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地，各表一枝。
身在公司，心里衡量着各种文件、策划案是否合理，手上还时不时签下一个个名字的肖厉终于顶着一张严肃的脸放弃了自欺欺人。
这一个早上，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总是会忍不住想到陆成。
想他脚上的伤口有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想他伤口会不会很痛。
明明只是刚出现没多久的一个小玩意儿，却俨然成了他恍如心魔一样的存在。虽然还没有到影响他工作的程度，但却不可忽视的消耗了他很大一部分精力。
把新搞定的一批文件往左边一推，默默打开了合着的笔记本，肖厉严肃地开启了偷窥.....不..监督模式。
以王平的办事效率，医生应该已经处理好陆成的伤口了。只是不看一眼终究难以安下心来。
肖厉开启监控的时间不对，或者说正好。
简单点说就是他刚好看全了陆成气愤的小表情。以及之后的自嘲、轻蔑，最后是蠢蠢的一副口水要流出来的样子。
他感觉印象里的只有乖顺可人的陆成一下子鲜活起来。
那些本来他一看到就应该会产生负面情绪的表情，在陆成那张脸上出现时，他能感觉到的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陆成，比总是微笑着，一脸乖顺的他还要可爱百倍千倍。他想要看到那张脸上浮现出的真的愉悦，而不是没有表情的假笑。
纠结了三个月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想要陆成。想要陆成心甘情愿地待在他的身边。就算做不到这点，他也不想让陆成活的那样...卑微。
想要做到这点，有一个条件是必须满足的。
——陆成必须有一定的自信。或者说，至少在他面前不能过于自卑。
那么考虑他的思维模式，以及日常喜好，以及他自己说的话。目前来讲，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去上学。还要是顶尖的那几所大学。
不过最好能让他自己考进去。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那么，先给他请几个家教吧。
如果有这方面的能力，那么就给他一个帝大的名额。如果实在不行，就送他去帝都大学，以肖家的实力，足够让他在那里过得滋润、并且充满信心了。
顶尖学校的天之骄子，至少在一般人眼里，还是可以配得上他这个富二代的吧。那么至少陆成就不会表现的那样没有底气了。
帝都科技大学，在水城这样一个教育大省，也并不是一个好考的学校。陆成的智商应该还是高的。
就这么决定了吧。
肖厉最终敲定了心中的想法，并且准备付诸行动。
至于陆成最终会不会喜欢上他？在这一点上，至少在现在，肖厉并不强求。
那么到了这步，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合理地提升陆成的待遇。
直接告诉陆成说我看上你了，准备把你培养成配得上我的人，让你好长久地待在我的身边？
他不会相信的。
他只会觉得他在开一个高成本而恶趣味的玩笑。哪怕就是摊上那千分之一的可能，陆成相信了，那先有的也绝不会是感动，而是利用，利用他对他的那一点点喜欢，离开他，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圣母属性这种东西，肖厉是不会有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这么干。
那么又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奖励他呢？这个问题需要深入的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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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魔都，靡丽中透着宁静。
陆成所在的顶层公寓中，两人正在用晚餐。
“肖少，青椒肉片还和的上您的口味吗？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陆成蠢蠢的有些邀功的声音响起。
“你亲手做的？”肖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质疑。陆成那双细皮嫩肉的手，看着可不像是会做菜的。，
“我哪有胆子骗肖少啊。这个土豆丝也是我做的。”陆成愣了愣，就马上接到，顺手还把放在另一边的盘子推了过去。不是说吃人的嘴软嘛？这吃了他的，床上少冒几句脏话总可以了吧。
“再说了，我又出不去这门，买什么还不得靠王秘书吗？你不信，问问他就都知道了。”自从那次差点被饿到（他自己认为）之后，他就拜托了王秘书时不时的派人给他送点食材什么的，以防饿死（...）。
对于真正这个时候的他来说做几个好吃的菜可能算得上一道难题。毕竟他是一直在孤儿院吃大锅饭的，少数的几次自己解决伙食也是用的方便面。可他不是那个原装的18岁的他，而是35岁的他。为了曾经的恋人，也是有好好研究过一段时间做饭的，成果还是可以的。
这话说完，肖厉就不再怀疑了。因为他知道陆成不敢也没有必要撒一个一通电话就可以拆穿的谎。所以他说的只能是真话。
别说，他还真有一手，味道真不错，合他的口味。
陆成服侍肖厉用完餐，等他去了书房，才去厨房默默给自己下了碗面条。
他们身份相差悬殊，是以一起吃饭什么的，估计谁都没想过。他自认也没有和肖家家主同桌吃饭的资格。
但若要他吃别人吃剩的东西，他那颗因为出自孤儿院而比常人敏感几分的自尊心是受不了的。
上个床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在做特殊工作，吃剩饭什么的，他又不是狗。
面条成了他最好的选择。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最近肠胃不好，需要吃点容易消化的东西。要是专门给自己开个别的什么小灶被肖厉看到了，觉得自己在嫌弃他，那可就不妙了。
当晚的陆成十分后悔亲自下厨喂饱了肖少。因为这不仅没有让他嘴软，还让他某个部位更硬了，简直是要奋战到天明的节奏。晕死过去前他一直在脑海中忏悔这次的冲动行为。。
不过当他醒来，被王秘书告知此次行动的“奖励”之后，他表示，做饭什么的，小爷最拿手了。天明什么的，额，这个还是要节制，恩，节制。
他可以读书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读书了！还有老师来教他！
虽然这个结果早有预兆，但陆成还是快被这个意外的惊喜砸晕了。家教都有了，离帝都大学还会遥远吗?
他扶着快断掉的腰表示，这是它最有价值的一次牺牲。恩，就是这样。
这是肖少第一次看到陆成笑的那样灿烂，那样真实。这让他很多年后回忆起来都回味无穷。
这也是肖厉第一次知道他的小麻烦是那样容易满足的人，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误会。
陆成在领取这个“奖励”的很多天里，心情都十分愉悦。
幸福往往都是比较出来的。
比起之前十几年只有拼命工作才能凑足学费的那种艰辛，现在这种只要在床上出力就能有老师登门来给你上课的生活，对于没有时间什么贞操观念的陆成来说简直不能再舒爽。
虽然也有可能会因为晚上被过度使用而无奈放弃早上的课程，但总的来说，至少对于现在的他，还算得上是天堂。
更别提他上辈子被那个煤老板整了之后的心酸苦累史了。
人还是要学会感恩的。
陆成第一次对肖少有了点感激。即使他知道肖少并不会在意。
与此同时，他还开启了“感恩模式”。
具体体现就是对肖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在第一通试探性地打给肖少的电话被隐晦地表扬了之后，他开始在学习之余时不时地打电话过去。有时只是简单的问候，有时，会跟他聊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有时甚至是一些抱怨（当然，在肖大少的眼里是撒娇）。
他以为以肖少的日理万机，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会让他厌烦。然而事实是，肖少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打过去的电话被接起的概率却大大地提高了。明显的让他都不得不承认，肖少貌似是真的喜欢接到这种电话，然后配合的继续打下去。
除了每日的不止一通的例行电话外，他还试着跟一个按摩师傅学习了一下按摩技巧。在学成之后第一次看到肖少有几分疲态时，主动上去给他按了按。他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怎么样，反正肖少挺喜欢的他也就接着做了。
除此之外，他在床上也分外热情。即使是肖少偶然来了兴致想玩各种羞耻play，也会在面露羞涩的同时给予最大的配合。
这让肖厉在心中嘚瑟地直呼吃不消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后悔。
早知道请几个家教就可以让陆成这么热情，他怎么会浪费那么久的时间才这样做呢？要是那天在酒店答应了他上学的要求，他会不会更可口啊？
他不由地开始怀疑平时对待陆成的方式是否正确。这样一个给他尝了一点甜头就可以给你那么多回报的宝贝，真的需要那种无谓的“驯化”吗？
是不是只要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他们就可以直接以爱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了呢？
就在肖少为自己的决定陷入深深的疑惑中时，陆成却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从肖厉竟然肯让人给他补课这点来看，他的努力方向应该是没错的。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亘古不变。
等肖少慢慢地习惯了他的时候，大概就是他获得自由的时候了吧？
即使那只是相对的自由，陆成也满足了。
他当然不是想要逃跑。
首先他并不蠢，他可以看出这个“肖少”的势力之大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企及的。另一个原因在前面就说的很清楚了，他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跟着肖少，虽然没有自由，尊严也欠缺一点，但是物质方面是绝对没有欠缺的。
诚实的说，即使肖少马上踹了他，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也已经基本达到了上辈子努力奋斗直至拿到死亡通知书的所积累的量了。
但是他一旦逃跑，这些都没了不说，他的大学肯定也飞了。没有金钱，没有势力，没有文凭，可以想象，他就算不用把上辈子的路走过一次了，也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甚至有很大几率会更加艰辛。
他不傻，所以他不可能这么选择。
为了虚无飘渺的“自由”再搭上一辈子，哪怕这个一辈子只剩下17年了。在现在的陆成看来是也是绝对不值得的。
他想要谋求的不过是相对的自由。最好能够尽可能多地见识一下外面缤纷的世界。这样，即使他活不过35岁，也不觉得白重生了一遭。
就当下来讲就是，出现在阳光下的自由和上大学的自由对他来讲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自然是不想被比较久的禁锢在一套房子里的。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生存在黑暗之中，哪怕这个房子在顶楼、光线还不错也是一样。
至于另外一点，大约就可以算是他的一点执念了。
他不介意上的大学是否是帝都大学，也不介意顶着被孤立的可能、大一就申请走读来满足肖少，也不介意在白天被课业折磨得□□之后，晚上再被肖少折腾得欲死欲仙。甚至不怕在上学的课间被肖少拉走解决欲望。他只怕他没有机会上大学。
重活一世，大学就是他的一种执念，无法解脱的那种。
他本来以为肖厉会很快腻了他，然后他就可以揣着他的卖身钱去追逐那个执念。追完执念就卖了帝都的房子去周游世界。
但是转眼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没有想要放手的迹象。
他不得不考虑一个可能，在他年老色衰之前，可能肖厉都不会放过他。据说像他这样的人，在二十岁之前是最鲜嫩的，也是最得金主喜爱的。大概还要再在肖厉身上花三年的时间？
可他并不知道，这在他和肖厉之间是否是准的。毕竟上辈子一直操劳到35岁，他的脸庞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他即便重来一回，也不一定能够逃脱这个宿命。而肖厉也不是一般的金主。即便只在公寓待着，也已经足够他窥见冰山一角了。哪怕是这样，他的势力也足够可怕。
这让他不得不考虑另一条路，也是有点风险的一条路：
---偷偷地的影响肖厉的行为，让自己能够自由一点。
风险是必然的。
没有一个大人物能够容忍别人试图控制他的行为。
就算卑微如陆成，不也对被控制深恶痛绝吗？
但是一旦成功，收益也是显而易见的。
商人逐利。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陆成不是商人，可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何止三倍利润？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开始试着做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坏不过是死。
一个人想要痛快地活，并不那么容易。但是如果一心求死，可就没有那么难了。
再说了，如果只是潜移默化地换取那一丝丝怜惜，时不时出去放个风，旅游一下的这种“宠物”级别的心机，想来肖少也不会放在眼里！
现在的情况对于陆成来说，简直是完美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