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摔得背有点疼,正想推开他爬起来,孟归尘咬着牙道:“别动。”江楼月想到了什么,方才不觉得,此时发现确有什么抵在她腹上。她依言没动,看他那样子,也知道玩儿得差不多了,再玩儿就过了,便伸手取下了一只耳环,打开那个坠子,将里面的解药倒了出来。
借着缱绻月色,他看见她那如玉的耳垂,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已快着火。他开口的声音沙哑:“解……药。”
江楼月见他忍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将解药塞进了他的口中。刚一吞下解药,孟归尘就两眼一闭,竟是晕过去了。
江楼月将他扶推在一边,想起来怎么刚才自己那么听话,让别动就不动,不是明知他已经没力气了么?坐在地上,看着他晕过去都还有些痛苦的脸,江楼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虽然是他跟玉泠紫不对在先。不过反正是整回来了,解气。
至于玉泠紫是不是能逃过一劫,那得看本小姐心情。想着,她起来把孟归尘扶着拖回了房间,把他放在外间的躺椅上,扯了条毯子来给他盖上,便不管了,心情不错地进到里间去睡了,难得地,睡得还挺香。
醒来,江楼月坐在床上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见不知何时桐影已站在了床边。桐影冲着江楼月摆头,示意外间。
江楼月嘴角一咧,“怎么了?”
“小姐,那个孟公子,我一进来就见他恶狠狠地瞪着这边。”桐影小声道,随即实在忍不住,凑到江楼月面前更加小声道,“小姐,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虽然看样子倒像是小姐对他怎么样了,桐影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他敢?”江楼月眼中锋芒闪过,声音也厉了,“让他瞪呗,他要是能一直瞪着不眨眼,我还真佩服他。”江楼月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外间躺椅上坐着的孟归尘自然听得是一清二楚。
孟归尘想,反正脸也丢了,他跟这儿扭捏什么,堂堂摘星阁的少阁主被这样整治了,真是有气没处发。他将身上毯子丢开,起身就走了,也不想跟她打招呼。
“孟公子慢走,若下次再制得佳酿,定再邀孟公子一醉。”身后却传来江楼月嚣张的笑语。孟归尘一时竟被气笑了,摇着头走了。
昨晚当值的曾领队当时小解去了,自知擅离职守,不用二小姐或是统领开口,自己就去领了二十军棍,萧安作为副领队,将人放了进来亦是难辞其咎,被曾领队捎带上,也自领了二十军棍不在话下。
江楼月得知,也没说什么。
江楼月在自己家里,走到哪里自然不用避人。她来到父亲的书房门外,遇着王统领正带队巡逻,打了个招呼,正大光明地进了去。这江将军不在,将军府自然是夫人跟二小姐最大,王统领当然也不会怀疑二小姐。
进得书房,江楼月将门阖上,转身四下打量,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得一点点找过去,这里敲一敲墙壁,那里将几本书抽出来,不然转动一下花瓶,或是踩一踩地,如此找了一圈,花了一个时辰,除了一些父亲与别人的来往信件,也没发现什么。
“难道我记错了,不在书房?”她低声自语着。她不死心地又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摸了一遍,还是没摸到什么机关。
“算了,回去吃饭。”江楼月自语着,抬腿往外走,一只脚还没踩下去,转头发现了什么,她腰往后一压,十指撑在了地上,以这个角度看过去,父亲的书案底下……其实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她方才找了两遍,竟然漏掉了这个地方,说不得要摸索一遍,指不定就能摸到什么呢?
于是她上前去,将书案背面细细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江楼月盯着书案看了一会儿,案面,背面,雕花,桌腿……桌腿,雕花,雕花……对了,雕花!她突地想了起来,父亲在打开密室时,好像正是动过这四周镂空的雕花。她赶紧上前,将四周的雕花摸了一遍,手指在上面敲来敲去,却没什么异样。当她将一面雕花往左一推,竟然推动了,桌腿里有空隙。
将雕花木板推进缝隙里,江楼月立马抬头观察房中的动静,密室没有出现。她试着将雕花往右推,右边也有缝隙,推过去后,密室依然没有出现。她将其他三面雕花木板也试着推动,竟然都能分别朝左右推动。
她嘴微张,好像的确是想多了,这书案本来就这样?会不会是,要按一定顺序来推动?共有四面,说不定要重复推动同一面,方向无外乎左右,甚至还有左右推动的先后。如此想着,她试了试,东南西北,或是东西北南,如此交换四面的先后顺序,其中有的往左,有的往右,有的先往左再往右,有的先往右再往左,试了不少,她却只觉得头更大,难道要每种顺序都试过来吗?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她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将门在外面关上。
孟归尘也许懂得机关,但她不能让他来动手,万一找到了,爹的密室暴露不说,若他是替周密找的,那可不行!
回到房间里,江楼月见桐影弯着腰在一旁,好像是在写什么。江楼月嘴角一弯,悄悄地来到桐影身后,在后者肩上拍了拍,“桐影,你趁我不在在做什么?”
桐影被突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肩膀一耷,皱着脸道:“小姐,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哼。”江楼月笑着低哼了一声,坐在了桌边,拿起筷子来开始吃饭。
“饭菜都是刚端上来的。”桐影道,“今天小姐倒是及时。”
江楼月道:“你方才在写什么?”
桐影已经将那张纸给收了起来,“桐影说了,小姐别笑我。”
“嗯,我保证。”江楼月笑眯眯地道。
桐影道:“我把这个月红钗她们欠我的赌债都记着呢。”
江楼月不由笑了笑。
桐影小脸再次一皱,“小姐你说了不笑我的!”
“我可没说保证不笑。她们能欠你多少,还需得记下来?”江楼月道。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记下来呀,万一我忘了怎么办,谁都别想赖我的帐。”桐影道。
江楼月动作一顿,桐影在一旁还在说什么她根本没听。对啊,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记下来呀,万一爹忘了怎么办。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直接白纸黑字放在身边,应该是一个更安全也更意想不到的地方。若是突然忘记了,那么提示很可能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了,书房里肯定还有我疏忽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