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恶人先告状不是,明明是你偷袭我啊。”程着说着,已然起身往刘老师那边走去。他双指夹住苏紫妍手指手,便明白她的偷袭只是做个样子,看他的反应,那针刺到离他太阳穴还有不足半公分的地方时,便止住了。这管针上煨有剧毒,但看她自信的样子,必定也是有解药来防止万一的。
苏紫言低声嘀咕了一句:“哼,你才是恶人。”也站起身来。
两人掺扶着刘老师走到教室门口,正见敏敏静静立于墙边。原来她并没有离开,只在在程翔视线之外,静静等着他。
“走吧,这课估计上不成了,跟我一起去我家吧。”程翔对敏敏说道。
敏敏没有说话,只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刘老师的休息室程翔不便进入,便让敏敏和苏紫妍将她扶进去了程翔则在门外修候着。
此时何云双已经返回,他告诉程翔这位刘老师即是司徒从芳不假,但是她的灵魂,却是一个凡人,名字正是刘丽莉。
“什么意思?”
“老大你还记得有一项已失传的绝学,叫做驻魂大法的。”
程翔马上回忆:“嗯,有这么一项绝学,可以把自己的魂魄封压,把身躯转借与他人,以保身躯不灭不腐……啊我明白了,你是说从芳师妹学会了这种驻魂大法?”
“是的,当初师妹被老大你重创,叶飞羽帮他恢复身体,可是她爱伤太重,不仅伤及身体,还被你的斩月剑伤及魂魄,掩掩一息……”
“说下去,干嘛吞吞吐吐的。”
“嗯,那叶飞羽帮师妹护法灵识,将她的魂魄移出封存,而在此之前,师妹已提前寻到并封存的一个灵魂,正是这刘丽莉。他用师妹传下的移魂法,将刘丽莉的灵魂转入师妹的身躯,解开结印,便是现在这个样子。因为存余的精元太少,柯见启他们几个只好将自己完全封印起来,等待师妹魂魄复原回归的一天。”
“师妹的魂魄在哪?”
“柯见启说他们也不知道,师妹的魂魄是叶飞羽封存的,除了叶飞羽,没有人知道。”
如果是巫从言,总是不停地听到叶飞羽这个名字,早恨得牙痒,当然程翔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即然他存了巫从言的心思,对于这个叶飞羽,便没有多少好感。
叶飞羽来自所谓明门正派甘泉山,他是这门派掌门座下十八弟子之第一,一个偶然的机会与司徒从芳相遇,曾经联手除灭为害人间的虎妖。那虎妖非是一般小角色,并不好对付,那一役二人联手,险像环生,相互虽然互为正邪两派之人,却不得不相互救援,共同进退。战胜虎妖后,二人渐生情愫。
然而,在修真界,正邪两派之人相恋,邪派不喜,正派不容。司徒从芳竟因此受甘泉山追杀。为此,叶飞羽叛出师门,名义上改投灵巫族,只是不学灵巫族法术。
灵巫族人虽然不喜,也不愿多加干涉,但是甘泉山却不依不饶,称妖女毁了叶飞羽前程,坏了甘泉山名声,结果更加不依不饶。
巫从言一直暗恋着司徒从芳,但知她心中之人乃是叶飞羽,本也想只要她幸福便好,尽管醋意横生,倒也没想横生枝节,与那叶飞羽过不去。只是后来知道因着这叶飞羽,师妹遭人暗算,心中愤懑不平,便欲去寻那叶飞羽大闹一场。结果叶飞羽没见着,却遇着闻讯而来的司徒从芳。
他一心为师妹抱不平,师妹不领情,却要为他的情敌和他大打出手。巫从言多年积压的情感终于转成满腔愤怒,终于爆发出来,整个人都完全失控,竟与师妹对战起来,直到他终于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为时已晚,他的斩月剑,已然刺入师妹的心口。
那一刻,他的心碎了。扔下师妹,也扔下斩月剑,他做贼一般疯狂地逃,躲进一个小山洞里,一面壁就是十六年。
两年前,他才出来,想要寻回师妹,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他不死心,听说叶飞羽已到尘俗间,便也进入俗世,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地寻找,直到不久前,偶然从电视里见到了作为优秀教师被采访的刘丽莉,便来到这个城市继续寻找,没想到居然被程翔反吞噬。
通过巫从言的记忆,这些事程翔多数都可以印证,很快了基本了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要找回师妹的魂魄,重要的便是找到那叶飞羽。可惜得很,巫从言终其一身,都没有见到他这位大情敌。不知道叶飞羽长什么,程翔也无从入手。
正感到郁闷不已的程翔,脑际灵光一现:“对呀,刘老师是那叶飞羽转移的灵魂,她一定见过叶飞羽了。待她醒了,问问她不就……啊,对哦,怎么问呢,不会又吓到她吧?”
“老大,怎么忘了,除了你那刘老师见过叶飞羽,柯见启他们几个也是见过的啊。问问他们不就得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再出去一趟,把那老柯叫过来吧。”
“他不会过来的,他永远记得是老大你重创了小师妹,他说他们并不恨你,但是也不愿再见到你。”
“这……”程翔真想说,我哪里是什么巫从言,我是货真价实的程翔啊,可是这话他怎么敢说。
学校的混乱已经得到控制,不少学生已重回教室,有些班已恢复上课。一些老师学生知道刘老师吓晕,纷纷来看望她,顺便也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人们唯恐惊扰到刘老师,大家都轻声轻语,尽管少数人抑制不住自己对灵异事件的惊恐,也在发出惊呼时,用力捂住嘴,这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尖锐声音突然升起:“紫妍,谁动了我的紫妍?”
来人正是刘胜。看他捏着拳头挽着袖子,身后跟着马晋白昇两个胖子,一看就是来打架的。
“刘胜你别嚷嚷,紫妍在里面照看刘老师,你轻声点。”
刘胜抬头一看,正是程翔,忙道:“啊,老大,您也在这儿啊,我听说紫妍被人打了,心里担心,所以来看看的。她没事吧?”
刘胜单恋苏紫妍,这是全校都知道的公开秘密,没有人会太在意。但是刘胜一向在学校里跋扈惯了,现在在然管程翔叫老大,还一副谦恭的样子,就不得不引人注目了。
程翔摆摆手:“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有老大在,我就不担心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到底谁敢动她。”
“我动的。”敏敏恰好从刘老师休息室里出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地回答刘胜的问话。那语气里看不出任何感**彩,既没有理直气壮,也没有羞惭谦愧,仿费她不是在承认自己动手,而是在帮刘胜提供线索。
刘胜一看她就傻眼了,这丫头哪是他惹得起的啊。别说她一身奇功,就算她只是个寻常女子,但她是高堂主送给程翔的,那也该算是老大的马子,绝对动不得。
敏敏身后,苏紫妍也跟着走了出来,还一个劲向敏敏至谢,幸亏她帮忙,敏敏只摇头轻笑,并不答话。
程翔见二女之间前嫌冰释,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动手而互生憎怨,心中一喜,就听得饲魂中,苏雪儿斥道:“何云双你个流氓,这你也敢看。”
“雪儿,云双,什么事啊?”程翔问。
苏雪儿道:“老大,何云双这家伙,偷看小师妹更衣。”
“喂喂喂,别说那么难听,她吓得尿裤子了,那两个丫头帮她换衣,我正巧辞了老柯出来,这才看见了嘛,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已经入土二百年了,还有什么可偷看的?”
程翔这才知道,原来苏紫妍向敏敏道谢,指的是帮刘老师更衣之事,估计苏大小姐从来没帮别人换过衣服吧,而且又是有污秽物的衣服。敏敏则什么顾忌都没有,上手就换。
苏雪儿仍是不依不饶,何云双急了:“你们这些丫头们,老大更衣洗澡时,你们回避了吗?想回避都无处回避吧,怎么,不算流氓?”
一语既出,得罪了所有女性饲魂,跟着便是一片斥责,骂得何云双直讨饶。
何云双的话,也让程翔大窘,原来这么一大群女士时时看着自己呢,他还敢换衣还敢洗澡?
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些饲魂们活到如今,都多大年岁了,苏雪儿也有二百多岁了吧,最小的是冻死在长征途中的红军女战士岳子萍,到如今也八九十岁了。虽然她们死时大都只有十几二十岁,正如何云双所说,她们已失去身体,仅剩魂魄,哪里还有什么人伦之念。自己不去往歪处想,也就是了。
等到学校里这场风波几本平伏,其他班集都已恢复秩序,开始上课,只有程翔那个班,再没人肯进教室,全都聚集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好奇而胆怯地往里张望。
这时,班主任马老头急忙忙赶到。马老头那张脸如同酱紫茄子,铁青铁青地拉了好长,两眼圆瞪像要喷出火来。这事出在班上,显然学校高层领导已经狠狠批过他一顿,现在他估计是要把这团火发到学生身上了。
眼见他正要发作,突然看到程翔,之前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一下子蹿到程翔面前,突然转变成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程翔,你居然在?这两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