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知道,说我离开之后的事情。”连城摆摆手,说道。
昆吾先生受伤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还在锦城,还是多少知道一点儿的,他要知道的是,他走了之后,昆吾先生那边是否还有消息传来。
听鹤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样,好半晌之后,他才摇了摇头,悄声说道:“没有……”
“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了?”连城听了却觉得莫名其妙。
既然昆吾先生会给听鹤传信,怎么可能在告诉听鹤自己受伤的事情之后反而无声无息了?
连城下意识觉得这是听鹤在说谎:“听鹤,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实情,否则你先生的命真的就保不住了。你想想看,他是颛顼后裔,谁能轻易伤害他?”
听鹤浑身一颤,就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门一样,突然间整个人就颤抖了起来。
“听鹤,你难道真的不在乎你家先生的生死了么?”连城见他还是不肯吭声,声线越发低沉了起来。
听鹤死死咬着下唇,许久之后,他才猛然抬起头,看着连城说道:“是郡主。”
“什么?”连城和后倾几乎同一时间开口,俩人的眼底都满是震惊:“你没开玩笑么?”
郡主,郡主……这壁国的郡主不少,可是会让听鹤这么难以启齿的,除了帝玺,不做第二人想了。
“是……阿玺?”连城分外不相信,却还是勉为其难开了口。
听鹤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纠结和痛苦:“就是郡主。”
“这不可能。”后倾摆摆手,态度非常坚定:“阿鸾一直跟我们待在琉璃塔内,她没有机会对昆吾下手,更何况就阿鸾现在的灵气,想对一个成年男人动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是昆吾了。”
连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后倾的看法。
帝玺那个时候从南疆回来,便直接去了冥府,而在冥府内,又阴差阳错进了琉璃塔,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可能有时间去杀害昆吾,更别说帝玺其实根本就没有要杀害昆吾的理由了。
连城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哪边出了岔子了。若非如此,断然不可能会有所谓的帝玺对昆吾下手这样的戏码。
“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是先生给我的说法的确就是这样的……”听鹤就像是担心连城他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一样,竟然还从怀中掏出了三封已经打开了的书信,递给了连城和后倾:“你们看,先生给我的书信我都贴身保管着,现在都在我的身上。”
连城和后倾对望了一眼,俩人都对对方点了点头,他们这才从听鹤的手中把书信给拿了过来。
展开书信,上头的字难免让人觉得有点儿差异。
他们几个人跟昆吾都有接触,对昆吾的字迹就算不熟悉,也断然不会陌生,因此他们看了一眼,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书信的确是昆吾先生所写。
听鹤也开口说道:“这三封书信应该不是伪造的,先生写字很有意思,为了防止别人冒充他的字迹,所以从来都是在第一排第一个,第二排第二个,第三排第三个,第四排第四个这样的字上,尾笔略略向上提,因为不是固定的字向上提,所以想伪造先生的书信非常困难。”
听鹤说着,指了指连城手上的一封书信,说道:“你看,这封信应该是先生受伤之后写的,所以笔画凌乱,看起来也没有精气神,可是就算如此,也一样在该勾起来的地方勾起了尾笔。”
听着听鹤的话,他们看了看,果然不出听鹤所料,果真能够看到提起来的笔画,也就是说这三封信的的确确都是昆吾写的,而第二封信上,昆吾就已经明明白白写出来了:帝玺趁他不备,重伤了他。
放下了书信,连城和后倾两个人的神色都有点儿古怪。
“除非阿鸾会分身,否则的话,昆吾心中所说完全不可能实现。”后倾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人能够分身的?就算是天帝分出去的魂魄,也一样能被人轻而易举看破,更何况除了天帝之外,别人根本就没有哪个能力分身,更遑论是阿鸾那样灵气几乎已经全部丧失的人了。”
后倾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件事会是帝玺做的,反而更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给了帝玺一样。
她们俩就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想着试试看能不能从书信里面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可是没想到的是,连信上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回答,甚至更像是一个拳头,突然锤在了帝玺的身上。
“阿玺和昆吾总有一个人是撒谎了的,起码我相信阿玺。”连城不分对错,开口就是相信帝玺,这让听鹤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先生绝不会无缘无故撒谎的,而且我跟着先生这么多年,先生从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骗过任何人,更别说郡主也算是我们的朋友了。”
眼看着这俩人针尖对麦芒就要吵起来了,后倾连忙伸手晃了晃,挡在了她们俩人的中间:“你们别急着生气,说不准他们俩说的都是真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城被听鹤的话气的有点儿浑身不高兴,这会儿跟谁说话语气都呛了起来。
后倾笑了笑,说道:“你看,阿鸾和昆吾先生的为人如何,我们心里都心知肚明的,如果不是他们俩被放倒了一起,而是跟其他无关人士放在一起,我想你一定会相信昆吾先生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说重点。”连城锁眉,显得格外不悦。
“重点就是,既然我们都知道昆吾和阿鸾不是会说谎的人,那么,为什么我们非要从他们的身上去确定有一个人说了谎呢?昆吾先生的人品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当初帮着洛羽坑了你们,他也没有真正阻碍过谁,更别说还尽心尽力救人了,医者父母心,昆吾先生高义自然不用说。而阿鸾跟我一直都在一起,我可以确定她绝绝对对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所以她没有犯罪的可能性。”