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告知任何人,没带司机,李丹自己驱车千里回到了生养自己的故乡。
这座气派的院子外面,望着朱红色的大门和有些鹤立鸡群的四层小洋楼,李丹站在路对面没有进去。
来往的人,看见一个身着优雅,戴着宽大的墨镜的女子,在一辆气派的轿车前,静静地站着。
没有人认识她是谁?走过她身边,强烈的香水味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大家用当地话议论了起来。
“这是谁?”“擦的香水快把人熏死了,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人。”
几个坐在门口纳着鞋底,织着毛衣的婆娘们更是舍不得把目光移开一点点,牢牢得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朱红色大门“吱”地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胖胖的妇女,戴着一幅金边眼睛穿着藏红色绣花套装,脚上穿着一双厚底的皮鞋,挽着一个深褐色皮包。
她一眼看见了对面的女子,也很快认出了她是谁,只见她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转身回屋,“咣”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见此情景,李丹点了一支烟,很快的速度抽完;转身进了车里,轿车在一阵灰尘喧腾中离开。
又过了几日,一队五六辆豪华的轿车驶进了这个小县城,短时间内整个县城都沸腾了,大家都开始关注这究竟是谁?
每辆车上都载满了各样的礼品,最后是一辆加长林肯,从上面走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朱红色大门开的敞敞亮亮的,前几日的胖胖的妇女,快步走出来一把抱住下来的女子,老泪纵横
“女儿啊,你可回来啦。我想死你了!”
李丹搀扶着母亲走了进去。
原来是老李家的女儿回来了,距上次回来已经嗝了十年。
但眼尖的邻居婆姨还是认出来,这正是前几日回来过的那个陌生女人。
随着大门在身后“咣”的一声关闭,李丹扶着母亲的手瞬间离开了。
老太太觉察到了女儿的变化,却并不在意;12岁前没下过绣花楼,15岁看见自己的爹和兄长被批斗致死,娘悬梁自尽;17岁嫁给贫下中农34岁的老实农民,又一连串生了6个孩子。连名字都由王汾桂改成了王大花,老太太对于生存的涵义比其他人要来得深刻地多,她一辈子都觉得这个世界是亏欠自己的,活着就要弥补回来,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进了门,庭院里搭着透明的顶棚,正中是一座鱼池假山,左边是一排平房外面养着各式的花儿,右边则是一片菜地和果园,一拢一拢地长得正旺。靠墙的位置则是一排整齐的梧桐树。
一个大遮阳棚在菜地跟前,桌子上摆着的茶具展示着主人的悠闲生活。
四层有观光电梯的小洋楼,看起来很是气派,一层是落地窗户,看过去里面是会客室和厨房。
家里的阿姨搬出了凳子,随行的人在外面休息。
父亲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时家里每天都饥荒不断,记忆里时不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家变得这么好,李丹心里觉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总还是值得的。
王大花挨着女儿坐下,为她剥开了盐煮花生(这是以前女儿最爱吃的)。
“妈妈,这个给您的”李丹从包里拿出一套翡翠手镯。
“你回来就好,不用给妈妈买东西”王大花一边客气,一边接了过来,拿起镯子对着阳光细细地瞧。
“我这次回来想住一段日子,行不?!”李丹问
王大花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瞅了一眼外面堆成小山的礼品,说
“行,行,行,住个一星期。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怎么还不住一个星期呢?!妈妈老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