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的最后一个人是田迪,仿佛没有眼皮的眼珠子丑陋,却实用。
田迪站在围墙前,根据苏卫和仲绝的描述,他知道眼前这片围墙比苏卫当日所见要大很多,应该是因为这一次出手,是专注逼出围墙,上次却只是因为交手时的余波。
围墙表面的纹路让田迪很不解,这种棱角分明的布线实在不合大道,似乎是一种和他所知的阵法体系完全不同的一种手段。
不过,线条的作用,因为事先有了猜测,田迪感觉自己隐约看出了点端倪。
银色的微光在线条间流动,并不连续,却有很高的频率,这些微光流到了围墙边缘,看上去像是没入了这片黑暗的虚空中,田迪却知道,那只不过是通往了看不到的墙的另一部分。
这是一种什么能量?田迪冒险触碰了围墙,冰凉,坚硬,微光掠过指尖,冰凉中似乎生出些许温度,十分微弱,微弱到,田迪这等修为,都怀疑这可能是错觉。
十分陌生的能量。
田迪绕着残缺的墙,来到了一侧,观察墙的断面,然后绕到了墙的后面,发现原本向里面弯曲的弧度,当他来到这一面后,弯曲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田迪意识到,无论自己在什么位置,总会保持在墙的内围。
田迪最终没有来得及做最后一件事,围墙便消失了,他来到外界,向苏卫说明了情况。
苏卫并未失望,原本计划的便是,第一组主要负责观察围墙的外貌和特性,这些东西,苏卫当初根本没来得及去观察。
“虽然不知道微光究竟是什么类型的能量,但是,那些纹路的确是在输送某种能量,如此一来,关于围墙作用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了。”
“微光沿着墙游走,以什么方式回馈给我们的世界?”
“肯定没有流入交汇点,否则,交互点不会那样荒凉。”
“连通我们世界和围墙的,是边界线。”
“边界线的环境通常十分单一,不过常年蕴含暴虐的能量,以往我们认为边界线和外界几乎不产生交互,现在想来,这个看法大错特错。”
边界线除了分割三十二域,另一个重要作用浮出水面,甚至不能排除这样一个可能,分割三十二域并非边界线存在的主要目的,均匀补充各域能量,才是主要。
“这些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现在可以确定,围墙是实体,那么第二步应该可以顺利进行,现在的问题是,围墙必然坚固,激发围墙就需要至少两人,想要完成第二步,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够用。”
“田某未被秩序识别。”
“加上田迪前辈,依旧不好说,机会只有一次。”
说到此,众修看向苏卫。
苏卫取出两张符,品阶极高的燃血符,均是超强化50的高等货。
“这有什么用?”
袁缘眉头微蹙,其他人没说话,却也是相同的意思。
燃血符固然稀有,但是,对于他们这等存在,此符作用有限。
“必然有用。”
苏卫说道,随后闭口不言,不再解释。
田迪接过符箓,狐疑打量一番,随后转身返回交互点。
进入后,立即传讯,让先前和他们去了相反方向的路常一组稍候。
一个月转瞬即逝。
路常组里的另外两人先行出现,又等了数日,路常和田迪也仓皇出了交互点。
好在,并无伤亡。
“可成功了?”
苏卫问道。
田迪却是一脸见鬼似的看着苏卫,使得鬼一样的脸更可怖了。
“你给我的符箓究竟是什么?”
田迪忍不住问道。
他尝试过后,见识到了超强化符箓的恐怖。
苏卫道:“看来并没有什么太惊人的收获,还有心思问我这个。”
苏卫说的没错,田迪和路常并没有得到什么建设性的收获。
路常平静得多,说道:“你给的符箓很有效果,围墙,被打出了裂隙。”
这正是第二步,尝试击破围墙。
这是众修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围墙之外景象的方法。
然而,效果不如意。
田迪乃是元婴后期,虽然按照超阶等级,他只是赤阶,但是,修为优势下,他比杜英凯这个橙阶也不差多少,配合苏卫的超强化符箓,出手威能,毁天灭地都不夸张。
而路常更不必说,本身就是赤阶,苏卫强化一波后,已经是凌驾于橙阶之上的存在。
这样强大的两人,却只打出了裂隙。
这样的结果,固然让人失望,却并不让人意外。
“果然是徒劳无功吗?”
袁缘叹息道。
“倒也不全是,在攻击围墙,被秩序盯上后的一瞬,我透过裂隙看到了一些东西。”
田迪说道。
他的目力是众人中最好的,这也是苏卫让他参与击破围墙,而没有选择杜英凯的缘故。
众修来了精神。
“银色的光芒,依旧微弱,但是,和围墙上游走的微光相比,可称得上刺目耀眼——它们同出一源。”
“围墙之外,是未知的银色能量的海洋吗?”
“还是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仙宫和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关系?为何需要借助我们,从那个地方汲取能量?”
一番探索,似乎看到了许多秘密,但是,却没有半个可称得上清晰的答案。
反而,让人的疑惑更多了起来。
这世上,除了不能出手的圣人,已经无人有资格再次探索围墙。
到此为止了。
苏卫将今日所得牢记在心,他深信,所有信息,即便看起来扑朔迷离迷雾重重的乱码信息,也可能有用。
进入仙宫之前,他会如饕餮一样,将所有信息都吞入腹中。
央境众修急着返回,将消息向圣人禀报。
成熟种却闲得很,硬是跟着苏卫返回了金玉楼。
“你跟着我干嘛?”
上楼梯的时候,苏卫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想知道你的秘密。”
“如果不是打不过你,我肯定把你杀了。”
“想知道你秘密的人,都死了吗?”
“打得过的全死了,打不过的,我尽量不让他们知道。”
“我还是知道了。”
“所以你很烦——我要进屋休息了,你想跟我睡一起?”
“我没这方面避讳。”
“我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