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果然有事!”说话的是刚才潜入老夫人院子的那个偷听之人。
她这一喊,吓了内里几人一跳。占老夫人得意的孙女菲姐儿忙嘘了声,道:“梨蕊,小声些,这里可不是外头。”
菲姐儿的奶妈妈田妈妈也跟着小声道:“可不是,前头老夫人还没睡下,你这么大声,叫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
同梨蕊交好的夏桃见大家都说梨蕊,怕她面上挂不住,忙解围道:“说说吧,你听了什么要不得的话。”
梨蕊感激地看了眼夏桃,便道:“小姐说吴妈妈不轻易来,一旦来了,定是有大事,还别说,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田妈妈啐道:“你个丫头,急死个人了,小姐本就聪慧过人,不差你说,快说正事。”
被田妈妈说了顿,梨蕊也不着恼,嘻嘻一乐,便道:“妈妈不是说夫人后台硬,又同老爷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极得老爷看中,若想扳倒她不容易吗,今儿我还真就听到了个了不得的事。”
田妈妈睁大了双眼,也不说教了,只眼巴巴地等着下情。
夏桃怕小姐急,忙推了把梨蕊。被她一推,梨蕊吸了口气,道:“原来我们夫人是改嫁的。”
“什么!”“呀!”“嗤!”
屋里三个人听了这话,发出了三种声响,足可见这消息有多骇人。
菲姐儿最恨杨丽娘这个后母,不由的看向田妈妈道:“妈妈是老人了,可听到过什么传闻,或是风声?”
刚才那声‘嗤’就是菲姐儿发的,如今她是真打心眼里瞧不上伪善势利的继母了。
田妈妈也是被这消息骇了跳,不过,细细回想了番,不由的小声道:“如今说到这事,我倒是记起当初见到夫人时的情形了,当日大少爷的奶妈好似同我说过这么一句,这夫人怎么瞧着像生养过的?”
“啊?!”夏挑又惊讶了把。
田妈妈被她‘啊’的吓了一跳,遂,瞪了她一眼,才又道:“我们这些做奶妈的可都是生养过的,自然能瞧出端倪,可当时我想着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如此精明如何能瞧不出?不说老夫人了,吴妈妈是好糊弄的?便当自己瞧错了,如今看来,确有其事了。不过,老夫人也知道,为什么当初还同意?”
她的疑惑也是屋里其他三人的疑惑,夏桃有些泄气地道:“若是老夫人并不在意,我们这把柄也是白抓了。”
梨蕊想了想断断续续听到的那些话,道:“好似二夫人在寻什么孩子,我还听的吴妈妈说,那孩子同我们夫人长的很像。”
“啊——”这话众人都吃惊了。
田妈妈看了眼一脸激动的小姐,道:“小姐,这消息可不得了,夫人改嫁之事我们空口说不得,若是有个极像的孩子出现,那日后她也就没脸管我们了。”
是这话,菲姐儿兴奋的小脸通红,问道:“这话要不要告诉哥哥,哥哥在外院,也有人手,盯着这事比我们方便。”
田妈妈想了想大少爷的性子,倒也合适,便道:“这话是要告诉大少爷,如今,大少爷正在选妻的当头,知晓了这事,他也能理直气壮点。”
菲姐儿向来同哥哥好,便点头道:“是这话。”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道:“我还当祖母这次能驳了夫人的面子是真心为了哥哥,哪里想到,居然是因为夫人根本就没资格插手哥哥的事。”
梨蕊听了这话,有些迟疑地不知该说不该说了。瞧着她神色不妥,菲姐儿骄嗔道:“有什么就说,做这形态干什么。”
梨蕊见小姐发怒,也顾不得这话能不能说了,便将刚才吴妈妈开解老夫人的话说了一遍,末了,她支吾道:“也许是我听岔了,老夫人总归是心疼大少爷和小姐的,不然也不会插手大少爷的婚事。”
菲姐儿此刻已然拉了脸,冷笑道:“哪里是听岔了,老夫人心里自然是孙儿重,可这孙儿也得分谁,如今哥哥没有外家帮衬,自然是没有锐哥儿那小崽子得心意。”
田妈妈见她骂将出来,也跟着呸道:“可不是,那小崽子论身份,哪里敌的上前房嫡子,他不过是个填房出的,也不知老夫人糊涂什么,我们家有成郡王府撑着,要那杨家什么势做什么。”
梨蕊听的这话,再不敢将老夫人说王府的那段讲出来了。
不说占家众人的心思,远在西峡堡的张曦秀可没功夫搭理这些,****忙着储备物什,防着雪灾的到来。
季节本就已经到了深秋,张曦秀这么一忙,日子就更快了,一晃第一场雪已经开始下了。
京城,四王爷府邸,萧炎凤的书房。
看着飘飘落落的雪,萧炎凤幽幽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江凡州道:“这雪已经开始下了,往年这时候也下,只是没这般急。”
江凡州的孩子已经出生,今儿他是来给萧炎凤报喜的,不想倒是遇上了下雪。对前些时候的干旱,他也是有些忧心,遂听的这话,他跟着叹了口气道:“是呀,但愿别真成了灾。”
萧炎凤道:“好在,京畿周围的庄子,大都是世家高官的,四王爷私底下同这些人通了气,他们都应下减免租子,这下子,庄户们也能吃饱度过寒冬了。”
江凡州皱眉道:“京畿周边倒是没什么,只怕往北去的一些地方不安稳,在一个,农户们的屋子大多是茅草的,若是新的倒也罢了,若是那旧屋子,雪一压,怕是就糟糕了,老三,你还是提醒一下四王爷的好。”
萧炎凤想想也是,点头道:“确实是这么个理,对了,这雪一下,曦秀怕是不能去贺我那侄儿的洗三了。”
江凡州不甚在意地道:“其实洗三你们都别去,我父母都不在京里,主持洗三请的是我岳母,谢家的人自然也去,你知道的,谢家就没个好的,所以,你们的心意到就成,人就别去了,我和你嫂子心里省的。”
萧炎凤听了也觉有理,便问道:“曦秀不去也就罢了,我是男子不必去后院,还是去帮你撑门面的好。”
江凡州还未入朝为官,父母皆不在京,京里能来往的亲朋不多,遂,萧炎凤才有此一说。
江凡州知道萧炎凤的好意,如今他成了亲,倒是比往日内敛了不少,摇头冷笑道:“不必,外院去的除开我的小舅子,还有就是谢家的男丁,我还不稀得招呼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