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一声安慰道,“谢姐姐别哭了,如今工人没了,误了工时,大半的地还没收,总要想办法不是?”
谢婉方才抬起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那些谷子被鸟吃了烂在土里了。”
沈诗兰蹙眉,“那谢姐姐可想过不管那些庄稼了,农税怎么办?”
大梁朝虽然轻商税,但农税也不低,而且是按亩交税的,收成赔了,每亩地的农税还要照交,所以这些庄稼势必不能赔。
谢婉也明白这个道理,顿时不哭了,默默琢磨起来,越琢磨心越慌了,谢婉的祖父是个大善人,家里没多少钱财就指望这些田地过日子,
整个谢家山的农税加起来可不少,收成赔了,拿什么填补空缺,难道临了还落下个逃税的丑名不成。沈诗自然清楚谢婉心中所想,道,
“要我说谢姐姐明儿打早去县上多招些手脚麻利的短工,交粮还来得及。”
说到这谢婉更是愁苦。
桃儿道,“沈姑娘你不知道,前不久白县的钟家船运托人来给家里的二公子提亲,被老爷一口回绝了,
谁知自此便得罪这个表少爷了,前几日家里长工不听话,姑娘就交代我们去县上雇短工,可是钟二表少爷从中作梗,一个短工都没招到。”
杏儿道,“对对对,不然我们也不会这般纵容那帮畜生。”
沈诗兰和卫萧对望一眼,“你们也吃了这个亏?”
谢婉惊愕,“怎?沈妹妹也是这般?”
沈诗兰点头便把那日和卫东去县上招工的事说了。
杏儿道,“钟家有那么多活吗?要那么多短工。”
桃儿道,“你以为钟家招短工是去干活的,我那日可见了,都窝在钟家酒楼打马吊呢!”
谢婉揪着帕子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卫萧道,“还不是因为你!”
沈诗兰一头黑线,以为谢婉又要哭了,只见谢婉嘟囔道,
“我又没跟你说话,搭什么野白。”
卫萧一噎,抱着胳膊顾自气闷去了。
谢婉好似心情终于好些看向沈诗兰问,“沈妹妹可有什么办法?”
沈诗兰摸了摸下巴沉默,办法嘛……怎么做才好呢?
*
次日清晨。
沈诗兰一身水红对襟广袖坠地石榴裙着身,精致凌云髻高挽,发上装饰对称白玉百合钿子,眉心细绘桃花花钿,
胭脂轻扫,口脂半抹,甫一出来,艳光四射,勾魂摄魄。
卫萧卫东二人薄唇微张呆愣的看着面前之人。
我的乖乖,倾国倾城都是贬义了。
卫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沈诗兰自豪的整整衣领,“大哥三哥,好看吧?”
二人呆愣的点点头,忘记了说话。
沈诗兰笑着出门。
二人还在愣忡。
卫熙蹙眉道,“穿成这样去哪儿?”
沈诗兰回转身看向他,卫熙眼里的愤怒鄙夷像一把钢刀直直插在她心上。
“你管我去哪儿!”沈诗兰转身就走。
卫熙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腕,“你给我回去换了!”
沈诗兰蹙眉想甩开他,卫熙抓得更紧,两个人僵持之间,卫熙的脸色越发阴沉。
“你放手!”沈诗兰怒道。
“换了!”卫熙也怒。
沈诗兰嗔道,“凭什么你叫我换我就换!”
卫熙深吸一口气尽力用最平静的口吻哄道,“兰儿乖,回去换了,女孩子穿成这样出门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