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军营内所有的帐内都已熄了灯,唯有一座帐内还是灯火通明,‘砰’‘砰’地细小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身影在帐内将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最后一脸阴郁地坐在床头微喘着气。
“可恶,找遍了整个营帐都找不到一本跟奇门遁甲有关的书,这个莫君真的会这些吗?哼,依她那个样子,哪有外界传得那么厉害轮回游戏之魔兽。”玉儿坐在床头不屑地自语着。
今晚,她趁莫君不在,将她的帐内翻了一遍,就是没发现有任何跟奇门遁甲有关东西,不禁怀疑,那么深奥的东西,莫君那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会吗?主子给她的任务除了要让莫君在营中待不下去,另外的就是查清楚莫君到底对天干八卦阵了解多少,绝不让她坏了主子的计划。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莫君从没看过什么书,也没提起过天干八卦阵,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那回事,那上次她又是如何指挥龙轩全军从阵中安全撤退?
“玉儿,玉儿……”几声的呼唤让玉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原来是深夜外出的莫君回来了,而刚刚就是她在叫她的,此时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哼,伪君子一个。
“啊!莫君哥,你终于回来了。”玉儿阴沉的脸立即转为十分惊喜,好似妻子终于等到丈夫的回归一般。
“玉儿,你怎么还不睡啊?在等我吗?”傲君握起玉儿的玉手,柔声道。哼,她一进来就发现有人动过她的东西,她到底想找什么?幸亏天乾、天坤一直随身带着,不然被她搜到就惨了。
“莫君哥没回来,玉儿睡不着。”妩媚、哀怨的娇声飘进了傲君的耳中,还真是酥麻啊!
“下次,如果我晚回来,你就早点睡知道吗?”傲君边拉着玉儿坐到床上,边说道,手还有意无意地摸着玉儿的手。
“嗯。”玉儿娇羞着脸,埋进了傲君的怀中,轻轻地应了声。心中到鄙夷道:分明是色鬼一个,每天晚上还装得跟君子一样,说什么在成亲前,绝不碰她,这是对她的尊重,哼,假正经。
“很晚了,玉儿要不先睡会吧!”傲君轻推开玉儿道。然后莫名地扬起了一抹笑意,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莫君哥,你好像很开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啊!玉儿还不想睡,快说给玉儿听啦!”玉儿见傲君笑成这样,撒着娇问。今晚莫君说要去赴约,也没说是谁,现在回来就那么开心。好底约她出去的人是谁?又有什么事值得一直都冷若冰霜的她笑得这么开心?
“玉儿真的想知道?可是……”傲君皱着眉好似难以启口般,吞吞吐吐。
“可是什么?莫君哥不肯告诉我就算了,反正你就是相信他们的话,我是来害你的。”玉儿佯装生气地自顾自地躺下,背过身去不理傲君,她断定傲君一定会告诉她的。
果然,傲君见玉儿不理她,立即好言相劝道:“好玉儿,别生气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你我不分彼此,我又怎么会相信他们的话呢!”数一、二、三,你一定会起来的,傲君在心中默默地数着一、二……
三……还没数出来,玉儿就一脸笑意地坐起来,抱着傲君的说嗲着声道:“人家没有生气,人家只是跟你玩的而已啦!”
傲君宠溺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你个小东西,这么好玩。看在今天高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呵呵……我就知道莫君哥最好了,莫君哥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呢?玉儿也想高兴高兴。”玉儿呵笑着催促道。
“好好……今晚,我去见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如果没有那个人,上次那场战役,我就不可能指示龙轩全军安全撤出那个诡异的阵法了进化不是我的选择。”傲君一脸得意地笑着,手慢慢地抚向怀中,好像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诡异的阵法?”玉儿一脸好奇地问道。趁这个机会,她要套出莫君到底对天干八卦阵了解多少,至于那个重要的人,也得好好弄清楚。
“这个……”傲君挠了挠头,红着脸,一脸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我根本就不懂,是那个人说要帮我,让我在军中立威。”
“莫君哥跟那个人很熟吗?为什么那个人要这样帮你呢?”玉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又问道。
“也不是很熟,这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有利益,就算不认识的人也能成为朋友。他帮我,也是因为对自己有好处才帮的。”傲君像个解惑的老师一样,耐心地讲解着。
“什么好处?”
“除去他最讨厌的人,最看不顺眼的人。”傲君突然脸露杀气道。
“什么人?是王爷吗?”玉儿不知不觉地就掉进了陷阱而不自知。
“呵呵……王爷是他最恨的人,但他目前,最想杀的却不是王爷,而是圣赤。”傲君眯着眼,高深莫测道。终于到正题了,看你还不上勾。
“圣赤?”一听到这个名字,玉儿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那个人想杀主子?
“呵呵……玉儿一定不知道圣赤是谁吧?”傲君边饶有兴味地看着玉儿在听到圣赤这个名字时瞬间变了的脸,边悠闲地往床上躺去。
“圣赤是谁啊?莫君哥快告诉玉儿了。”玉儿娇着声拉着傲君催道。
不愧是圣赤派来的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你这么急着进陷阱,我凌傲君没理由不让你进啊!
“这个圣赤就是我龙轩皇朝圣仙门的门主,这人野心勃勃,身为龙轩人,却去相助沧辽国。这本没什么,人各有志嘛!要怪就怪他太过嚣张了,完全不把那个人看在眼里,还敢隐瞒他,那个人怎能容他。但目前那人还不到跟圣赤翻脸的时候,所以借助我给圣赤一个下马威,等到圣赤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杀他也不迟啊!”傲君煞有其事道。看来身处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久了,连她这个不会说谎的人,编起故事来,现在也是一套套的,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真假难辨。
“那个人是谁?”玉儿寒着脸问道,一点娇羞女子的样子都没了,简直像是在审问吗?
傲君也不在意,笑了笑道:“这个人嘛……秘密”故意拉长的尾音,让玉儿的心越提越高,到了最高点时,竟是两个字‘秘密’,气得玉儿真想杀了眼前这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不经意泄露出了杀意,玉儿慌忙看向傲君,见她根本毫无所觉,才放下心来,也是,她一个毫无武功的文弱书生,哪有那么敏锐的反应力,真是瞎紧张。
不行,今天一定要知道这人是谁。玉儿整个人都爬到了傲君的身上,扭了扭腰,不断地磨蹭着傲君,娇嗲着道:“莫君哥,你就告诉玉儿吧!玉儿真的很想知道。莫君哥……”
戏演到这里,也该差不多了。傲君将玉儿抱住,却无力道:“玉儿,乖,今天实在太累了,莫君哥现在很困,明天再说吧!”说完就将眼睛闭上,呼吸也越来越均匀了,像极了困极而沉睡过去的人。话说得太多,反而让人不相信,说一半,留一半,才最让人相信,也最引人深思,尤其是按自己想要的方面深思,这点傲君还是懂得了,二十一世纪的高智慧可不是盖的异世猛人。
“莫君哥不要睡了,快起来!”玉儿扯开声音大喊着,还不断地要将傲君拉起。不把那个人查出来,怎么向主子交代?
可傲君却像个死猪一样,不管玉儿怎么喊怎么叫,她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跟死尸差不多。
“哼,这么能睡,整一个猪。”终于玉儿还是放弃了,微喘着气坐在傲君旁边不屑地冲着傲君道。
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玉儿徒升起了杀意:像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那人的关注,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让所有人都讨厌莫君,却无法让那人讨厌她,无法让那人将深情的注视从莫君身上移到她身上,她有什么比不上莫君的?何况她是真真正正的女人,而莫君却是个风流的好色男子。为什么堂堂的‘战神’会喜欢男人?
她一直不明白,明明莫君长得如此俊美,她为何会对她那么反感,那么讨厌,那么欲除之而后快,直到看到欧阳谨轩在莫君不知道的时候,用充满深情、无奈、痛苦、挣扎的眼神看着莫君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因就是欧阳谨轩一直以来对莫君的关爱,让她嫉妒,让她气愤。欧阳谨轩应该是她的,三年前,在一次无意中见到了伟岸的他,她的心就已深陷,可他却被这个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莫君给迷住了,这怎不叫她可恨。
只要杀了莫君,欧阳谨轩就会是她的,他的深情就只会是属于她的。这个想法一浮现,看向傲君的眼神立即充满了愤恨的杀意,恨不得将睡得正香的某人碎尸万段。快速地举起右掌,向傲君的额头击去。
就在快要击中要害时,圣赤阴森森的话就蹿入了她脑海中:自作主张的人,本座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主子没有让她杀的莫君,她不能私自行动,否则后果绝对不是她所能承受的,莫君算你好运。
玉儿只得恨恨是放下了手,眼角却瞥见傲君的手从刚刚一直都放在那,尤其是提到她说的那个人时,就会无意识的按了一下怀中,难道怀中有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与那个人有关?
轻轻地将傲君的手拿开,小心翼翼地将傲君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看那东西,玉儿不觉一惊,那是个狼形玉佩,狼形图腾只有沧辽皇族才有,莫君身为与沧辽敌对的龙轩皇朝的军师,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她所说的那人是沧辽皇族人,而这东西是那人给她的?看来得赶紧向主子禀报,主子一定知道这个玉佩是谁的?
莫君虽然睡得像死尸一样,但难保她不会突然醒过来。为了安全起见,玉儿从怀里掏出迷香,对着傲君一吹,使傲君陷入了昏迷,这才起身,拿着玉佩朝帐外飞身而去。
玉儿一离开,本该昏睡的傲君却突然睁开了眼,霍地一下坐起来,半点困意都没有。
“想对我用美人计,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本人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没GL的癖好。圣赤,我们来看看是你的美人计厉害,还是我的反间计厉害,看看谁中了谁的计。”傲君冷笑着自语道,耶律鹰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圣赤一定会认得那个玉佩,接下来,就要找出藏在军中了沧辽奸细了。
“嗯……啊……嗯……啊……嗯……”华丽的大床上不断地传出了女子欢愉的呻吟声,还有男子的喘息声,床不断晃动着,可是‘战况’多么激烈。
欢爱过后,女子无力地趴在男子宽厚了胸膛上,男子脸带铁面具,面无表情地盯着上方武破洪荒。
许久,男子将身上的女子推开,无情的声音才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女子立即爬下床,拿来衣服帮男子穿上,自己则套了一件薄纱,跟没穿的没两样,随后跪在床边,尽量稳定气息道:“是,这是莫君亲口说的,还有这块玉佩,是赤玉趁其熟睡之际,在她怀里拿过来的。应该是她说的那个人的。”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上。
没错,那个女子就是圣赤派到傲君身边的玉儿,也就是赤玉,而那个带面具的男子不用说一定是圣赤了。
圣赤将接过玉佩,脸色一变(没人看得到),怒道:“耶律鹰,那个人竟然是耶律鹰。”
“耶律鹰?主子说这块玉是耶律太子的?”赤玉惊讶地问道。怎么可能是耶律鹰呢?他跟主子不是盟友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会中莫君联合起来对付主子呢?
圣赤冷哼道:“哼,本座不会认错的,这块玉佩是耶律鹰的随身物,本座亲眼见过。”
“耶律鹰跟莫君不是敌人吗?怎么会搅在一起呢?”赤玉疑惑道。
“莫君说得对,只要有利益,就算不认识的人也能成为朋友,同样的敌人也可能成为朋友。本座跟耶律鹰本来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结成盟友的,早晚也会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成为敌人,只是想不到耶律鹰这么快就对本座下手。”圣赤沉着声道。气愤地一掌打向桌子,坚实的桌子立即应声而倒,哦,不,是粉身碎骨。
好吓人啊!赤玉跪在地上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主子向来喜怒无常,一个不高兴,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主子,这会不会……是欧阳谨轩为了离间你跟耶律鹰而让莫君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赤玉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经思索就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主子正在气头上,这样一说,不是将自己置于炮灰口上吗?只是,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可能,莫君已中了她的美人计,完全被她控制住,这点是可以肯定的,但以欧阳谨轩的聪明、明察,说不定已看出了什么,所以利用莫君,将这个消息传出。
果然,圣赤一听这话,衣袍一挥,赤玉立即从地上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到了床头上,吐了一大口血,没待反应过来,圣赤就走了过来,半蹲在她面前,用舌头将她嘴角的血给舔干净,而赤玉则动都不敢动地任圣赤妄为。
“啊!……”赤玉痛呼了一声,下巴被圣赤狠狠地捏住,下手重得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一般。
“记住,不要在本座生气的时候,自作聪明。”圣赤眼露寒光道。
“是是……赤玉逾越了,赤玉……再也不敢了。”赤玉忍着痛,脸色苍白地颤着声道。
“哼,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本座也有考虑过,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圣赤肯定道,接着又阴阳怪气道:“知道本座为什么这么肯定?哈哈……”
谁知道你这个变态在想什么?赤玉在心中恨得牙痒痒,但表面却卑微道:“主子智慧过人,赤玉敬请主子赐教。”
圣赤满意地大笑着道:“哈哈……因为你……”
“因为赤玉……”
“哈哈……之前本座还以为莫君真的如外界所传如此了得,但依你所描绘的莫君,根本就是个平庸之辈,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懂得如此深奥的天干八卦阵的,但她却能帮龙轩军队安全撤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教她紫魔绛。哼,为了让耶律鹰同意将沧辽士兵变为血魂,本座有跟耶律鹰略微说过这个阵的大概,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懂得生死门的位置,懂得如何从生门撤退……”圣赤残酷无情地冷笑着道,手上却更加用力。
即使痛不欲生,赤玉也不敢哼一声,还得忍着痛,崇拜道:“主子深谋远虑,文成武德,乃古今第一人也。”心中再补一句古今第一贱人。
圣赤终于放开了钳制住赤玉的手,却看也不看赤玉一眼,好似这里根本没这个人一样,似自语般道:“耶律鹰你怎么会笨到在这个时候对付本座?哼,没有本座的帮助,你想打败欧阳谨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哈……难道真是因为莫君,怪不得,经常在本座面前左一句莫君,右一句莫君,处处坦护着她,原来,哼,两人都就搞在了一起。想对付本座,你还差得远呢!不过,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本座无义了,本想多留你几日,现在看来,是你自己想早点去投胎了,身为盟友的我,怎么能不成全呢!哈哈……”不杀耶律鹰只不过是因为血魂天干八卦阵还需他的帮助,现在阵法已启动,再加上那数千新的血魂,耶律鹰早已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主子想杀了耶律鹰?”赤玉颤着声问道。圣赤的笑声太恐怖了,太嗜血了。
“哼,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让他死在最心爱人的手上,岂非更好。”圣赤阴侧侧地笑着,眼中闪着残忍的光芒。
“心爱的人?”赤玉不禁疑惑起来了,耶律鹰人称‘噬焰邪君’,以无情、无心著称,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工具,他也会有心爱的人?
“你一定想不到那人是谁?哈哈……那人就是你这次的任务——天下第一军师莫君公子,他的敌人。”圣赤嘲讽地大笑道。
“什么?耶律鹰他……他爱上了……”赤玉猛地抬起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错,堂堂沧辽国未来的皇帝竟有断袖之癖,爱上了敌国的军师。哈哈哈……这真是沧辽国最大的一件丑闻啊!哈哈……天下第一军师跟‘噬焰邪君’,哈哈……”圣赤像是想到了多好笑的事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赤玉还没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欧阳谨轩跟莫君朝夕相处,渐生情愫还有可能,可是耶律鹰跟莫君是敌人,怎么会……
圣赤阴森的嗓音又响起:“你现在回去莫君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禀报,尤其与耶律鹰有关的,等到极阴之夜,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莫君引到阵中,到时我们就可以好好欣赏一场精彩的互斗了,哈哈哈……”似乎现在就看到了那个场面,圣赤笑得那个‘花枝招展’啊!
“是。”这回赤玉答得那个叫有力,那个叫振奋啊!因为再过几天,她最讨厌的莫君就要在痛苦万分中死去了,哈哈哈……这怎不叫人兴奋万分呢!哈哈哈……
夜深人静,龙轩营中最大的营帐内,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
只是来人前脚刚进,一个阴沉的嗓音立即响起:“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来人却仿佛料到一般,不慌不忙地走到桌子边,拿出火折子,一下子漆黑的帐内一片通明。
谨轩莫明其妙地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直到来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饶是镇定如他,也不免被来人给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