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轳把一步步迈向年夜,每走出一脚,地面上留下二十公分的足印,一毫米也不会高,一毫米也不会低,用游标卡尺测量,也不会有丝毫误差。
这种将力量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虽然看起来,没有年夜的功夫那么炫,也是显示了相当功底。
辘轳把虚虚一按,随手抓起两把气团,手腕一抖,犹若实质,击中年夜身边的两名扈从,直透胸口,一团日光从胸部泻在地面上,一时也未有死去,兀自被自己的躯体吓呆。
里面一颗蓬蓬跃动的心脏,水泵一般,把鲜血喷洒得染红了半边天。
辘轳把舔了舔舌头,狞笑着一个弓步架打,简简单单一招,锤向年夜。
看似简单,也不知有多大气力,硬是搅起一股气流漩涡,中间一个黑洞,像极了时空湍流。
年夜却是不招不架,身形倏忽侧移,拉开距离,随着一阵细微的细腻而又充满张力的声音,头顶悬浮的那轮明月抖出三道湛蓝光芒,宛若三道蓝色闪电,击中辘轳把的头颅和胸腹,悄然无声,辘轳把的头部,胸部和腹部,露出三个透明的拳头大的洞,冒出三缕蓝色烟雾,接着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伤口处如灌注强烈腐蚀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溃烂,就连骨骼也化为浓稠的脏绿色液体。
都认为,这位昔日兵王已死得透透,脊椎骨忽然闪现一道血红色波纹,流水般荡起层层涟漪,一股血腥之气浓郁至极,伤口腐烂状况戛然而止,接着催生出新的骨架和血肉。
这些新生血肉半透明状,可以清晰的看到腹内的各种器官的律动,虽已失去战斗能力,但这种强悍无匹的再生能力,亲眼目睹之下,带给围观者的感觉绝对不仅仅是震撼,甚至有些诡异。
帝国的法律规定,除非凶犯当场击毙,否则只能生擒,年夜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它消失,考虑良久,那种骨子里的军人作风,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还是让这个妖孽至极的魔王捡了一条性命。
辘轳把暂时失去语言能力,就那么一动不动,躺在被鲜血染成暗紫色的地面上,瞳仁随着呼吸,有节奏的颤动。
在他家里,搜出大量死者衣物,还有作案工具,军用手斧被一层厚厚的风干的肌肉组织包裹,失去铁精材质特有的银白,黑乎乎的,散发着血腥之气。年夜感到凶犯应该和某强大血族的后裔发生某种联系,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血族的明显特质,也未发现血族咬伤后的牙痕,嘴巴也未有发现中空的牙齿,但宛若初生的透明身体,隐约弥漫着一种无边无际的力量。
辘辘把躺在帝国审判庭的被告席上,目光空洞,静静的听着法官的判决、、、、、、
“、、、、、、鉴于罪犯的手段极其残忍,性质特别恶劣,被害人多达三十七名,而且毁尸灭证,罪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千三百零六年、、、、、、”
判决之后,辘辘把被抬上一架喷涂了浅灰色隐身迷彩液的军用浮空艇,十二名二级战士在一名三级少尉的带领下,全副武装,站在辘辘把那张特制绑缚床周围,辘辘把被一道道高强度捆绑带扎成茧型粽子,活似一具木乃伊。
浮空艇在万米高空飞掠,夸张的白头鹰造型从地面看去,宛如一只幼小昆虫,当然,以人类的眼光,根本不可能发现。
在层层包裹之下,辘辘把也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这双眼睛转动一圈,看了看周围,然后微微合上眼皮。
曾经,他和周围的这些战士一样,有自己的信仰,也有强横的战力、、、、、、
辘辘把少年时代,就展现了奇特个性,倔强,好斗,绝对是街头霸王,似乎天生就是一名战士。
入伍后,被万中挑一,选入“乱流训练营”,“乱流”是大汉帝国专为优秀战士设立的培训机构,师资力量极为庞大,最差劲的教官,也拥有极为恐怖的战力,专业水平更是匪夷所思。
乱流,暮色,魔狱,是帝国最著名的训练营,虽然魔狱更为出色,但它属于帝国几位朝中大佬联营私办,招生对象仅限于大家族天赋异禀的灵异之才,学费也高的离谱,根本不是普通妖怪去的起的。
在魔狱活着出来的,基本上都会被圈定为家族的继承者。
相对而言,“乱流”却是平民妖怪改变命运的敲门石,不但学费全免,吃住也不收费,课程也很实用,更像是专为部队量身打造的专属机构。
乱流的课程非常实用,针对性极强,它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耗费巨资,打造一支战场上的杀敌机器,为此,设置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功法修炼。
比如“穿甲诀”,这是一种在部队及为流行的法诀,它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战士的妖气值,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副作用也很巨大,虽然可以用特效药剂缓解痛苦,寿命大幅缩短,像辘辘把这种一百多岁的妖怪战士,已经算很少见的。
毕业时,辘辘把的穿甲诀已经达到三级,一直在西疆服役,这儿地形复杂,群山连绵,雨量充沛,植被丰富,经常为了地域之争和临界的血族战士展开搏斗。
随着战场磨砺,加上辘辘把悟性奇高,不但穿甲诀到了五级,还领悟了最初级的定位异能。
这种异能需要领悟者具有极高的空间区域感,只要到了两级,在部队中就可以作为狙击手,修炼这种异能的,很少会有精力发展其他能力,它对妖气的储备量要求很高。
辘辘把实在想不出,除了战斗,他还会做什么,战斗已经成为本能,在三次拒绝上级安排的退伍令后,第四次终于被强制退役。
帝国对这些建立功勋的战士还是很优待的,如果有家族势力,辘辘把肯定会在军部谋个职位,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做某个家族的附庸,但他对这种交流一窍不通,即使和父母,也不善于表达。
浮空艇在经过接近两个小时的云中穿梭之后,开始减速,高度也开始下降,透过用于空气置换的悬窗,可以看到一片无垠的土黄色,犹如在地面覆盖了一层作战衣。
这儿是帝都的大西北,始终未有开发,寸草不生,沟壑林立,像是袒露着大地的肌肉,荒原,如同一只狰狞的史前巨兽,在这儿沉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