您的不就完了。”父子两这才和好了似的,柳生才敢问起妈妈和哥哥的去向,原来,哥哥想弄个蔬菜大棚,看婚期还有一段时间,就和妈妈一起忙去了,要不是父亲为了给沼气池拉牛粪,家里还没人呢。父亲让他先不管啥吃一点,自己就拉牛粪去了。
柳生就着开水一个人吃了点妈妈烙的饼子,虽然不怎么讲究,也不怎么爽口,可有一股小麦最原始的清香在里头,也许就是因为纯天然的缘故吧。再想想自己,一进门竟然就为了一泡屎惹父亲不高兴了,我的个大吆,在您为了一泡屎而斤斤计较着的时候,您可知道,这世界已经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呀,说那是天翻地覆还一点点都不为过呀,您个老执古!不对呀,是父亲太过执古还是自己毛病太多?再想想自己的行为,也太好笑,还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城里还没呆上两天吧,身上土炕的味道还没蜕干净呢,就嫌农活脏了。”特别是“总不至于嫌弃你大和你妈也脏吧”一句,还真的深深地触碰到了柳生的灵魂深处。是呀,城里人条件好,干净点,讲究点,原本无可厚非,可如果真的就因此看不起农村人了,似乎就不是那么的地道了。想想父亲的话,再看看周围,多少人也像自己一样,身上土炕的味道也还没蜕干净吧,就开始看不起农村人了,这不是忘本了吗?不由想起一个堂叔的趣事来:有个堂叔小时候是不怎么爱劳动的,气得被父亲给暴蹀了一顿,一怒之下他居然就离家出走了,那时候还没打工之说,堂叔在外流浪了一段时间,大概两三个月吧,反正走时还是春天,回来时已是夏秋收割时节,路过自家地头,看见他父亲正在收割荞麦,心想他父亲可能已经认不出自己了,就上前嗲着声问道:“哎,老头,你割的那绿叶叶黄杆杆的那东西是啥?”他父亲抬头发现是儿子回来了,居然还装作不认识自己,就笑着诱捕起儿子来:“嗷,你说的是这呀,小伙子,过这儿来,我告诉你。”等儿子来到了身边,他父亲一把逮住儿子的手,屁股上一顿镰刀把,打得儿子就连连讨饶了起来:“大,大,别打啦,别打啦,我认得,我认得,那是荞,那是荞。”柳生想到这里,自己也好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和那个堂叔竟是一路货色!看看大和妈,还有哥哥,都到了腊月后间了,一天到晚还这么忙这么辛苦的,再想想自己,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居然整天价为什么情呀爱的死去活来的,还恬着脸大谈什么异性真爱、日脸理论,不就回家一个小小的事吗?还要给妈妈和家里人一个惊喜,自己一无所长的不说,只学了一身的毛病回来,这惊在哪?喜在何?简直幼稚到了极点!不过,话说回来,人生还真有点无常:四五十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为一件礼物而伤着脑筋,继而还在姐姐的海景别墅内大咥特咥了一顿,两三天后呢,却因为没能珍惜一泡屎而在挨骂受训!唉,世事就是这样的,多想也无益,还是帮父亲拉牛粪去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