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你把头扬起来些,不然我怎好给你上药?”水仙一脸地羞臊,抱着手里正给赵大凯往脸上涂抹的药膏,手都不由地打起抖来,水仙实在是太紧张了,刚人多,水仙自是不觉得什么,可眼下屋里人都散了,就剩下她跟赵大凯两人。
穆玲珑临走,带领一众人出去时,还冲水仙坏坏一挤眉头,并打眼色,要水仙定要拢住赵大凯两人好好说说话。
当然觉得脸烧得火烧火燎的可不单只有水仙,还有赵大凯,只见赵大凯红透了脸,艰难地仰脖,听闻水仙的话,不由将脖子再往高抬。
此时赵大凯是坐着的,而水仙则是站着的,本来赵大凯不肯努力仰脖是为了少与水仙面对面,引起两人难堪,可眼下,水仙要赵大凯再抬头,赵大凯听命水仙的一抬头,不得不与水仙两人面对面。
一下子两人的脸皆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赵大哥,你刚说的那话,是不是真的?你不生我气了?”虽是满脸的羞臊酡红,可水仙还是不由鼓足勇气,跟赵大凯打探,赵大凯是否还在生她的气,气她没予他说明,便来怡红院卖唱的事。
赵大凯实则心里也有愧,觉得对不起水仙,谁让赵大凯早前竟一连两次误会了水仙,先是以为水仙不爱惜自己,而到怡红院卖身,再是以为水仙竟跟裴员外有亲密关系,还当水仙想要嫁给裴员外做续弦妻子。结果现在得知实情,不由羞愧难当。
赵大凯更知自己的身份,早前他是做恶霸的,为祸一方,自是没可能娶锦娘,现在虽说他已改邪归正,娶锦娘的银子,也有了,是童家补偿给他的,说白了,就是赵大凯的这顿打没白挨。可赵大凯觉得凭他这样的人,或许一辈子都给不了锦娘想要的幸福生活,所以……
“锦娘,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我真的是县城的恶霸。我……”
“赵大哥,徐妈妈,还有姚县令都跟我说了。你现在确是已改邪归正了,在玲珑妹子的铺里做大师傅是吧?”
“啊?昂。”赵大凯一看自己竟是瞒不过去了,早前扯出的谎话,已被人给抢先一步在锦娘的面前拆穿为了,赵大凯也只得承认他现在确是穆玲珑开办的酒楼里的伙计。
“赵大哥,我也想好了,我想辞去徐妈妈园子里的歌女,不做了。”
“什么?嘶——”赵大凯一听锦娘竟说不打算再做怡红院里的歌女,不由急得险些从屁股下面坐着椅子里跳起,抓着锦娘的胳膊打探缘由,若锦娘是靠卖身赚钱的烟花女,赵大凯定不会让锦娘再在怡红院,在徐秋葵的手里做事,可眼下锦娘乃是卖艺不卖身,唱一个小时的小曲儿,就能轻松赚大把的雪花银。
有了这雪花银,别说锦娘可以吃住皆过好些,就是锦娘家,也会因此而过得更富裕些,锦娘为何放着这么大好的活儿不做?
赵大凯一急,差点跳起来,水仙正给赵大凯擦药,自是碰疼了赵大凯的伤口,可赵大凯哪顾得上这些,不顾疼痛,只冷抽了一口凉气,就质问地视线直盯上了水仙的漂亮脸蛋。
“我在徐妈妈这卖唱自是好,来银子也快。可卖唱却不是长久差事,我想找份能做久些的正经营生?”
“做得久的正经营生?”赵大凯听闻水仙一板一眼的话,也觉得水仙说的确是在理,卖唱却不是长久差事,来钱是来钱,可却不能卖唱一辈子,还是找份踏实活儿干着心里觉得稳妥。“那你打算?”
赵大凯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心里不由矛盾起来,又喜,又恼。
“我跟玲珑妹子说好了,玲珑妹子打算把面铺改改,做什么火锅店,玲珑妹子说她若开了火锅店,一人管铺子的生意,许是忙不过来,要我过去帮她一起打点酒楼生意。”
“你应了?”
“恩。”
赵大凯就知道,穆玲珑等人定会为将他跟锦娘凑成双,会尽力撮合两人的事,怕是会给两人安排在一处做事,只是赵大凯却误会了,以为穆玲珑仅是为了帮他,才特意雇用了锦娘。
赵大凯以为穆玲珑的铺子,雇了他跟他手下一众兄弟,其实已是很难为穆玲珑了,再要穆玲珑为了自己跟锦娘,再雇用锦娘,那岂不是就……不行,他不能欠玲珑妹子这么大人情,他赵大凯怕还不起。本来他这条命,就是穆玲珑的夫家童天扬给救回来的。
“不行,你不能去玲珑妹子的酒楼做事,我不许!”
“赵大哥,你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不想跟我一起共事,不想……”
“不是,锦娘,我是……”
“赵大哥是怕我雇用锦娘姐姐,是难为自己。花冤枉银子。”这次穆玲珑等人可学聪明了,虽知道偷听人家窗根不道德,可实在是赵大凯跟锦娘这对太让人不放心了。
两人已是闹了两次误会了,再一再二,总不能再出第三次误会吧。所以这次穆玲珑等人皆留了个心眼,一众人皆没走,都如窃贼般,趴在水仙的厢房门口偷听屋里的动静。
当听见赵大凯又蠢钝地差点搅了自己的好事,穆玲珑实在忍不住了,推门进屋道了句实话
“赵大哥,你放心,我穆玲珑做生意就是这样,我也会先看自家利益的,真是亏本的买卖,我也不做,不然我跟天扬吃什么。总不能饱了别人,饿了自己,为帮别人,穷到一家人饿得去喝西北风吧?”
“媳妇,西北风是什么啊?好喝吗?”童天扬再度发挥了其傻小子的天然呆本色,穆玲珑一说一家人饿得去喝西北风,童天扬竟真当真,忙询问穆玲珑,西北风是什么,好不好喝。若好喝,他似打算多喝几碗。
“扬扬,乖。一会儿我给你解释什么叫喝西北风。”穆玲珑冲童天扬嫣然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的诡异,让童天扬不由猛打了个寒颤。
好你个童天扬,竟还有胆子再跟跑来,不知道早前你偷跟着赵大凯来怡红院取经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吗?不知怎的穆玲珑没想起傻小子被赵大凯拐来怡红院的事,不觉得生气,一想起来就火冒三丈。
早前童天扬溜得快,再加上又有赵大凯的事,穆玲珑便怎想着怎跟傻小子算总账,现在赵大凯一事马上解决了,童天扬又主动送货上门。穆玲珑觉得是时候跟傻小子秋后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