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听闻水仙与赵大凯两人互唤彼此的名姓,穆玲珑一下猜出两人定是认识。
“恩。”水仙也是承认地重重一颔首,可见赵大凯的眼神却不由换了又换。有惊有喜,可更多的是忧虑。
赵大凯亦是,脸色极不自然。盯着水仙,视线错愕地仿若能拧出什么来。很显然赵大凯也是为他竟在此时此地见到水仙给吓倒了。
可赵大凯的惊愕没维持多久,就由愕然变成了像是苦笑,又想是冷笑的笑容:“原来你告你爹娘能多挣钱的好营生竟是这种营生。怪不得你每月拿回家的银钱比我从外面……”
“不是的,赵大哥你误会了。”
“没什么误不误会的,你的事,不关我赵家事,你只要回去能解释给你爹和娘,还有弟弟听就行了。”
见此情形,穆玲珑等明眼人哪里看不出,赵大凯与水仙两人是彼此误会对方了。水仙当赵大凯是来嫖的恩客,而赵大凯则不知水仙现还守着清白,在这花街柳巷,只肯卖艺,始终不肯卖身。水仙赚来的钱,全是她卖艺唱曲辛苦所得。
“走了,天扬兄弟。”赵大凯不知道此刻他为何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更不知道他为何走的时候还非要拐着童天扬一起走。
许是怕穆玲珑误会童天扬。届时小夫妻会被他给棒打鸳鸯地拆散吧。
因水仙一事一出,穆玲珑也就不再揪着赵大凯企图教坏童天扬的事不放了,其实穆玲珑哪能真看不出,准是傻小子想跟自己生小娃娃,顾才去求的赵大凯,而赵大凯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主儿。被傻小子的三两句傻话给挑唆了呗。
且眼下穆玲珑已然没收了赵大凯给童天扬的春宫图,又成功破解了赵大凯想要继续教坏傻小子的打算,穆玲珑更知道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处理。
赵大凯折身一走,水仙就像天空正飞,却突然被折断风筝线的风筝般,肩膀抵着身后的房门立柱,滑倒在地。
“这个大凯啊!”奶娘是后出来的,早前的一幕,奶娘也是看见了。奶娘气得直埋怨赵大凯的不是。心道:怎就不能平心静气地两人皆坐下来谈谈。明明心里都有彼此。奶娘埋怨赵大凯这般待水仙。实则她跟老莫又何尝不是一样。
“水仙丫头,你这是怎了?莫不是赵大爷他就是你在村里相中的那个相好大哥?”徐秋葵虽是出来的最晚,事情也只看了一半,可徐秋葵见到水仙一脸消沉,也俨然能猜出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了。
“水仙姐,你没事吧?其实赵大哥误会你了,你也误会赵大哥了。”
“玲珑妹子,你不用劝我这么多。真的,不用,其实我知道,我不回家探亲,就是不想以烟花女的身份回去,我怕赵大哥看不起我,嫌弃我。可我却万万没想到今日会与他园子里撞见。”
在徐秋葵与几个烟花姐妹的搀挽下,水仙踉跄起身。
“水仙妹妹,穆掌柜这可不是劝你,而是说实话。赵大爷确不是来咱这找姑娘的,你真误会赵大爷了。”芙蓉当时就是接待赵大凯的花娘。见赵大凯拘谨的端茶杯的手都不住地打抖,可见赵大凯定是头次来逛园子。且芙蓉在园子里待的时间最久,自知道赵大凯从不来她们怡红院找乐子。
“我知道,我是怕赵大哥他……”
“水仙姐是怕赵大哥嫌弃你,此般闹了误会走,心里会不再惦念你,这还不简单,赵大哥会不会惦念你,一试不就能试出来了?”
“试?”水仙懵懂地看向为她出主意的穆玲珑。“不,还是不要试了。”水仙哪敢试,万一心仪已久的男人,实则心里没她,她乃是单相思,那可怎办?
“那好吧,既是水仙姐说不试。那就不试吧。”正当众人以为穆玲珑会锲而不舍地再劝水仙时,却听见穆玲珑告水仙说既是水仙不肯试,那便不试也罢的话。
“妈妈,有客人点水仙妹妹,想听水仙妹妹唱曲。”牡丹虽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破僵局,不合时宜地道有客人点水仙想听水仙唱曲,可客人已然上门了,而水仙又在楼阁里的走廊上站着,让客人给瞧个正着,若推脱说水仙病了的话,客人绝不会信,可能还会影响他们整间怡红院的生意。
无奈下,牡丹只得将客人点水仙的事,小声地告予老鸨徐秋葵。虽是牡丹已是尽力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让水仙将话给听了去。
徐秋葵刚想叫牡丹随便找个理由将客人给打发了,就听闻水仙道:她接客。容她去屋里稍收拾下妆容,就可以带客人去她的厢房,听她唱曲了。
来找水仙,点水仙听曲的乃是县城里的大户裴员外。这位裴员外也算是怡红院的老主顾了,常来听水仙唱曲。徐秋葵不知穆玲珑予她打探的这么细究竟是作何用意。直觉穆玲珑定是打了主意想要撮合水仙跟赵大凯这对。
徐秋葵也没拦着穆玲珑,其实时间处久了,徐秋葵已然将她手下的这些烟花女全当女儿来待了,尤其是水仙,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最是难得。徐秋葵自是希望她园子里的这些个姑娘皆能有个好归宿。所以对穆玲珑有心想帮水仙促成好事一事,徐秋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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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凯哥,你再这样喝酒,媳妇回来,定会再骂你,你都偷喝了快二钱银子的酒了!”童天扬别的许是不行,可记账算账的本事却灵。
童天扬甚至可以做到不看菜单,就能报出酒楼里的酒菜价钱。童天扬算账的本事就更不用说了,酒楼每次打烊,收入明细皆由童天扬来报。
见赵大凯偷喝坛里装的酒,童天扬很不开心,一张俊脸板得难看。要知道穆玲珑可是告诉过童天扬这酒是酒楼要往出卖给客人喝的。童天扬自不肯让媳妇要卖的货,就这样被赵大凯仿若口渴喝水般地咕咚咚地全灌进腹里。
童天扬正挖空心思想着怎劝赵大凯别糟蹋自家的美酒,就见穆玲珑神色慌张地抢步进门。穆玲珑进门就道:“赵大哥不好了,有人看上水仙姐了,逼水仙姐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