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能歇一歇了!”赵遣鹿喊道,还从石壁上抓了一支火把在手。
夜重华和江楼月朝前面看去,果然,前面那一段已经进入了岔道,虽然大地还是有轻微的震颤,但并没有一块碎石落下。
江楼月想着,这一旦歇下来,她担心没法儿再坚持。
夜重华道:“大家都受了伤,需要暂时处理调整一下,不是你自己说的么,谁都不会留在这儿。”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然,背后的关切她清晰地感受到了。
“好。”江楼月轻声道。
赵遣鹿当先落地,没有立即休息,前后察看了一番,转身对夜重华道:“没事。”
夜重华点了点头,让江楼月靠坐在石壁上。
江楼月闭了闭眼,费力地睁开来,“香囊里还有两颗解毒丸和两颗止血药,你们先吃了。”
夜重华打开香囊,倒出最后的四颗药丸,两种药丸大小不同,他是认得的,拿起一颗解毒丸和一颗止血药丢给赵遣鹿,自己把剩下的一颗解毒丸吃了,不由分说地,就把另一颗止血药塞进了江楼月口中。
赵遣鹿把手中的止血药递还给夜重华,“你来。”夜重华看了他一眼,接过止血药,又给她塞进口中。
江楼月被两颗止血药哽得咳嗽了几声,对着夜重华翻了个白眼。
夜重华和赵遣鹿解开各自身上的隐天丝,脱了自己的外衫,撕成布条,解开她身上的隐天丝,将布条包扎在她的身上。待他们折腾完,江楼月低头一看,不由噗嗤一笑,她从脖子往下,都被布条绑得严严实实的,这模样颇为好笑。
三人进来后水米未进,但此刻都没心思想饿不饿的事。
赵遣鹿和夜重华抓紧时间调息着恢复内力,方才一路上快速飞掠闪避石头,若不是心里放不下,怕是连他们都得倒下。
江楼月靠在石壁上,注意着岔道中的动静,提防着头顶落石。
过了好一阵,江楼月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微皱了眉,她坐着的地面之下,传来断断续续的震动,却又跟山洞的震颤不太一样。她借着火把的光,仔细地打量着四周,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
地面猛地一下震颤,把夜重华和赵遣鹿惊得睁开了眼睛。夜重华站起身,四处看了看,“这里是之前那个会释放毒气的地方。”
江楼月道:“你们觉不觉得,地底下有东西?”话音刚落,地面又是一下震颤,这次三人明显地感觉到,像有一个不小的东西用力撞了地面。
夜重华二话不说,抱起江楼月放在赵遣鹿怀里,“带她走,我断后。”
“少废话,要走一起走!”江楼月瞪着夜重华坚定地道。夜重华抬眼看着赵遣鹿。两人还在争执,身后不远处的水道中,陡然暴起两丈高的水柱,一声巨大的属于兽类的咆哮响彻岔道,震得人耳朵疼。
夜重华轻推了赵遣鹿一把,“走!”说完,他抓起旁边的剑,朝那个还未看清的东西跑去。
“我不能走!”江楼月厉声道,死死地扣着赵遣鹿的手臂。
赵遣鹿犹豫挣扎了一番,退后了数丈停下,将她护在身后,密切地关注着夜重华那边的情况。
那东西露出水面的部分有丈许,不知水中还有多长,身上有着墨绿色的宽大鳞片,似蛇,可是这蛇未免也太大了些!难道这就是那个从未冒出来过的东西?为何偏偏此时冒出来了?江楼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上冲去。赵遣鹿一把抓住她,气愤地道:“干什么?”
“只有我的血才能对付它。”
“你不要命了,你真以为你的血不会流光么?”
“你觉得我们能跑得掉么?”江楼月看了那东西一眼,转向赵遣鹿问道。
“隐天丝给我。”赵遣鹿走到她身前道。
江楼月撕开手上的布条,隐天丝用力握紧,感觉到手掌上传开疼痛。她摊开掌心,再次浸染鲜血的隐天丝泛着一种魔魅的光泽。赵遣鹿拿过隐天丝,抬首定定地看着她,“一定要活着。”说完,他转身朝着那东西跑去,与夜重华并肩作战。
虽然隐天丝用起来不是很顺手,但其锋利绝非浪得虚名,夜重华的剑砍在异兽身上,最多带出点火花,但赵遣鹿手中的隐天丝划过,却能在上面留下一道割痕,侥幸打在其软肉上时,能破皮见血,引得其仰首怒哮。
异兽的尾巴在水中猛地拍打,水柱溅起,往周围泼散,岔道中只闻得轰隆隆的声音。
话说那从山洞钻出去的赵瑟,跑了没一会儿,就闻得身后巨大的坍塌声,连带着他脚下的地都震颤了一下。他冷哼了一声,刚要大笑出声,半个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附在他身上的青萤被他带了出来,此刻有的仍在不遗余力地扎着他的衣服。他赶紧护住自己的头脸脖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碰这些小畜生就被扎。
赵瑟紧张地原地等了近半个时辰,青萤们没有动静。他想了想,原地跳了跳,试探性地抖了抖手臂,贴在上面的青萤簌簌往下落,半点挣扎都没有。他一看地上的青萤,看起来已经有些僵硬了,似乎死了。他用脚踢了踢脚边的一只青萤,没有任何反应,他一脚跺下,听到虫子碎裂的声音,满意地挪开脚。这下他放心了不少,浑身抖动,身上的青萤雨点似的往下掉,场面好不吓人。
最后,他抖落了一地的青萤尸体,看了看它们,遂立即检查了自己的身上,衣衫上有几处已经被扎破了,幸好没有刺到皮肤。
赵瑟后怕地咽了口唾沫,跨过青萤们继续跑。跑了没一会儿,赵瑟觉得脖子上有点痒,不耐烦地伸手去挠,刚挠一下,就意识到不对,手在脖颈上轻扫,将上面的虫子扫落在地,定眼一看,是一只还在微弱地颤动着翅膀的青萤!赵瑟惊心不已,伸手摸了摸脖颈,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