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乱了尘埃碌碌,惺忪着倦意,不知初晓,不知迟暮。大木落披着宽大的貂裘站在廊下,眺望着殿前的枯枝。
“看什么呢?”茶花站在一旁屏息良久,寻着飘渺的视线,并未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耸了耸肩,好奇的问道。
“等花开。”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该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等它干嘛?”疑惑不解地挠了挠头。
侧目注视了对方良久,悦然一笑,“说的是,该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干嘛总在这儿想,它什么时候开啊,什么时候开啊。。”一如爱情,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唉!搞不懂你们这些念过书的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树儿长叶,草儿发芽,老天爷刮风下雨,跟咱有什么关系啊?”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人心里若是没有阳光,看什么都是黑的。”
“就好比——咱家‘先生’?”坏坏地挑了挑眉。
“或许吧,我承认他对我很好。”轻叹一声,虚弱地靠在柱上,“可他不是‘咱家的’。”
抿起嘴唇,认可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毕竟不是三媒六聘。喜欢归喜欢,咱在妓院里见多了。娶回家也是做个小妾,还不如在妓院里过得舒坦呢!好歹有爷们儿陪着乐呵,比成天看‘母老虎’的脸色强多了!”
拉着姐妹的小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呀,真是越来越像穆爷了!”
“穆爷有什么不好?店开着,钱挣着,晚上还有‘小白脸’给捏脚。活得多滋润啊!我这辈子能赶上她老人家一半就烧高香了。”
“穆爷有穆爷的苦,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呵,我看她每天挺乐呵的。”双眼眯成了两弯新月,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当上老板娘,“我要是有发达的一天,我也养一小白脸。要个养眼的,就像——给你送荷包的那个。”
“啊?”错愕低呼,脸色忽然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茶花贼眉鼠眼地环视四下,凑近耳边小声说道,“前日我去三宝堂请大夫的时候,遇见他了!”一脸兴奋,扬起粉拳在她病弱肩头假意捶了两下,“哎,不许跟先生说啊!那家伙带着下人和家眷,乔装成大唐的商人混进了天福城,分明不想叫旁人知道,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家眷?”忽然想到嫁入敌营替她受苦的妹妹。苍天啊,是大木末回来了么?
不解对方的心思,望着纠结的娥眉,胡乱猜测道,“呵呵,伤心了?难不成还想嫁给人家啊?”
“呃,你误会了。”神情恍惚,闪烁其词,“对了,你可曾见到他那家眷?”
嘟着小嘴,用力摇了摇头,“没,没见到。怎么,这就开始打听‘母老虎’的底细,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哪有,我就随便一问。”双颊冒火,扬手摸了摸灼热的香腮。
“呵,你就别蒙我了!”摇头晃脑,得意地卖着关子,“算了算了,看在你带我混了趟王府的份儿上,就告诉你吧。他那女人赶路时受了风寒,所以叫那跟班的‘秃驴’去三宝堂请大夫。好在我使了个美人计,把那死铯鬼给迷住了,要不然那老神医非得被他请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