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异像,是因为赤洞。
赤洞之中,连接着一处地脉,内里有熔岩地火,常年散发着高温,这一处地火脉并非本就在此,而是寒凤谷先贤施展大神通,从别处搬运而来,为的就是方便宗门炼丹。
寒凤谷中没有太过起伏的地势,赤洞,也是平行于地面的一个坑洞,从外界看不到,而是被同名赤洞的一座大殿遮掩起来。
和别处不同,此地的火属性和大多数寒凤谷弟子的冰系属性相克,因此,赤洞这边比寒凤谷别处冷清的多,今日,前来赤洞测验炼丹术资格的,也仅有苏卫一人而已。
进入大殿,空空荡荡,只有一名筑基初期的女修在此值守,见有人进来,正在看书的女修轻咦一声,十分意外。
“这位师兄面生的很,应该不是丹师吧?来此,是找人?”
女修放下手中的书本,迎向苏卫。
这赤洞大殿平日除了考核弟子的炼丹资格,还兼具提供炼丹室的功能,事实上,后者才是赤洞的主要功用。
“我是来参加考核的,我想学炼丹术。”
苏卫说明了来意。
那女修应该是已经猜到了什么,闻言并未太意外,只是忽的咯咯一笑:“还真是来参加考核的,我今日第一天值守,居然就遇到了这么稀有的业务。”
听这女修的语气就能知道,寒凤谷中,能来尝试成为炼丹师的弟子是何其稀少。
这也不奇怪,寒凤谷地处冰寒之地,修行的功法也以寒冰系为主,而炼丹所需的属性,却与这完全相反,因此,寒凤谷中弟子,符合炼丹师先天条件的弟子本身就极少,而能有信心来真的尝试成为一名炼丹师的,那就更少了。
“师兄不要怪罪,我只是觉得这太巧了,忍不住感叹一下,没别的意思——哦,对了,我叫田成芳,师兄是……”
“苏卫。”
“苏卫……听着有些耳熟……”田成芳歪着脑袋思索一阵,随后也没有太在意,继续道,“苏师兄,关于考核的内容,你来之前应该已经了解过了吧,虽然知道师兄既然过来,肯定是满足第一个条件的,不过,还是需要师兄走一下流程。”
田成芳说着,一面走到先前所坐的地方,从柜台后面拿出一面玉牌。
“这玉牌是用来测试我功法属性的吧,不用拿出来了,我的功法是无属性的炼体功法。”
闻听此言,田成芳微微一怔,只好将玉牌放回,同时说道:“那师兄就是打算展示控火和感灵了?”
“没错。”
“那好,师兄请稍等。”田成芳说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浮现,“我第一天来,还没搞清楚这一项该怎么测试,我问问师姐哈。”
苏卫闻此,也不在意,在大殿中找了地方坐下,静等田成芳。
这时,大殿深处,一股火意一闪即逝,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来。
这明显是有人丹成,并且刚拿着丹药走出炼丹室,好奇之下,苏卫神识探向药香飘来的方向。
“不错不错,不枉老身对你的一番栽培,短短三年,就炼制出了上品的二级丹药。”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飘忽不定,但是这话,显然是在对那刚走出炼丹室的修士所说。
正在那联系师姐问问题的田成芳听到这个声音,急忙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大殿中的某个方向。
下一刻,那个方向上,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缓缓走出,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笃笃笃地拄着。
“藤师伯!”
田成芳急忙躬身行礼,苏卫没见过这个藤师伯,不过却知道此人在寒凤谷辈分极高,就连秦源也要对她客气几分,于是也站起身来行礼。
藤师伯没有理会苏卫和田成芳,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先前药香飘来的方向,不一刻,一名皮肤微黑,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手中托着一只玉盒。
“藤师伯,这点小成绩还惊扰了您老人家休息,实在是罪过!”
中年男子一脸惶恐,小跑到近前。
“你这小子,要不是为了炫耀你这点成绩,为何不先将药性封好再出炼丹室?”
老妪失笑一声,言语间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中年男子闻此,黢黑的脸庞上也显出了几分红晕,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还是您老人家眼尖。”
“滑头!好了,丹药给我,我给你细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苏卫和田成芳被晾在一边,半天没人搭理,而由于这老妪在场,田成芳也不好继续进行苏卫的考核。
“嗯,总体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唯有一点,你这滑头为了引我出来给你点评,不等药性冷却便将丹药拿出来,这个时候丹药是最容易损失灵性的,你这丹药也因此算不得真正的上品,只能算作伪上品。”
老妪将玉盒交还给中年男子,点评道。
“这一点弟子自然明白,不过弟子炼此丹,本就是为了精进技艺,只要不是因为弟子技艺的原因导致的品质降低就好。”
“你这孩子,说你一个丹痴还真不为过。”
和这中年男子唠完,老妪像是刚看到苏卫一样,开口问道:“你不是我的门生吧,在此作甚?”
“弟子来此是想参与考核,学习炼丹术。”
老妪闻言,讶然轻咦一声,随后苏卫便感觉到老妪的神识在自己身上扫过。
“火木属性一样不占,是想凭着控火和感灵的技巧通过么?”
“正是如此。”
闻听此言,老妪的神色立刻淡了许多,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次将苏卫忽略,扭头交代了那中年男子几句,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几人眼前。
老妪这态度完全在苏卫预料之中,炼丹师资格考核,第一个条件虽然有两个选项,只要符合其中一项就能通过,但是,这两项毕竟是有区别的,火木天赋是最适合成为炼丹师的属性,而所谓控火和感灵,则属于后天训练出来的技巧,前者属于天赋,拥有极高的上升空间,而后者属于取巧,尽管勉强也能成为炼丹师,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一类的成就都不会太高。
当初之所以会有第二个标准,也是因为寒凤谷弟子中火木天赋的太少了,为了弥补普通炼丹师的数量,才特意开的这样一个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