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子煜不禁思考北嘉的一席话,记忆碎片一点点在脑海里拼接。
当年,那个女孩走之后,林慕枫便把自己锁在宿舍里,日日酗酒,不眠不休,没有一时是清醒的。他们几个人心里着急,甚至不惜动手,想把他拉回现实,却还是无能为力,眼看着他一天天沉沦,醉生梦死。多少个午夜,他醉得一塌糊涂,嘴里却一直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这样的情况将近持续一个月,在他把自己弄得快半残时,孙亦晨走进他们的宿舍,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竟然恢复神志一般,走了出来。
至此,他们认识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可是总感觉他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似乎他变得更不爱说话,眼里总是有一股淡漠和疏离,让不熟悉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他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了,对学校里流传的各种流言蜚语丝毫不在意,哪怕是那些诋毁那个人的话,他也仿佛没听到一样,就好像他从不认识那个爱笑的女孩。
当时他们都以为,许是他用那颓废堕落的一个月来埋葬他的爱情,终是想通了。
大四已经基本没有课了,很多人都出去实习,不再回来上课。他也在外实习,但是每堂课都不会落下,都会按时回来上课。但除此之外,他便很少待在学校。他同时找了两份实习,拼命工作。他家境优渥,却比别人更努力,更懂得吃苦。
毕业后,他拒绝家里的安排。他们几个便出来一起打拼天下,中间不知跌了多少跟头,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今天的成绩。
可无论面对任何困难,任何挫折,他从未有过怨言,从未抱怨过。他似乎把工作中的难题当做乐趣去追逐,困难越多,他便越充实。他们经常开玩笑说,他就是一机器人。每当至此,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否认工作就是他的全部,也不否认他似真的别无他求。
而这些年来,也有无数女生奋不顾身地走向他,试图走进他的心里。可是她们连走到他身边都办不到,更何况进一步?他从不给任何人机会,除却工作关系,对其他女性生物基本视而不见,冷漠待之。而他似乎也真的慢慢淡忘了那个女孩,五年了,他从未提起那个人,而他们也不敢在他面前主动说起。
可是,孙亦晨似乎是个例外。两年前,当他们的公司开始扩大规模时,孙亦晨研究生毕业,便来到这里。她并没有比其他人有特权。她也是从基层员工做起,一步一步向上走,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于是,她仅用两年时间,便走向今天的领导岗位,担任公关部经理。
他们本和孙亦晨相识,工作中接触机会也多,便逐渐和她熟了起来。而她在他们面前也从不掩饰自己对林慕枫的爱意。她偶尔也会参加他们的私人聚会,林慕枫虽然始终没什么回应,但毕竟曾经也有交集,对她倒也能有说有笑。
有心人很快察觉到这一点,一时间,他俩的关系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但似乎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出来澄清的意思,这让一些猜测更是被添油加醋,变得扑朔迷离。
他曾试探性地问过他,是不是和亦晨有戏。他却望着夜色苍茫,沉默不语。
那时,他便相信,再浓烈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曾经那么相恋的人,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如今不还是烟消云散。
可是,除夕夜,他接到他的电话,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查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他当时虽然困惑,但是照做,也不多问,多年来他们之间早已形成默契,他信他,他亦信他。
而再之后,似乎有些东西在静悄悄的变化。
他大年初二从南城回来,立即投入工作,连续熬了几个通宵,便通知市场部年后制定收购计划和资本运作。
他们都很诧异,一为他的速度和效率,另一为他的收购对象和投资主体,一家濒临破产的小企业,还有效益一般的S市第三医院。
公司近两年的发展都是平稳进行,他也是常规操作,可这次突然涉足并不熟悉的领域,他却充满难以言表的热情。他们都感受到,他这次不一样,可能并不是为了集团公司的规模,似有什么其它动力。
没过多久,他们便在集团公司遇到以汐,都大为失色,也瞬间明白了一些事。可是让他们不解的是,以汐似乎比他们更吃惊。
紧接着,日子便一天天这样过着。可是他们明显感到,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有时候竟然会不自觉地嘴角微扬。
再之后,就是他一日突然提出可以去王局长的那个饭局,自从他们创业也来,他从未出席过任何饭局,无论对方是有多大牌。当在酒店里又“巧遇”以汐时,他才突然明白,原来有那个姑娘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他。
前些天,他提出要开年会,福利员工。他们都愕然,年前的奖金已经是业内最大手笔,现在还要开年会?他不解释,丝毫不在意的直接下命令,紧接着,各项事物有条不紊的展开。
可今晚。。。。。。
“啪啪啪”会场噪杂的声音,把车子煜从回忆中拉出来。他定了定神,看着台上,思绪仍在飞扬。突然,他扭头冲郭北嘉,咧嘴笑道,“北嘉,你信不信,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你想知道原因吗?那你要保我,别让那没良心的把我派到非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