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逸笑了:“对。接下来的生意,您也帮不上忙。小妹也七岁了,是该学点才艺了,您就专心把小妹培养成大家闺秀吧。”
“……”
叶奶奶转头看向土里土气的叶小妹,叶奶奶没成想小妹这种苦丫头,也有时来运转变成大家闺秀的一天?
席上,叶奶奶跟做梦似的。一道道菜端上来,叶奶奶总会问墨玥,这个多少钱?那个又多少钱?
墨玥只是笑眯眯道:“这顿我请,您不用担心花钱。”
叶奶奶马上不好意思,说让墨玥下次别破费了。
墨玥笑眯眯的还跟她客气来客气去,看得叶萧逸想咬牙。
你有个毛钱啊?叶萧逸心道,你连人都是我的,还拿着老子的钱刷好感,墨玥这小子可真厚脸皮。
叶奶奶以前虽然喜欢墨玥,但是只要墨玥一上桌吃饭,叶奶奶就看墨玥是里外不顺眼。
主要是因为这小子吃肉多,叶萧逸吃的肉都没有墨玥多,叶奶奶十分介意。
现在叶奶奶觉得这小伙子还挺实诚的,她最近在给乖孙做衣服,就顺便也帮这孩子做一套吧。
乖孙说过墨玥这孩子也是没爹没娘的可怜人,叶奶奶突然就同情心泛滥了:“墨玥啊,快入冬了,我看你没什么厚的棉衣,奶奶给你量着身子做两套吧。”
墨玥厚着脸皮地欣然接受:“谢谢奶奶!”
叶萧逸是看得牙痒的,墨玥借花献佛的一顿饭,就让叶奶奶主动说要给他做衣服。老子的衣服还没着落,你倒是捞了两身衣服。
墨玥侧头望着叶萧逸得意一笑:“你奶奶可真好。”
叶萧逸龇牙:“能不好啊?”
这年头,丈夫死了,能一个人养大两个儿子。儿子和儿媳死了,又一个人养育叶萧逸和叶小妹这两小豆丁,这样的女人,即使性格上再有缺陷,也是个好女人。
墨玥眼含柔光的看着叶萧逸,觉得这其乐融融的一刻真是美满之极。
只顾吃的叶小妹是看什么都新奇,叶萧逸这个穿越人士对这个世界的高档酒楼也是充满好奇。祖孙三个土包子什么都没见过,每见一样东西都点评一下。
包厢里只有几个家里人,这三个土包子就畅所欲言了。
墨玥满脸笑容的听他们发表“高见”,间或给他们解释一下。
叶小妹拿着个红烧猪蹄子趴在包厢的窗台上,看楼下过往的行人,好奇道:“哥哥,你看,那些人好奇怪啊?”
叶萧逸也拿了个乳猪蹄子看酒楼下奇装异服的人,猜测道:“是番邦人吧?”
墨玥端着杯酒走过来,给他们解释道:“那是波斯人和阿拉伯人,扬州有不少这样的传教士和番邦商人在这里讨生活。”
叶萧逸一边吃肉一边道:“波斯?不就是阿富汗、伊朗这些国家吗?没想到扬州居然是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啊。”
墨玥听不懂什么是阿富汗,不过他听到个“富”字就开始和叶萧逸这个小屁孩倜:
“扬州富庶甲天下,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下之盛,扬为首。扬一益二,讲的就是天下财富扬州第一,益州(成都)第二。”
原来是这样啊?想不到扬州还是古代的经济中心。
叶萧逸就说,墨玥这小子也太能耐了,居然半年就给他赚了万两银子,原来是整个大环境好啊。
叶萧逸故意笑话这个大公子:“我在路上听人说,扬州大好,时人竞相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人家都带着十万雪花银来了,你才赚了这点?要加把劲啊。”
墨玥凑到叶萧逸身边来,挨着叶萧逸问:“你又有新的计划了是吧?”
叶萧逸笑眯眯道:“你在这边跑了挺久,说说扬州的情况吧。”
两人促膝长谈,深入交流了一番,一副要玩转扬州商海的架势。
等他们交流完扬州的基本情况,准备走人的时候,叶奶奶和叶小妹已经把盘子里的菜吃得点滴不剩,一点都没有浪费。
叶萧逸见她们吃得高兴,又点了几道菜打包带回去。
几人经过一间包厢的时候,厢房里有人在大声说话。
只听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真是晦气,这届的科举不能参加了。正房母亲居然在这时候暴毙了,要守满三年孝啊,你说我怎么老是碰到这种事……”
听着包厢里传来的声音,叶萧逸定了一下,他娘心茹好像今年没了的,他好像也得守孝啊?
摔!守孝不能参加科举!叶萧逸这才想起这苒。
叶萧逸的《诗经》已经背完了,亏他之前还打算得那么好,准备背完《尚书》就去参加来年二月份的县试,博一博童生的头衔。
没想到他现在是白身,不能参加考试的呀!
马车上,叶萧逸绝望的问墨玥:“守孝不能参加科考,连县试都不能参加吗?像我这种情况,得守多少年?”
墨玥奇道:“这个都不知道?祖宗之法规定,遇父母丧,要守孝三年不得为官。读书人也是要三年过后,才能参加科举考试。”
三年……叶萧逸肉疼死了,他这具身体只有十年的使用权,这么说他从童生晋级到状元的时间就只剩下七年了?
叶萧逸第一次怨这个系统坑爹,居然就这样吞了他的三年!
保险起见,叶萧逸再问墨玥:“我听说院试三年办两次,乡试和会试都是三年举行一次,如果能够顺利晋级,从县试到殿试得多少年?”
殿试?这小孩气魄不小啊。
墨玥给叶萧逸伸出一个巴掌的两根手指:“从县试到殿试一个轮回,至少七年。”
“七年?”老子刚好就只剩下七年!
叶萧逸忙拿出笔墨来记日子,问道:“你这七年怎么算的?日子给我定清楚!”
别临到殿试那一脚,就让我暴毙,前功尽弃啊。
墨玥掰着手指头,一个日子、一个日子的给叶萧逸算:“假如你现在开始考,明年二月份在县里参加县试,四月份在府里参加府试。若府试过了,同年便可参加扬州城的院试。
院试合格了,便是秀才生员。秀才分三六九等,成绩好的可以入县学、府学、亦或国子监学习,拜入学政师门。未来三年内,学政会组织一场考试,称为岁试。从县试到岁试,至少要耗四年。”
若是秀才的名次太差,那么不好意思,学政不会收你。末等的秀才也没资格参加学政组织的岁试。
岁试三年举行两次。排名几百名开外的末等秀才若想参加岁试,只能重新等院试开张,再考一次秀才的名次,争取被学政收做学生。
叶萧逸的叔父叶才,就是耽搁在秀才排名这里。整个扬州下辖的城镇太多,读书人也十分多,要在秀才中出头考个前100名,并不容易。
叶萧逸想通了这点,只暗道:老子这学渣,别考一百年都考不到秀才前100名?
老子现在只剩下七年,好悬啊。
叶萧逸破罐子破摔的继续问道:“那岁试之后呢?岁试之后又有什么拦路虎?”
“岁试过后,便是录科。”墨玥一脸你懂的表情道,“岁试前100名方可参加下一年的科试,录了科才有资格参加下一年的乡试。”
叶萧逸继续在本子上记:“岁试下一年是科试,科试下一年是乡试。这么说,岁试到乡试得耗两年。加上岁试前的四年,这就耗了六年?”
叶萧逸啧啧声的边记边在心里吐糟,哥有命挨到那时候吗?
“六年而已,这都等不得?”墨玥接着道,“这乡试,是读书人真正大比的考试。乡试三年举行一次,在各州州府举行,时间定在八月,亦称为秋闱。乡试合格后,就是举人了。
举人必须马上进京赶考,参加下一年三月的会试。会试亦称为春闱,在京城举行。会试的前一百甲,在同年四月份上朝参加殿试,由圣上钦点状元。”
叶萧逸呜呼哀哉的在本子上记着:“乡试在八月,下一年的三月是会试,同年四月是殿试。这么说,从乡试到殿试,要跨过一个年。卧槽,还真的是一个轮回至少七年!”
殿试居然在四月份……他来这里的月份,也是四月份!
叶萧逸抖着手算了算,发现他的点状元之夜,刚刚好是他的暴毙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