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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告别宦游人 再见不速客(下)(1 / 1)

九月三十日,吴郡太守盛宪收到海盐县长孟发来信:境内出现山越民众反叛,而且勾连会稽山贼侵略海盐县。海盐各处乡镇皆有受损,而且十分罕见的,他们企图攻城。盛宪得报,赶紧召集各位将官,研讨退敌之策。

“陆将军,这次山越反叛不比从前。以前他们只不过是掠夺乡里,拿些生活所需就迅速隐遁回山林之间。这一次他们却纠集一万余众攻打城池,不知道他们是何用意啊?”盛宪虽然焦急,但是有陆纡坐镇,他也不慌张。

同样,吴县的其他官吏也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功曹康文道:“山越之民在丛林水域或许有一战之力,可是他们弃长取短,来攻打县城,可谓自寻死路。”众人听康文言之有理,都随声附和。

司马郎春道:“如今吴郡府库充足,兵士训练得当,只要孟县长据城死守,我们再派一只援兵前去压阵,山越之众必定知难而退。”众人听了郎春的解决办法,都众口称善。

盛宪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见到陆纡一直没有说话,心中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屏退了诸位官吏,盛宪请陆纡到后堂谈话。

两人坐定,陆纡就一声哀叹:“这一次,我吴郡危矣。”

盛宪忙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只听陆纡仔细道来:“月前,我孙儿和顾家的公子顾雍到富春山游玩,途中便遇到一伙作乱的越民拦路打劫。为首之人名叫费栈,自称越王,声称要为受到不公待遇的越民讨还公道。他所领皆是亡命之徒,我家侍卫把他们打得死伤惨重却依旧不散,并且费栈扬言他日要报仇雪恨。这一次攻打海盐县,想必就是为了夺下一座城池,作为他们山越人的根据地吧。”

山越民众其实从春秋时期就是这一片土地的主人,只因后来战事不利,所以四散遁逃,力量分散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朝中原反扑。经历秦汉两代,越人已经分裂成为几派:吴郡山越算作一派、会稽北部越人算作一派、南部越人算作一派,另外还有处在交州的越人。虽然汉人把他们统称为越,山越民众统称为百越,但是其中夹杂着不同的民族,他们内部也对自己有着更详细的区分。比如说吴郡的山越人对于自己的领土十分重视,和汉人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倒也能相安无事。交州的越人则因为徐闻海港的繁荣,早就成为汉朝的代言人,成为开疆扩土的先驱。而会稽的越人则最是顽固,非但不服从汉庭的管制,还一直企图建立自己的政权。吴郡和会稽同为一郡的时候,经济发展受到会稽山越的强力阻挠,所以四大家族将吴郡从会稽割裂出去,其实也是想免掉会稽山越这一个麻烦。只是没有人能逃得掉过去的阴影,吴郡也没可能丢掉这一个包袱。会稽越民还是来了,这一回还带着其他趁着乱世想发一笔战争财的家伙。

陆纡又对盛宪道:“我们对敌军所知甚少,而我们吴郡的军力分布敌人却很容易探知,我在明而敌在暗,这实在不是用兵的好时机。”

盛宪道:“这会稽的山贼从何而来,我且去信一封给会稽太守王朗便能问个究竟。顺便还能请他出兵援助,与我等前后夹击贼军,将他们一锅端了!”

“大人可千万不能引狼入室啊!”陆纡听了盛宪的想方连忙制止,“王朗那小人居心叵测,我说吴郡之危正是危于王朗在这背后操纵一切。他一直想要将吴郡重新并入会稽管辖,此次山越反叛他正好有引兵进入吴郡的借口。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以海盐为界再向西吞并余杭,则我吴郡向南商道将全部落入王朗掌控之中。我吴郡原本物产不富,所仗无非交通便利、商路发达,伙同南北利润颇丰。如果南部商路落入他手,则我吴郡命脉等于拱手让于他人。”

盛宪听完倒吸一口冷气,“我和王朗同朝为官,想不到他竟然谋求我一郡之利而罔顾万千百姓生死!”盛宪是又气又怕,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听闻会稽有一只白虎军,有两三万众,训练有素将士用命,如果他们趁机攻打吴郡,我吴郡当真要承受灭顶之灾。”

陆纡对此也很是烦恼,不过王朗断然不会大张旗鼓地就挥军北上,要是他师出无名,抵达天听的奏闻就能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到时候吃力不讨好,连会稽太守的官位都保不住。陆纡对盛宪道:“为今之计,只有在王朗发兵之前,将此次叛乱迅速扑灭,让王朗没有出兵的借口。另外,山越敢于攻城怕是有王朗暗中相助,我等此番作战,不仅要面对悍不畏死的山越兵卒,还要面对王朗的阴谋诡计。此战难啊。”

盛宪问道:“我吴郡府兵也有不少,加上四大家族相助,想必可以挺过难关吧?”

陆纡长叹一声道:“若我儿在世,他再来两个王朗我也视若等闲。只是如今我儿不在、我已老朽,顾家公子乃是一只会读书弹琴的书生、朱家公子久病在床、小公子年纪尚轻也不能领军作战啊。我方缺乏有经验的将领,仅凭借兵卒上阵拼命,恐怕会行止无凭、前后失据。”

盛宪又问:“那张家公子可上阵领兵否?”

陆纡摇摇头道:“张允侄儿早已北上游学去了,如今在家的只有他老父张轩和儿子张温。”

盛宪听完委顿于地,看来此番劫难必是凶多吉少。“我当不当这吴郡太守倒无所谓,只是苦了阖郡上下的万千百姓。”说罢,望向端坐在席间的陆纡,“老将军,我把这太守印玺拱手让予王朗,求他发兵来救吧。”

陆纡赶紧把盛宪从地上拉起来,“大人,那山越贼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必是与王朗有过约定,如果大人您不死战,则海盐数万民众恐怕要冤死山越刀下了啊!”

盛宪心如刀绞,垂首顿足道:“啊—啊!王朗匹夫,我与你势不两立!”吼完了,发泄完了,可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他盛宪身边并无可用的将领,此战必败。看着身边年迈的陆纡,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攥着自己的手虽然形如枯骨,但依旧坚定。盛宪擦了擦因为激愤而彪飞的眼泪,“老将军,您可愿当我吴郡的廉颇,与那会稽狗贼决一死战?”

陆纡也心知自己是吴郡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有重重地点头应过。

两人重新坐定,商量退敌之策。

“大人,老夫久疏战阵,就算还撑得起一副战甲,怕是也无法领军冲锋了。正所谓将是兵的胆,我乃是军中最薄弱的一环啊。”陆纡道。

盛宪摆摆手说:“两军交战不但斗勇,还要斗智。我自知没有读过几本兵书,也不知道战阵变化之法,但老将军所率家众都是令行禁止以一当十的好汉,我相信有老将军坐镇,我方定有一战之力!”作为吴郡的主官,盛宪只有自己给自己打气,只要陆纡还在,陆家还在,吴郡就还有一根定海神针。

陆纡拱手道:“既然大人信任有加,老朽岂敢不肝脑涂地。我这便回去安排防务,所有可以调动的军马明日一早便随我开往海盐相救。也请大人下令,让郎司马打开府库调动物资。”

盛宪拱手还礼道:“后方一切有我,前线则拜托老将军了。”

陆纡拍马回家,陆府也算是吴郡将官的第二号办公室。可是陆纡却发现门前多了不少从未见过的兵卒,身上的铁甲连日光照射在上面都感觉不出一丝温度,上面黑色的斑点不像是铸铁时留落的锈痕而像是怎么擦都擦不掉的血污。兵卒见陆纡飞奔而至,连忙让道行礼,陆纡见他们礼数周全问道:“来者是客,怎么不进去坐坐?”

为首一人俯身行礼道:“见过大人,将军有命,让安排好住处了咱们再依次进入,故在门前等候。”

这时,忙得喜不自胜的渠伯出门迎接这最后一批军士,正好看到陆纡回来,道:“家主,好消息!您可知道是谁回来了?”

陆纡是一头雾水,谁回来了?走到正堂,看到一身着罗衫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看那娃娃的样子并不是自己的小孙儿陆瑁,那这个抱着娃娃的小姑娘又是谁?只见这小姑娘虽然穿着女装,但样子却是英气逼人,一对眉毛仿若青峰,一双睛目似乎星河。那军卒口中的将军莫非讲的是这个姑娘?一旁作陪的庄燕庄姜两姐妹,见到家主来了都俯身行礼,那逗弄着小娃娃的姑娘看到陆纡风尘仆仆的进来,却是放下宝宝,一把抱住了他。口中说道:“大伯,我好想你啊!”

陆纡瞪着怀里的姑娘,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莫非她是陆康的女儿?当时离开吴郡的时候,她才十岁,如今竟已出落成如此标志的一副模样。放下忧愁,陆纡怀着欣喜端详起怀里的小姑娘,问道:“你可是婉君?咱们可是有六七年未见了啊!”

怀中人儿这才起来行礼道:“正是芳儿,大伯您好,看见您身体无恙,我这心可就放下了。我和爹爹听说了大哥的事,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回来看您。可惜爹爹公务繁忙,又恰好碰着我小弟弟出世,南边又有周星的叛乱,忙活来,忙活去,到这时候才有空回来看您。”

虽说提起陆骏有些伤心,但若弟弟陆康回来了,正好可解吴郡燃眉之急。“那你爹爹可也回来了?为何没有见到他?”

陆芳摇摇头笑道:“爹爹哪里有空回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求得机会回来看您的。我跟爹爹说庐江俊秀让我挑了个遍都没有喜欢的,让我回来咱吴郡挑挑,有没有合适的夫婿。”

陆纡问道:“婉君的确老大不小了,是到了嫁人的时候。不过你若光是回来选婿,带那么士兵回来做什么?”

陆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瞒大伯您说,他们也都是吴郡人士,起初是跟着爹爹一块儿到的庐江,这么些年混着些军功,当了个小官儿,然后就跟爹爹提亲要娶我。一个两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我才看不上呢。此番回来,他们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爹爹竟然也同意了。说是他们助长沙太守孙坚平叛有功,赏了他们好久的假期,我们便一起回来了。”

陆纡大喜,实在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不正愁没人领军么?婉君就带着一大帮子军官回来了。“那一起回来的有多少人?”

陆芳想了想道:“估计得有两三千人,他们平日里谁都不服谁,就争斗得厉害,这一次抢媳妇儿,还不得把弟兄们都捎上?”这时,门里进来三个大汉,都是一副英雄模样。一个个抢先向陆纡行礼,为首一人一把推开另外两人,当先半跪于地,拜道:“庐江飞熊营营长林烈见过老将军,这是下官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说罢从身后掏出一个红绸包裹的礼盒,“这是长白山出产山参,听说最是滋养身体。祝老将军宝刀不老,健康长寿。”另外一人见他着急讨好,也赶忙拜倒道:“庐江飞鹰营营长折(佘姓的原型)江见过老将军。我给您准备的是一盘珍珠,祝您平安喜乐,富贵连年。”最后一人似乎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礼数还是要做的,俯首拜道:“在下庐江飞狼营褚群见过老将军,咱们飞狼军主司侦查敌情,不像他们一样有机会打扫战场捞足油水,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请老将军勿怪。”

陆纡哪里会怪,礼物暂且放到一边,富甲一方的陆家还看不上这些平常的物件,重要的是这三位人才啊!陆议把三位将军一一扶起,看着是一个比一个满意,连声称赞道:“三位将军都是少年英雄,年纪轻轻便能作为一营之长,以后必定能有更大作为啊!”

三人见陆纡称赞,都连声称谢。陆纡请他们分别座下,众人依照在军中的席位依次就坐。

陆纡付到陆芳耳边,悄声对她问道:“婉君,这三人可都是你的追求者啊?”

陆芳点点头。

陆纡笑道:“这三位看上去样貌都还不错,与你也还算得上般配,只是不知道品行如何,打起仗来又怎么样。”

林烈出席拜道:“老将军容禀,我飞熊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不管是什么艰难险阻,不管是什么大仗硬仗,只要有我飞熊军出马,就没有攻不下的地,守不住的城。”陆纡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连声道好。

折江出席拜道:“老将军容禀,我飞鹰军无论水路旱路都行军如飞,正所谓兵贵神速、出奇制胜,我飞鹰军总能把敌人打得措手不及。”陆纡又是笑着连声道好。

褚群出席拜道:“老将军容禀,我飞狼军虽然不是攻坚队伍,也不是一支奇兵,但我军各个都是身体清健武功超群的好儿郎。正所谓料敌机先,我飞狼军作为庐江大营的耳目,总能让敌军无所遁形,一举一动皆为我所察,我们飞狼军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陆纡听完,更是欣喜,忙请三位将军回座。

陆纡问陆芳道:“这三位将军都是英雄豪杰,婉君可有喜欢的?”

座下三人见陆纡问得这么直接,这么突然,大家都有点心慌慌的,带着期许、带着恐慌,望向主位旁边的陆芳。可是陆芳却哼哼两声道:“大伯,我都说了,不喜欢他们这些个莽夫,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要打仗,我比他们强多了,要这么个夫婿有什么用?”

“哦?我们婉君还是位女将军?”陆纡惊叹道。

陆芳不曾说话,林烈却先回答道:“小姐的武艺确实高强,普通几个壮汉根本近不了小姐身边半步。”折江也跟着道:“小姐马术超群,水性也好,此番攻破周星大营,正是小姐带人夜间渡河烧了周星的粮草,让敌人军心大乱。”最后褚群道:“小姐反侦查的功夫更是一流,那回和太守大人赌气离家出走,愣是让我飞狼军上上下下一齐找了半个月没找着,最后还是小姐自己觉得无趣,才回来的。”

陆纡听到赌气出走,又是一阵神伤,爱怜地牵起陆芳的手道:“你呀,和你骏儿哥哥一个样。他是娶了媳妇还安定不下来,你要是嫁了人,不知道要给别人家添多少乱子。你爹肯定没少为你操心,我看这三位将军都很不错,说不定就是为你备选的佳婿,不然也不会放他们跟你回来。你要不再想想?”

陆芳见势头不好,狠狠瞪了一眼翻自己旧账的褚群,眼神里分明讲到:“会不会聊天?还勾起大伯的伤心事让他给我一顿训,你给本姑娘闭嘴,不许你再说话了。”口中却道,:“对了,还没向您介绍呢,这是我的小弟弟,名叫陆绩。”说着,从庄燕手里结果襁褓,小心翼翼举起小娃娃娇嫩的小手,挥着对陆纡道:“来,陆绩,这是大伯,快叫大伯。”小孩子才几个月大,哪里会说话,被陆芳一阵挑逗嚎啕大哭。

陆纡接过小侄儿,在怀里扑腾扑腾几下,小陆绩就不哭了。很明显,这个小娃娃是嫌弃自己的姐姐。“想不到我这兄弟恁好福气,老来还得了个这么可爱的儿子。陆绩,陆绩,好名字,期望你能茁壮成长,为咱们陆家增添功绩。”

陆芳摆脱了爱哭鬼,笑道:“大伯您不也填了两个贤孙儿吗?我听说侄儿陆议素有神童的美誉,三岁就懂事了。怎么我还没有见到他呢?”

陆纡也奇道:“是啊,一般像有客人来,他都会主动出来见礼,怎么姑姑回来了,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转问庄燕道:“燕儿,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

庄燕道:“回禀家主,小公子他和顾公子到余杭去了,说是要去那里找一位朋友。”

“胡闹!”陆纡闻言,勃然大怒,怀中的陆绩见到突然作色的大伯吓得又大哭起来。陆纡连忙致歉,并把陆绩交付给庄姜。“山越叛乱正在攻打海盐,海盐拒余杭不过百里,贼军旦夕而至,他二人怎敢在此时以身犯险深入虎穴?!”

庄燕道:“小公子说那位朋友乃是大将之才,可解吴郡之困。所以家主您刚出门,小公子也就出发了。”

陆芳问道:“大伯,这是怎么一回事?”陆纡便将详情一一道来。

座下三位将军听闻又有叛乱,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请命出战。陆芳大喝一声道:“肃静!”然后轻身安抚陆纡道,“大伯莫急,我这就去追他,有我庐江三千军马在此,区区贼众还能伤了我陆芳的侄儿?”说罢便去后堂披挂,三位将军也各自告退回去点兵。陆芳穿起军装,果然是一副将军模样,只见她跨上白马,身后红袍猎猎,的确威风八面。陆芳拿出身边细弩,装上一支鸣镝,破空而去升入凌霄。不多时,三千军马就在陆家演武场集合完毕。陆芳拱手道:“大伯,我去了。明日同你海盐城下再会。”

陆纡点点头道:“万事小心。”

当晚,陆议和顾雍便到达了余杭呼雷岭矿区,虽然才一个月左右,但是开采工作已经逐步开展起来。一众侍卫到了矿区休息,闻意和两位公子则径直去找贺齐。

矿区里只搭建着些简陋的平房,贺齐却在这里过得比皇宫里还要快活。一是这里出产的铁矿的确质优,二来是得意作为矿场主事的确在冶炼方面有颇多见解,他们可以共同探讨学习。虽是夜深,但两人都还没有休息。刚好,陆议和顾雍找上门来。

开门只见平房内亮着些许烛光,最亮的还是那一堆炭火,那一处火炉。火炉旁两人正是贺齐和得意。顺意见到哥哥,正要见礼,却发现炉火照映下还有一人,精赤着上身,身上遍布青蓝色的花纹,而且头发很短,一根根像豪猪的刺一样竖着。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越人?!莫非是你这贼人通敌?”顺意质问贺齐道。

“四弟休得无礼!这位乃是鲁博先生,他虽是越人,但也是位冶炼大师,他是同我们研讨炒钢法的。”得意见闻意好没礼貌,马上训斥道。

贺齐对于闻意的诘问却是丝毫不在乎,对他身后的两位朋友道:“欢迎陆小公子,欢迎顾雍兄弟。咱们矿场初建,东西都还很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请自便。”

顾雍上前行礼道:“公苗哥哥您久居矿场,有所不知。如今海盐县正受山越叛乱之苦,他们纠集会稽山贼,有一万余众。海盐距此地不过百里,贼人旦夕而至,还请哥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说罢,又面向那个越人道,“鲁博师傅,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来路,不过也请跟我们转移吧。”

那鲁博笑道:“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我乃是会稽龙泉人,同那些作乱的北部山越不同,我们南部山越还是倾向于和汉人和平相处的。我此行也只是为了造访洛阳归来的大匠师贺毕先生,只是想不到贺毕先生已经仙去了。不过贺齐先生的冶炼锻造手法也有颇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们相互借鉴也算亦师亦友。至于他们此番作乱,我认为他们只是想要围城来换取高昂的赎城费用,不会真的抛头颅洒热血真刀真枪地干架的。”

陆议拱手施礼道:“不瞒老先生,我等此行前来,一路上也遇到不少从海盐出逃的乡民,如今乡镇之间已是十室九空,越人连同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他们真的只为换取赎城费用,是决计不敢轻易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与我汉人结下血海深仇的。如今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场面,他们袭击这处矿场不过旦夕之间的事,还请老先生、贺叔叔早做打算。”

鲁博刚被陆议说动,山下就传来阵阵喊声:“贺齐在吗?贺齐在吗?老子来报仇啦,老子来报仇啦!”

正是为请虎将入虎穴,要求生路断生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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