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海因里希锻炼了两个小时之后又洗了个澡,现在还不能立刻就躺下休息,她呢,又实在没什么朋友,就给迈克尔打电话——好吧,其实就是好想好想跟他说话。
迈克尔正在看书中。其实也很无聊,他朋友倒是不算少……只不过个个都是杰出人士,忙得很。
海因里希知道迈克尔最近一周都待在戴安娜罗斯女士家里,就打了昨天他打来的电话号。“HI~我是angle。”
迈克尔还没开口,就笑了起来,他道:“angle,你猜我在看什么书。”
海因里希想了想:“诗集?”
迈克尔的笑声清脆低柔:“和你有关的。”
海因里希有些紧张,语气微微有些低沉:“我可不记得有什么关于杀手的书。”
“WOW~你猜错啦~”迈克尔欢呼了一声:“斯大林的保镖出过一本书,关于斯大林受过多少刺杀,怎样对应。我想稍微了解你一点。”
海因里希低低的笑了一声:“那你应该问我。几十年前一些不入流的杀手哪能跟我比。”她说完这句话,觉得有些太狂傲了,恐怕迈迈会觉得很讨厌,就又补了一句:“科技和技术都在进步。”
迈克尔轻柔的说:“那我就问你啦,要是不能回答的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只是好奇。”
海因里希心都萌化了,心中小人捶地打滚,迈迈真是温柔体贴贤惠。
低低的笑了起来:“好的。”
迈克尔歪这头夹着电话,眨巴着大眼睛把书放到旁边去:“前天你在我那儿喝了一罐可乐,走的时候没喝完,为什么把剩下的可乐倒掉然后把瓶子捏扁带走?”
海因里希说:“我的指纹在上面。这是个小习惯!去餐馆吃饭的时候,到最后我也会把酒杯和叉子勺子上的指纹擦掉。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你这个习惯有用。”迈克尔兴奋而谨慎的问:“angle,你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是什么?”
海因里希听到他那感情丰富的声音,笑了起来,开玩笑道:“我遇到的危险的事……是在爬过通风管道的时候,下面大声的放着你的歌。节奏感太强,我差点控制不住的跟着抖动起来。”
迈克尔问道:“哪首?”
“比利金。”海因里希笑吟吟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放松身体:“那首歌简直能控制人的身体。”
“唔,那的确是很危险的歌呢。”迈克尔诚实又认真的说起这首歌的前因后果:“一个音乐家知道什么能成为最流行的歌曲。它必须让人感到很合适,每一点都要恰到好处。它能使你感到心满意足,感到愉快你一听就能理解它。我对《比利·金》这首歌的感觉就是如此,当我写它时我就知道它将成为一首很了不起的流行歌曲。在这首歌上我真是投入了全部身心。”
“有一天,在录音制作休息时,我和当时一起共事的纳尔逊·海斯到文图拉的高速公路上开车散散心,我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比利·金》的旋律,别的什么都没有。这时,一个骑摩托的小孩追了上来,冲我们喊道:“你们的汽车着火了!”我们这才注意到车后的滚滚浓烟,赶快把车停到路边,这辆劳斯莱斯的底部全都着了火。那个孩子真是救了我们的命,如果汽车爆炸了,那我们早上西天了。”
“但是就在那时,我脑子里还仍只是想着《比利·金》的旋律,根本没想到车若爆炸会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甚至在大家忙来忙去想找一辆车带我们回去时,我还是静静的想着《比利·金》,完全沉浸在里面了。”——引自迈迈自传
海因里希静静的听他说完,温柔沉静的说道:“要想做好一件伟大的事,真没办法分心。”
迈克尔轻轻的说:“是的。我从来不去刻意地写歌,因为歌曲就在我的脑海中。我对上天的馈赠充满感激,每次录好一首令我满意的歌时,我都要跪下来感谢上帝。对比利金我还要感谢上帝保佑我。”
海因里希不太想和他探讨宗教问题,就说:“那可能是你经历的最危险的事了,我也得说一件有生命危险的事才好……让我想一想说哪一件呢?”
海因里希稍一沉吟:“我曾经奉命威胁性刺杀田中角荣,要不是碰上了大山培达我就真成功了。”
迈克尔问:“什么叫威胁性刺杀?”
“就是造假。买家要求我假装去刺杀田中角荣,要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世界上除了买家、经纪人和我,还有你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是侥幸躲过刺杀。”海因里希语气有些冷漠:“这通常是很有效的政治手段,栽赃陷害或是自我洗脱、博取同情。”
迈克尔眨眨眼,不解道:“你会接这样装模作样的事?”
海因里希笑了起来:“也就是枪口偏一偏,下药下错杯子,又不给买家打折,钱还得照实价给。只要钱给的够多,我还当过雇佣兵和保镖呢。”
迈克尔恍然,她是为了赚钱,又不是杀人狂。
想一想可能她的很多任务都是这样的……顿觉舒服多啦!“大山培达是谁?”
“极真会馆的创始人兼初代馆长。人称其"空手道之王"。他曾经在深山中苦修多年,能用手刀砍开鹅卵石,能击败公牛,曾经挑战三百人组手,就是每天和一百人对战,连续三天,他每天都能打败一百个拳术高手。”
海因里希说起他来,有深深的崇敬:“永不服输的精神、无坚不摧的勇气和坚忍不拔的毅力—就是精义的极至。”
迈克尔静静的听她说完,叫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过他的一句话,没有力量的正义将无所成、没有正义的力量是为暴力。我很喜欢这句话。”
显然海因里希和迈克尔的关注点不同,海因里希关注的是他的战斗力,迈克尔记住的是他的名言,而且是因为正义才记住的。
迈克尔担心的问:“你跟他交过手吗?”
“有人如此评论大山倍达的威力:「对决时,当他走近你,你就完了。没有人能抵御他的攻击。如你用手臂去抵挡他的拳,你的手臂必然折断,但如果你没有抵挡,那折断的必然是你身上的骨头或肋骨。」据说,他能以拇指及食指扭曲十元硬币,更可以用徒手手刀一连劈断十四瓶威士忌瓶颈。”
海因里希笑着说:“我疯了我去跟他对战……我是学搏斗,学散手,学关节技,击剑和棍术,我的专业可不在肉体抗衡上。”
迈克尔笑了起来,笑了半天,嘲笑道:“你不和比自己厉害的人较量?”
“我都知道战斗的结果了,就不必自找苦吃。”海因里希深深的叹了口气:“大山培达是个有智慧的人,他看出来我有问题,给我讲课之后邀请我对战,我是很想跟他对战的,可我没有养伤的时间。”
“怎么会?你现在不是很有空吗?”
“当时家里出事了。”海因里希沉吟了一下:“我还有一个身份,是白宫特别安全顾问。”
“哇呜~”迈克尔叫了一声,大为好奇:“快给我讲讲!”
“我属于路西法家族,这个家族是美国杀手界四大家族之一。路西法家族的叛徒被CIA抓住了,送到白宫去向总统坦诚一件事。他知道的事太多,我们不知道总统阁下要询问的是哪件事,路西法先生都准备留下火种听天由命了……”海因里希说:“现在如果有CIA的人在监听电话,你们最好暂停录音,说不准会把你们中的谁害了。”
迈克尔又紧张又兴奋:“会有吗?会有人在监听吗?天啦幸好我们没有在谈恋爱,要不然太叫人害羞了。”
这孩子的关注点有点问题啊……
海因里希低低的笑了两声:“我的电话曾经被监听过,不过不是这个。你用的也不是自己家电话不是吗,除非是CIA特意盯上你,要不然不会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得到CIA的内线告知情报的时候,我还有25个小时。经过一系列的努力,花了上百万美金,我在总统到达的五分钟前,进了那间屋子杀了那个叛徒。”
“哇哦!”迈克尔以詹姆斯邦德为母本,自动脑补了潜入、枪战、搏斗、质问、无耻的背叛、一击得手潇洒离开等情节:“然后你逃出去了。总统阁下看你太厉害了,就让你当安全顾问?”
“哪儿啊,白宫没那么简单,我花百万美金,那可是1981年的一百三十七万美金!那也只是单程进入的钱,出不去。我当时还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就留在那里,代替那个人被总统接见了。”海因里希说:“总统不介意消息是谁确切告诉他的,但是CIA的局长可要面子,而且门口守卫布置的很好,一出门就得死。我尽量争取自己能活着,我说:“总统阁下,如果您能宽恕我,我愿意为您效劳。白宫的安全漏洞能让我进来,就能让别人进来。”总统阁下说:“好的,我的安全就拜托你了。CIA简直是废物。””
“之后CIA疯了一样监视了我半年,搞得我都不敢给孩子们打电话,天天在家锻炼学习。不见人不说话不写字,除了出去飙车就是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练习击影和看各种书,到最后CIA没耗过我,就拉倒了。”
迈克尔看看表,该睡觉了。听够了故事,心满意足的说:“angle,你的故事和听起来比特工故事还惊险呢。你真厉害。”
“我没什么厉害的,只是努力罢了。”海因里希幽默的说:“沾酒不醉那是喝的少。见色不迷那是摸不着。”
迈克尔差点又笑精神了,他说:“我也好想去超市买东西,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那种正常的把东西放在篮子里,然后拿着去结账的感觉。”
海因里希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满口答应:“那是你伪装的功夫不到家,等我去给你做易容,甭管谁都认不出来你。”她顿了顿,道:“不过你的声音太有标志性了,太温柔美妙,先练一下用乡村口音说话,或是把声音压低变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