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内虽说宫禁不算太严,可是除了宁意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官身的,因此他们其实都不能进来,也就亏得洛羽替连城批阅过一段时间奏章,皇城内的人对他都还算熟悉,这才没有对他横加阻拦,可怜后倾和听鹤今天可就进不来了。
“咱们得快点出去,要是再慢一点儿,恐怕后倾就要闹翻天了。”洛羽拿后倾开涮的时候可一点儿都没有要照顾后倾西王母颜面的意思。
帝玺笑笑,把包袱一背:“我们走了,这里麻烦你了。”
“我送你们出城门。”洛羽说着,还递了一个包裹给帝玺;“这里头是一些防身的东西,你带好。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你可以用这些暂时保护自己。”
帝玺掂量了一下那个包裹,竟然还挺重的:“谢了。”
帝玺说完,将包裹递给了宁意:“阿意,这包裹你来保管,太重了我可拿不动。”
洛羽并不奇怪帝玺会这么说,他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后冲着天空招了招手,说道:“这只信鸽短时间内会帮你和我一起联络,你们尽管上路就是,它会找到你们的。”
帝玺这才看到天空上竟然还飞着一只浑身毛色雪白的鸽子,不由得有些感叹:“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灵鸽。”洛羽只给出了这么两个字作为回答。
帝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跟着他们俩人一起出了宫门。
果然不出洛羽所料的是,后倾这会儿果然已经有点儿烦躁了,虽说没有对别人发火,但是看得出来他这会儿的心情已经糟糕透了。
“你们要是再没出来,太阳都该落山了。”实在是有点儿憋不住的后倾到底还是发了一顿牢骚。
帝玺看着后倾微微一笑:“怎么了?今天这么暴躁?这可不像是平时的你。”
“等待时间太久了肯定有点儿脾气嘛……”后倾看到了帝玺的笑容,漫长等待带来的不快顿时就一扫而空了。
降服后倾,只需要帝玺一个笑容这么简单。
“下次我请你吃点好吃的算是赔罪。”帝玺说着,朝四处看了看:“咱们就这么走着去么?马匹呢?”
“马匹我放在城外了,你们从东城出去就可以看到。”洛羽说道:“内城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们牵马走反而更慢,不如这么走着出去反而更快些。”
帝玺点了点头,暗暗心惊了一下。
自己在锦城这么久,反而还没有洛羽心思缜密。
“那我们出发了。”后倾说了一句走了之后,便冲着洛羽摆了摆手,转身出发了。
见他一走,帝玺也赶忙跟了上去。可怜宁意和听鹤俩人,眼见着自己被甩了,也不方便直接跟上去。
他们四个人走在一起毕竟是太显眼了。
“你们看,昨天那个什么南阳郡主立下了军令状,说是要把昆吾先生给送回来,如果不送回来的话,她就要以死谢罪了。”
帝玺几个人在路上这么走着,都能听到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的声音。
“我看啊,这个军令状也就是给我们看看的。”另外一个行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咱们陛下对这个郡主有多好。我听说陛下几次身陷绝境都是为了救她。这人就算没有找到昆吾先生,只怕陛下也不舍得处理她。”
“那可不好说,咱们陛下公私分明,恩怨从来都领的清。你看之前那个声名赫赫的南阳王不也一样倒台了么?那可是他的老丈人啊。”
这些个百姓别的不行,嚼舌根的能力可真是不差,帝玺听着他们在这里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或者是连城或好或坏的一面,却都只是会心一笑。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太过追究,毕竟追究是没有意义的。
与其强行堵住别人的嘴,不如放任他们随便说,等他们觉得无聊了,自然就不会继续说了。
帝玺心中这么想着,可是后倾却不然。
要不是帝玺拉住了后倾,恐怕这家伙现在都已经冲上去跟人家百姓们去理论了。
“后倾,你这脾气可真是要改改了。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愚昧的,你要是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而生气,恐怕早就被气死了。”帝玺很是自然地挽住了后倾的胳膊,却并没有什么亲昵的模样。
她得控制住后倾才行,最起码在离开东城门之前,她是不打算放手了。
后倾一脸铁青,显得格外不高兴:“你也不听听看他们都是怎么说你们的。言而无信的小人能是形容你们的么?”
帝玺扬眉:“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别人说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就是了?人言可畏虽然不假,但也没有必要太耿耿于怀啊。你看人家阿意现在就淡定多了。”
宁意维护帝玺那可是出了名的,可是听着别人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帝玺的坏话,这家伙倒还真的能沉得住气。
“郡……帝玺姐姐,我不是沉得住气,只是我知道咱们现在要去做的事情比较着急,没有必要跟他们一番见识,等我们找到昆吾先生了,这些大嘴巴的乌鸦就会闭嘴了。”
帝玺听了宁意这么说,愣了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阿意,想不到你现在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宁意这么中正纯良的孩子,现在也不得了了,连大嘴巴的乌鸦这样的形容词都能往出冒了。
“跟着姐姐这么久,不该只是某个方面长进嘛。”宁意被帝玺一说,立刻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听鹤此时此刻冷冷开口说道:“小姐,你最好不要这么大喜大悲,对你的身子骨不好。眼下我们没有闲工夫再为了你耽搁了。”
听鹤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将帝玺交了个浑身湿透。
她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是,谨遵教诲。’
这一路上她还要多多仰仗听鹤,现在可惹不得他。
听鹤冷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后倾轻轻捅了捅帝玺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你昨天是不是惹他了?“
帝玺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辜:“没有啊,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不过大概是因为他担心昆吾先生吧。”
“郿县离这里有多远?咱们要走多久?”听鹤完全不在意帝玺在跟人说些什么,开口总是硬邦邦的,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大大的写着不高兴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