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窗内的少男少女也是如同阳光一般,充满了活力与希望。
当然,太阳的火与光是天地造化,并不需要什么来补充,而少男少女的活力与希望,都离不开食物。于是房间内响起了一声“咕噜”。
少女李梦溪看了一眼阳光的角度,发觉已经是不早了,于是问道:“多谢你的关心,为了我,现在都没吃早餐。”
王简这才发觉,聊着聊着,已经是太阳高升了,于是想到了什么,一头毛线瞬间冒出。
刚想大叫,门口如同一阵疾风吹来,一个身影,已经是站在王简身旁,附带着一句责骂:
“小子,你怎么还没吃早餐?你娘我怎么说的?要想修炼灵士,早餐不能不吃。都忘了是吧?来,把这份吃了。”
林烟说着,一碗粥已经是推到了儿子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低头看着端坐的儿子。
王简看着眼前的那碗粥,眼角抽搐,这粥已经凉的跟井水一般,表面甚至已经是结了一层膜,还飘着一片鬼知道怎么掉进去的叶子。
心中大段吐槽:娘,你到底是在门外偷听了多久?这粥冷的跟放了千年一般,你喝得下?是不是我们两个没发觉吃饭这件事情,你就要在外面摆上椅子茶具,慢慢听戏?
李梦溪显然已经是猜到了一些,在一旁偷笑。
那碗凉粥根本不是人喝的,王简气不过,一甩袖子,夺过那碗。碗里竟然不起波澜。王简快步走出房间,只留下一句话:
“我去多夹些菜。”
走到门口,父亲王青拿着一个圆盘,上面托着药粥药汤,偷笑着走进房间。王简大嘴张得老开。
父亲你也偷听?父亲你学坏了!
王简走出房间,看见李寒生正在一旁闷闷不乐的打墙,都将墙打出一个拳印了,显然,他还是没动用灵力的,否则完全可以将墙打穿。
看见王简出来,李寒生大声嚷嚷:
“王简,你终于出来了,你父母让我不要打扰你,直到你出来,说是人生大事,不可打扰。可是,人生大事有武道重要?现在有空切磋了吗?”
武痴就是武痴,这么早来王家,自然是要找王简,临山城内,灵士以下他是无敌的,灵士又实力差距太大,好不容易找到个棋逢对手的(除去王简的灵技不算的情况下。),还在忙什么人生大事,自然是郁闷之极。
王简此刻心情不好,把碗往石桌上一扔,目光凌厉说道:
“少年,我们打一架吧。”
李寒生见王简目光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锋利,有种不妙的预感。但是他也是气头上,哪里管得了三七二十一,一步跺地,便是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两人都是带着气,打起来少了几分细致之心,来来回回在庭院子里闹腾,榕树上、古井盖上、庭院墙上,都是留下了两人的脚印,直到打翻了石桌,那碗粥跳起来差点拍到李寒生脸上,这才停了下来。
幸好石桌质量非凡,才避免了碎成无数块的命运,但还是沾染了不少尘土。
屋内的王青林烟夫妇照顾完李梦溪,出来后看见一片狼藉的庭院,无语至极。
转眼间过了三日,时间就在榕树的影子里一直流转,不为谁停留。
每过一点时间,那城主府压在众人心头的压力就越大。大家都是猜测得出,城主府不是放弃了,而是在等着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个可以一统临山城的时机,到那时,不仅是王家、陈老要遭遇城主府的打击,连李传武等灵士也是不会幸免,所有在临山城的一方小势力,最终都要做出选择,依附或者抵抗。
依附自然是不甘心,但是城主府敢挑起事端,显然是有着碾压的把握。
王简自然是不敢浪费时间,这两日都是在与李寒生的切磋中度过,两人所谓切磋,并非是点到为止,而是打到趴下。
刚开始时,王简凭借着灵技阴掌,一路碾压,使得李寒生抗议不止,毕竟那是灵士才有的手段,王简自身也对着作弊嫌疑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后面便是收起阴掌。
收起阴掌后,凭借着经验丰富,李寒生一直占据上风,不过王简凭借着轮回神印对修炼的玄妙见解,那些经验在他手中学得竟然极快,追赶着的步伐不错,渐渐将差距渐渐拉小。
除了修炼与实战,王简便是将剩下的一点时间放在李梦溪身上。以他的想法,卧病在床,不能下地,每一天从早到晚都是在房间内度过,实在太单调了。虽然房间在林烟的布置下显得淡雅美观,也是会看厌的。
他每天抽出仅有的极少一点时间去陪李梦溪,那时他都是一身疲倦,而且不善言谈,说的有大半是修炼之事,略显枯燥。
反而是李梦溪说的更多,李梦溪见识广,给他讲了不少天地间的奇人异事,珍奇东西;又是修为极高,每每都是给王简明了扼要的简短建议,让王简受益匪浅。
王简追赶李寒生的步伐,有一部分是李梦溪的功劳。
这一天,王简从夜色渐浅的时候便是起床修炼,准备好与李寒生切磋,将李梦溪教给他的一个灵力运用技巧给发挥出来,然而,直到日出也没有等来门口熟悉的敲门声。
李寒生没有来王家,只有一个黑色武堂服饰的少年送来几句话,大概意思便是:李寒生要开始尝试凝印了。他修为早早就是凝印基础,只是一直卡着,没有凝印的感觉,经过演武场一战,有了不小的领悟,后面几天的战斗更是让他完全有了凝印的信心。
这个消息让众人大为惊讶,李寒生此时才十六,比十年前的司徒腾还年轻一岁。若是凝印成功,岂不是成了临山城历史上最年轻的灵士?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恐怕整个临山城会闹翻天。
王简心中嘀咕一下,李寒生是不是被阴掌虐怕了,想自己学灵技报仇,所以才尝试凝印?
不管李寒生成功与否,王简都是陷入一个困境,此时没有一个棋逢对手的人一起修炼。李寒生以前独孤求败的心理,王简此刻算是能够理解了。
无论如何,修炼不能停下,没有实战,王简就打算先修炼功法,或者去演武场练习练习灵技。
林烟叫到:“嘿,都来吃饭了。”
王简坐于石桌旁,才发现,母亲没有前两日的习惯:给李梦溪送去早餐。
随后仿佛是感受到什么,目光移向那熟悉的房门处,便是看见一个倩影,婷婷立于门口。
此刻的李梦溪身着一袭洁白如洗的长裙,从肩头到脚边,如青葱山林间的瀑布,飞流直下,显露出修长的身型。那袍裙略为宽松,却是难掩其凹凸有致的曲线。少女头上的秀发一挂而下,披于肩上,自然大方。
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是一方教派的圣女,清灵如风,不惹尘埃。那还带有一丝稚气的容颜又让她有一些亲近,气质有如出水莲花,带着青春气息。
王简看得发愣,但是毕竟是医道世家,有些教养,很快就恢复过来,没有让人厌恶之样。
见王简只是失神片刻,李梦溪也是有些意外,虽然她并非自以为容颜天下第一,也不认为容颜有什么实质用处,但是对于自己外表的冲击力,还是有些把握的。
她极为满意,对自己的容颜,也对王简的自制力。
“娘,你穿那件的时候,气质还是差了人家一筹的。”
王简想起那白裙是母亲以前生病时穿的,极为干净整洁,又舒适自然。此刻见更美的人穿上,自然是要打击一下那一直自满自得的母亲。
谁知道林烟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直接就是迎了上去:“李姑娘果然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穿我的衣服就是合身。来,叫声姐姐。”
只听李梦溪甜甜叫到:“姐姐早。”
姐姐?那我成了什么?难道叫她阿姨?
王简一想,仿佛是被天雷轰击,手里拿着的筷子伴着清脆的响声,落在桌上。
林烟回过头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嘟嘴叫到:“小子,我刚才听见你说什么?我穿着不漂亮?小子,有了老婆忘了老娘了?不对,见到美女忘了娘?”
李梦溪一听,脸色微红,却是大大方方,将“这位姐姐”话中的某些内容过滤掉。
“不是不是,娘更漂亮。”王简急忙颠倒黑白。
林烟步步紧逼:“李姑娘不够漂亮?”
话语间虽是咄咄逼人,那眼睛却是死命眨眼,暗示儿子赶紧捧美女,不要求绝妙的构思,也不要优美的辞藻,只要赖皮般往上捧就行。
然而,王简从未有过如此经历,此刻实在是不解风情,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林烟扶额无语,简直想一个巴掌甩过去,把儿子七窍打通。
林烟自然是不能再美女面前教训儿子,所以矛头便是转到自己丈夫身上:“没用的,你说谁更漂亮?”
早早预料到这剧情的王青在就埋头吃早餐,装失明,然而林烟这样问,他就是逃脱不掉了吗,幸而他急中生智,厚着脸皮回答道:
“娘子自然是世间最美的,李姑娘虽然已是美人胚子,未来必定不逊色于娘子。然而现在还是少了娘子的成熟。”
王简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的父亲,稳重诚实的父亲竟然也会这种哄人的把戏?
请受儿臣一拜,教儿臣一招吧。
等等,王简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戏段子,放在此刻正好,于是文绉绉说道:
“林姑娘七巧玲珑,李姑娘大方圣洁,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儿。”
那腰杆挺得老直,言语间洒脱自然,仿佛是世间才子。
林烟一愣,噗嗤笑了出来,大声赞道:“儿子,你这波装得好,娘给满分。”
李梦溪微笑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迅速又隐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